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去无回
宫嬷嬷似有意撮合五皇子和雪依,雪依心中颇为不解,她情知自从五皇子上次送她回府后,萧逸宸对她和五皇子之间有诸多的猜测,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有说破,但是这件事却如一根鱼刺卡在两个人之间。.
现如今,宫嬷嬷语中含义模棱两可,雪依自然不悦,口中不由道:“嬷嬷何意?难道嬷嬷也认为我和五皇子有染吗?”
宫嬷嬷情知雪依误解了她的意思,张张嘴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好垂下头告辞而去。
雪依垂头丧气的走回自己的院子,刚到门口,天宝王府来的那婆子就迎了上来,见到雪依跪倒在地,给雪依磕头不止:“奴才叩别渝王妃,这就给我们王爷回话,说王妃随后就到可好?”
雪依搀起那婆子,知道她也是奉命行事,不免叹口气,道:“我且问你,你们王爷对你们的王妃可还好吗?你们王妃的病究竟有多重?可曾请太医看了没有?”
那婆子忙再次跪倒回话:“回禀渝王妃,王爷内帷之事岂是我们下人能够知道的,王爷对王妃好不好奴才真的不知,奴才只是听说我们王妃是受了惊吓,病势沉重,我们王爷也曾请宫中最高明的太医诊治,只是心补需心药医,我们王妃的擦无起色,我们王爷又担心惊动了丞相爷,惹丞相爷烦恼,这才让奴才来请渝王妃过府探病。”
雪依知道婆子说的有理,这件事倘若禀明爹爹,爹爹亦是无能为力,平添烦恼,倘若被青夫人知道雪舞受此折磨,她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眼下看来,她过府去劝解雪舞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雪依略一沉吟,吩咐那婆子道:“你且稍候,待本妃去吩咐轿辇,你前面带路,我和一起去就是了。”
那婆子喜出望外,再次跪倒磕头:“谢渝王妃垂怜,王妃善心日后必能得福报。”
雪依摆摆手,示意婆子随她走。
二人来到佣人的院子,早有轿夫看见雪依,远远的迎上来跪倒磕头:“小人拜见王妃。”
“免礼平身。我且问你,你可是掌管轿辇的管事吗?”雪依看了一眼那个仆人,只见此人短衣襟,周身上下紧身利落,头戴皂巾,似乎是个小头目。
那佣人回道:“禀王妃,小的正是掌管轿辇的管事,但不知王妃凤驾亲临,可是要出门吗?”
雪依点点头:“正是,现在我就要用轿子。。.”
“敢问王妃要去哪里?可有王爷或者萧护卫的令牌吗?”
雪依这才知道她这个王妃不过一个空架子,眼下要想出府需要王爷的允准不说,甚至还要禀明一个护卫奴才,天宝王府的婆子见雪依沉默无语,小声的嘀咕着:“真不知这渝王府是什么规矩,奴才竟比主子还大。”
雪依知是这婆子嘴碎,只做没有听见,长眉微颦,转身就走。
“王妃慢走。”那个小头领忙叫住雪依,“只要王妃能拿来宫嬷嬷的令牌,奴才马上也可以派轿子送王妃出府。”
雪依背对着那个奴才,冷冷的道:“不用了!”
“渝王妃,难道您变主意了?”天宝王府的婆子屁颠颠跟在雪依的身后,变颜变色。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屋脊上那双黑黝黝的眼眸!
