第12章 你爱过她吗？

    这样的亲昵，让冷风清的心颤抖着。

    房间中安静无声，只能听见她和他的呼吸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那种心跳，不是悸动，而是紊乱。带着伤痛一般的紊乱。在经过被遗弃，得知了冷天擎爱上了她母亲之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你记得吗？你小时候，经常坐在我的腿上，让我给你讲故事。”冷天擎的手一下一下的随意的抚摸着她的背，仿佛漫不经心一般的动作，却让她更加的骇然和不解。

    “先生……我、我还是坐那边……”她起身，就要朝着旁边的沙发走去，却不想，腰间的手臂，力量陡然大了起来。

    “你在逃避什么？风清？或者说，你现在厌恶我的触碰吗？”冷天擎的声音陡然冷硬起来，甚至带着几分怒火。

    “不是，先生。”冷风清的心头一酸，她怎么会厌恶他呢？怎么会逃避他？或许有几分逃避吧，但是更多的不习惯。她不知道，冷漠疏远的冷天擎，也会这样主动的亲近她。更何况，他的腿……她害怕他的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那是什么？”肩膀陡然被他抓住，他用力将她转过去面对他，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风清，难道你是在怪我？怪我当初将你抛下？”他再一次将头无力的垂放在她的肩膀上，眼中竟然多了许多的歉然不安和蓦然落寞，还有许多的无奈。他竟然像个需要依靠的孝。

    “对不起，风清，我知道，我不该丢下你。你知道吗？当我将你留在秦墨身边的时候，我……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你是我带大的，从小没有离开过我超过三天，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多么希望我可以一直沉睡着，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在梦里看见你，而我一睁开眼睛，就只能孤独地去面对一切……”他的手臂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折断了，“风清，我知道，你在怪我吧？但是，还好，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冷风清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疼痛、怜惜、酸涩、痛恨……莫名的情绪如同骇浪一般，翻天覆地席卷而来。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在她的心底不断地浮现，可惜，到最后，她都只能清晰的告诉自己——没有如果。

    “先生，我确实怪过你，”冷风清微微的从他的腿上站起来，不想让自己压住他，另外，她不想离他太近。她明显看到冷天擎的目光微微一暗，却似乎又是释然和如释重负一般的清明。她心底摸不准他的想法，但是依旧淡淡的说道：“当初，你到秦字门，将秦之桓交给秦墨，但是你却把我留在了秦字门，把我留在了秦墨的身边，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你真的好狠心。”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甚至想法设法从秦字门出来，到雪山找你，可惜，雪山上已经人去楼空，甚至，你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我。如今，雪上上的东西和人，都转移到这个海岛上了吧？如果，这次你不来找我，那就意味着，我和你彻底失去最后的联系不是吗？”

    冷天擎目光微微有些乱，沉默一会儿，说道：“我知道当初我做了那样的选择，一定会伤害你，我也不想解释什么。风清，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哪怕一天也好。”他不想，在短暂的人生当中，还没有尝到过爱的滋味。

    “如今我根本就走不了了不是吗？海岛上，都是你的人，而我，根本就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也没有可以出去的船，我现在，不是就留在你身边吗？”她的语气淡然，但是那最后的反问，却让冷天擎觉得，无比的讽刺。他的心，似乎被什么刺过一样，微微的泛着疼。

    他知道，就算他不断绝她与外界的来往，她也会留下来，因为，她想要知道白歆的事情。刚才，她看到那本，没有书名的书，那本享尽地讲述着世界各种植物的书的时候，她的表情，震撼而哀恸，激动而悲沉。他当时默默的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他心底知道，他有了一个足够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我知道你想要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留下来，让我好好的想想，我会将她的事情告诉你。”冷天擎有些落寞地说道。

    冷风清微微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冷天擎会如此直白的面对她，还说着关于白歆的事情。她以为，其实他会隐瞒，或者，他不会去承认。她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他说道：“好，我会留下来，但是，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冷天擎的目光原本微微一亮，仿佛黑夜中忽然闪动的星星，听见她的话之后，却又微微的暗沉下来。轻轻地点点之后，他轻声说道：“什么问题？”

    冷风清的心在微微的跳动着，字，都滑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深深地凝了一口气，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迫，黯哑着声音问道：“你爱过我母亲吗？”

    冷天擎的手狠狠地握紧，手背上的血管凸起微微的跳动颤抖，他陡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冷风清，却在遇到她目光中迫切的诘问时，又将目光移开。

    冷风清冷冷一笑，其实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问出什么答案来，也许，冷天擎会以主上的身份组织她，或者责备她去逾越地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她想象地要好，他只是沉默，似乎在纠结于，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几乎不想继续等待回答时，却见到他微微的点点头。虽然动作很轻，但是却那么的坚定。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全身的血液仿佛就要冻结，僵直的被挺得有些疼，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原来他真的爱过她的母亲，爱过那个叫做白歆的女人。

    或许，一切的答案，就在他和白歆的那场年少时期的爱里。关于白歆，也关于白蝶，还有那个叫做楚离的，她的父亲。那个时候，他们的故事里，没有冷风清。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太过的复杂，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冷天擎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苍凉。也许有些感情沉积得太厚，反而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年少时期，确实爱过白歆，那个比他大几岁的女人，但是，过往的岁月，早就被他冰封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去打破，厚厚的坚冰底下，是血和泪的爱，是他遗憾来不及诉说的青涩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