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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奇遇(1)

    墨承珏用手背探上骆青蘅的头,现在的骆青蘅如同失了魂一般发着冷汗,看着他心里一惊。.

    “你身上的毒素清了,也没有伤寒的痕迹,怎么显得这样心神不宁。”

    骆青蘅还是不住地冒着汗,“不是身体的原因,是一种感觉,很难受。”

    骆青蘅缓了缓,感觉舒服了许多,这间屋子虽然大,却也是一眼望到了头。

    “墨承珏,这里有一小撮灰烬,看来有人在这里用过火。”墨承珏蹲下来,用手指抿了抿,“不错,看来有人在这里带过许多天。不知是地宫的制造者还是原先闯进来的那位前辈。”

    “你管那么多,我只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她慢慢上前推开了小门,门上已落了灰,轻轻一动便洒了下来,呛着人难受。轻轻地咳了两声,骆青蘅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

    眼前的屋子比原先的要小了许多,四周光碌碌的的一片,只有墙上几块月光石用作照明,在一个角落里,堆着一堆灰,显然是燃烧之后的残余物,而灰烬旁,一具白骨十分地骇人。虽成白骨,身上的衣料却还没有腐败,黑袍裹着骸骨,显得极不协调。只是骆青蘅的脸上浮现了一层不安之色,心头似乎被什么刺痛。

    墨承珏看着骆青蘅愣在原地,以为她惧了白骨,独自一人上前察看。

    “死了很久了。”

    “你能看出他怎么死的吗。”

    墨承珏摇摇头,“我只是医师,我只为活人看病,对死人,我没有什么研究。”

    骆青蘅走到白骨旁边,也不管什么忌不忌讳,伸手就扯去了他的黑袍,猛烈地动作,白骨散了一地,衣服中的一块手帕轻轻地飘在了她的脚边。.淡青色的手帕,角边一个苹字,密密麻麻的针脚,骆青蘅似曾相识。

    “墨承珏,你身上有带匕首吗。”他讶异于她刚刚的动作,却不想突然开口将他吓了一跳。

    “你要干嘛。”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骆青蘅将它拔了出来,剑尖冷冷地泛着光,她将手摊开,对着手掌便是一刀。血珠顺着手慢慢地留了下来,滴落到地面上。

    “玄月。”墨承珏低呼一声,骆青蘅却没有理他,她将手对着眼前这具白骨,血滴到骨头上,竟慢慢地渗了进去。

    “他是你。。。。。。。”

    骆青蘅点点头,溶血入骨,唯生身父子才可以。她猜的没有错,当年江采苹嫁给骆勇却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她。

    “这是我父亲。”

    “玄月,你。。。。。”骆青蘅冷着一张脸,墨承珏只得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帮我包扎。”骆青蘅将手递了过去,墨承珏拉过便忙了起来,止血散很痛,骆青蘅却没有任何表情,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

    包扎好了,骆青蘅突然蹲了下来,将散落的白骨一一捡起,在外人看来如此恐怖的东西在她的眼中却是稀松平常,何况这是她父亲的骸骨,她从未见过的父亲。

    将白骨收好,骆青蘅便起了身,淡淡说了句走。

    “玄月,你不让你的父亲入土为安吗。”

    “入土为安,呵。”骆青蘅还是怨他的,所谓的父亲,就是因为他江采苹才委屈下嫁骆勇,最后死的不明不白。他梦中的江采苹,日日看着他的画像出神,却不想他已经长睡在了这个寒冷阴森的地宫之中。“墨公子,你且教我如何入土为安,莫不是要我抱着一堆白骨出去,再做二十四孝女为其立碑办葬礼,再找得道高僧为其超度转世。”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可我的记忆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骆青蘅说完便走了出去,眼不见为净,离它越近,心里的痛就加一分,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过这样的生活。

    墨承珏叹了口气,几天的相处他也已经熟悉了骆青蘅的脾气,然而看着那一堆白骨他总是有些不安心,在旁边随意挖了个土坑准备让他入土为安。然而当他接触到白骨的一刹那,骨堆中竟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玄月,你快过来。”

    “什么事。”骆青蘅走了过来,便看见墨承珏手中那块泛着光的骨头,说是骨头,却与普通的骨头有着不小区别。它通体泛黄,却散发着极其强烈的银色光晕,骆青蘅接过,手上竟有些许的刺痛感。“这。。。这是骨玉脊。”

    “你认得它?”

    “我猜的。”阿兰特向她描述过,尤其是骨玉脊本身的力量,骨玉脊寄生在人身上,人若活着,它便是一块宝器,可以助其修炼,人若受了重伤,骨玉脊将会将其所有灵力吸收殆尽,被寄生的人必死无疑。有的人为了成为强者会选择种下骨玉脊,却往往被其反噬。可是如今,骆青蘅淡淡的看着它,真没想到救上官漠的东西竟然是从自己父亲的身上取得。

    骆青蘅在原地发呆,墨承珏出言试探,她却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骆青蘅将骨玉脊收好,蹲下身将他父亲的骸骨轻轻地放到了坑内,摞了厚厚一层土,她搬来几块小石头,将其叠在了上面。她轻轻跪下磕了个头,“骆青蘅这辈子只磕这一个头,以此偿还你给我的这条命。”

    墨承珏静默着看着骆青蘅完成这一切,然后轻轻拉过她的手,所有事骆青蘅一人完成,没有让他帮忙,只是一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了血。

    “你说的没错,我虽然怨他,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是我父亲这个事实。”

    墨承珏应了声,手上的动作也轻了许多。骆青蘅并没有往下说,只是眼光不断地瞟向那一摞石头处,父亲选择植入骨玉脊,也许就是为了她的母亲,她母亲选择等他一辈子,她不怨他,她又有何所说。脑中闪过了那个梦境,江采苹的画,画中的男子,翟谙,翟谙,娘亲,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已是一堆白骨,你在骆府中苦苦守着又是何必。

    一路都没有再说话,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没有理由再呆下去,骆青蘅和墨承珏原路返了回去。月光石的长廊黯淡了许多,骆青蘅看着周围,萌生一种不安感,她走向出口处,门死死地抵着,连最初的洞口也没了踪影。四周只剩一片漆黑,骆青蘅凭着感觉辨别了墨承珏的位置。

    骆青蘅用一种极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话,“墨承珏,我们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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