“本妃岂是说话不算之辈,我随你走着去!”雪依倔强的扬起头,一路快步走着,鹅黄色的长裙随风飘飘,煞是好看。
两个人出了渝王府,径自奔向天宝王府,两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至少二十几里,那婆子也不敢劝,只好随着雪依在后面疾走。好在二人刚刚走出一箭之地,就遇见了天宝王府的轿子。
原来,四皇子萧逸朔见婆子久久不归,知道雪依难请,忙派了轿子亲自来接。他远远看见雪依和婆子两人徒步而行,忙打马如飞,来到雪依面前,勒住缰绳,口中边喊道“吁......”,那红马原地转了几个圈子,这才站住不动,萧逸朔跳下马来,就要给雪依行大礼。
按照辈份,雪依是萧逸朔的嫂子,又是他的大姨,他本该大礼见过,只是这天宝王的身份何等荣耀尊贵,雪依这渝王妃却是担当不起这大礼参拜。雪依忙躲过一边,口中连道:“王爷免礼,折煞奴家。”
萧逸朔收起身子一揖到地:“就请嫂子上轿。”
雪依看看紧闭的轿帘,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轿子,她岂知这一去恰似掉进了虎穴狼窝,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雪依独自一人随那婆子前去天宝王府探视妹妹雪舞,正在两个人腿脚酸痛,快要走不动的时候,敲遇见天宝王萧逸朔亲自来接,雪依看看紧闭的轿帘,在看看满面笑容的萧逸朔,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轿辇。
轿辇中雪依一颗心七上八下,她自知这天宝王心机深沉,面慈心狠,雪依的手落在袖中的匕首上,另一只手则掀开轿子两旁的轿帘,看向外面,暗中记下一路的景色特点。
轿子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天宝王府,婆子撩起轿帘,请雪依下了轿子,雪依驻足,看着门口盘龙踞虎的石雕和门口那一丈多高的石狮子,再看看朱红的大门上九个亮闪闪的金钉,和渝王府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也看出了这两位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怎么样?我这王府还过的了蓝大小姐的眼吗?比我二皇兄的渝王府如何?”萧逸朔站在雪依的身后,上半身有意靠近她,口气中洋洋得意。
雪依不着痕迹的向前迈了一步,淡淡一笑道:“天宝王乃是我邀月未来之主,王府自该华丽堂皇,我渝王府不过是寻常的王府,按祖宗规矩自是不能和天宝王相提并论。”
萧逸朔闻言,一阵大笑:“哈哈哈......”他忽的收住笑容,俯身靠近雪依,在她的耳边语气轻挑,悄声说道:“但不知蓝大小姐可有意成为这王府中的女主人吗?”
雪依只做不懂,玉面冷肃,双腿微屈道:“王爷既无他事,雪依告退!”说完,雪依转身就在。
萧逸朔忙拽住雪依的玉腕,对一边的婆子说道:“还不请渝王妃上辇。”一边央求雪依道:“皇嫂莫怪,是小弟一时失礼,还望皇嫂大人大量,雪舞还在玉楼等候姐姐你呢。”
雪依玉面阴沉,并不理会萧逸朔,却早有两个婆子分左右搀扶着雪依,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拽住雪依怕她就此真的跑掉了,雪依扫了一眼两个婆子,冷冷的看向萧逸朔道:“但不知天宝王这又是何意?”
萧逸朔对雪依满脸赔笑,假作气愤的吼着两个婆子:“得罪得罪,这两个婆子好不晓事,本王命你二人请我皇嫂上辇,可不是要你们绑她上辇。”说着,萧逸朔竟抬起脚踹倒两个婆子,站在雪依的身侧,弯腰做了个请的姿态。
雪依知道,既然已经来到了天宝王府的门口,就已经无路可退,她昂首上了辇,轿辇颤颤悠悠抬进了王府,萧逸朔换上一副不屑的脸色,心中暗道:蓝雪依,你只要进了我的王府,你就是本王口中美餐!
萧逸朔紧随在后,雪依端坐辇上,眼角偷偷瞄着四周,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旁边的抄手游廊一晃而过,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和一个背影,雪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竟是她夸婚当日意图劫走她的黑衣人!
雪依心中大惊,玉面却不动声色,此时后悔已晚,只好见机行事。
“给渝王妃磕头。”一个丫头有些尖利的声音打断了雪依的思绪,她这才发现轿辇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座独楼前。
雪依的目光落在这玉楼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在此时,萧逸朔已经来到了雪依面前,有了门口的教训,此时他倒满脸正经,似乎还有些忧郁,萧逸朔略略弯腰,大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雪舞就在楼上,皇嫂费心。”
雪依回道:“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就烦请天宝王带路。”雪依看了半天,竟不知该如何上楼!
萧逸朔点点头,向前走去,雪依随在身后,又走了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二人来到玉楼的正面,雪依这才明白这玉楼的蹊跷之处,只因这玉楼看似华丽,其实却是四根角柱架起的一座高楼,而上楼的通道竟是一滑梯,倘若有人将滑梯抽走,这楼上之人只有被困此处!
雪依心念急转,倘若自己上了楼,被困此处,天宝王再假作将自己送回了渝王府,自己岂不是永无见天日之时?
“皇嫂为何驻足不前?”萧逸朔发觉雪依没有上楼,站在楼梯口问道。
雪依玉手落在额头,眉峰紧锁道:“天宝王有所不知,奴家生平晕高,这玉楼太高了点,还是烦劳天宝王请雪舞移驾他处,我姐妹二人再絮家常亦为时不晚。”
萧逸朔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道:“我看皇嫂未必 是晕高,是怕本王胁留皇嫂于此吧。请皇嫂放心,小王虽是仰慕皇嫂的紧,却也不是此下作之辈。再说,谁人不知,是我萧逸朔八抬大轿将皇嫂您接进了我的王府,皇嫂害怕,我又何尝不怕我那二皇兄!”
萧逸朔一番话说的雪依玉面一红,她这才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