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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最无辜的那一个

    落小末大脑死机两秒,噌地一声窜起来,“这是严离,这是白烨。.”

    “你好!”两个人异口同声,默契伸出手。

    然后“嗖嗖……”的冷风吹过,落小末尴尬地从白烨手中夺过毛巾,“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会儿。”

    主角一走,两个男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严离率先主人般大派地坐在沙发上,自己拿着遥控器转台,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转了哪些台。

    他原以为白烨只不过是一个嫩小子,没想到,除了在落小末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举手投足都那般优雅,如果先见到他,他想,他也会觉得这个人很不错的。

    “哥哥,你怎么还没回……”出来找严离的落哲宇看见客厅的白烨,立马扑上去,“白烨哥哥,你好久都没来陪小宇玩儿了,小宇好想你!”

    白烨抱着落哲宇坐下,掐了一下落哲宇水灵灵的脸蛋儿,“白烨哥哥这不就来了吗?对了,白烨哥哥还买了你喜欢吃的蜜桃呢!”

    落哲宇嘟着嘴,“那是我姐姐喜欢吃的。才不是我喜欢的呢!我喜欢草莓!”

    “那一会儿白烨哥哥给你买草莓味的冰淇淋好不好?”

    “好!”落哲宇立马搂住白烨的脖子啵了一下,“就知道白烨哥哥对我最最好了。”

    “我就对你不好啦?”换了衣服出来的落小末装委屈地问落哲宇。

    “不是不是……哥哥,是白烨哥哥对我最好,姐姐,当然是姐姐你对我最好啦!”

    “小样儿!”落小末没好气地拍了拍落哲宇的小脑袋,转身对屋里的何韵说,“妈妈,我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俨然,自从白烨踏进这个家门,严离是被落家两姐弟忽略的对象。

    “严离。有没有空?”

    “爸!你坐。”严离起身。

    落江摆摆手,“我们出去喝两杯?”

    严离点头。两人也出去了。以至于——

    “小宇,赶紧去洗澡!”

    “我游戏还没打完呢!”

    “哥哥已经不打游戏了,你洗澡睡觉去!”

    落哲宇苦着一张小脸,抱着睡衣纠结地望了望门口,‘为什么哥哥就突然丢下他走了呢?’

    落小末和白烨没有走多远,就在小区的花园里逛了逛,聊的事情很多,很乱,很杂,不过却很开心。

    而落江却是带着严离去了江边的小店,“别看这个店小,这里做的东西,那是一流的。”

    严离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孝顺女婿,他除了说好,也不能说什么。

    从一开始,落江就只是自己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看得严离都觉得胃中翻涌,肚子撑。

    “严离啊!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怎么关心过小末。小的时候,因为工作,把她一个人丢在老家的房子里,她一个人守着一栋房子,我从来都没想过她害不害怕。她生病了,我不知道;在学校被欺负了,我也不知道;上学那么远,一个人走山林,她有没有害怕得想哭,我还是不知道;就算她很争气,家里放着一摞一摞的奖状,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去翻过。那时候,她小,我就拿工作当借口,说工作忙,没有办法。可是……可是……”落江倒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可是,她大了。我又说,她都大了,我不需要担心了。她当时一个人去外地上学,我为了工作,都没有去送她。从她上学开始,不管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连学校门口都没有去过。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怪我,每次我生日,她都费尽心思给我准备礼物,而我,却连一句话也不会说。”

    “你……你懂吗?”

    “我懂!我知道。”严离听着落江讲落小末,想到自己小时候,又想起落小末一直的笑脸,喝了一口酒。

    “不,你不知道!”落江好像已经喝醉了,抬起手,摆了摆。“你不知道。别的女儿都是她爸爸牵着她的手,交给最信任的人。而我的女儿,是在不知道要嫁给谁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

    落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酒洒了一桌子都不知道,“从她上小学开始,我从来都没见过她哭。不管你怎么说她,她最多只是板着一张脸,从来都不会哭。可是谁又知道她哭没哭过,她哭的时候,有没有人在,至少给她递张纸巾。她从来都不让别人看到脆弱的她,就算我是她爸爸……也许在她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守着老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自己关了起来。”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落江摇头,“不。我找你出来,并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要你对她有多好!”

    严离错愕地看着落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我只求你不要伤害她!如果你要对她好,就不要像我一样,丢下她一个人。如果你不喜欢她,不要伤害她!我不知道,她到底还承受得住多大的伤害。”

    “爸!您说什么呢?我自然是会对她好的。”严离从来没有想到,落江的要求竟然这么卑微。

    “不要跟我说谎了。是!你做得很好\体贴!看起来。”落江再喝了一口酒,就好像润润喉一样,“我确实不称职,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糊涂!我女儿最讨厌,唯一抵抗吃的菜我还是知道的。你要是喜欢小末,对小末当真那么好,怎么会夹小末一直都不吃的姜丝给她?”

    严离震惊地看着落江,本来一切都很好,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们都知道了。难怪当时有些气氛怪异。可是他们既然知道……

    “我和何韵不说,只是不想让小末尴尬。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和何韵放心。她一直都这样,很听话,很乖,很为别人着想,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揽,一个人承担,甚至我们乃至上一辈犯的错,也是她一个人顶着,她真的活得很辛苦……所以,就当叔叔求你,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的错,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原来,落小末嫁给他也是被逼无奈啊……严离看着醉着的落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有爸爸,可是……看着眼前的落江,对比严夏,严离嘲讽地笑了一下,江水在灯光下流动,严离端起一杯跟江水一样泛着光的酒,顺喉而下,苦愁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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