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见不平

    千沐带着蕊儿偷偷从王府侧门出来，那里是一条沿着邺水城中心地区一圈而修的杏，河岸种了一排柳树，正直早春，柳絮纷飞，像冬天里的一场蒙蒙细雪。

    主仆二人笑闹着边抓柳絮，边沿着河岸朝集市走去。

    千沐自小养在深闺，只有每逢元宵、中秋佳节随罗云梅去庙里烧香礼佛的时候，才会跟着两个哥哥来集市走一圈。每每那时，千沐总是一个小摊一个小摊得看过去，不论他卖的是什么，总能引得千沐驻足，摸摸这个，玩玩那个，觉得所有东西都很是有趣。

    这会儿没了约束，千沐爱玩的心思又起来了，一会儿就站在某个卖糖人的地方，任蕊儿怎么说都不肯走。

    蕊儿急得直跺脚，她没忘记今天出来是找小王爷来的，可得赶在日落前回去。

    “小，，公子，我们还是走吧，找人要紧。”蕊儿一把夺下千沐手中把玩着的几个糖人，不好意思地还给老板，“老板，对不起，我们要不了这么多。.”

    “为什么呀？”千沐将老板手里的糖人又夺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蕊儿，你看，多有趣啊。”

    “可是公子，我们时间不多了。”眼看着快中午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刚才吴伯说的那两个地方，她们还一个都没找到呢。

    千沐抬头看了眼太阳，的确快到午时了，这才恋恋不舍得还给老板三个糖人，付了手里两个糖人的银两，带着蕊儿边吃边继续往前走。

    “打，打死他！不长眼的狗杂种，快打！”突然，前方不知为何围了一圈人在指指点点，还不时传来几句恶骂声。

    千沐和蕊儿对视一眼，随着人潮往里挤去。

    人群中央，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小男孩正抱着头缩在角落，手里正紧紧抓着两个白馒头，手指抓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旁边正有一男一女对他拳打脚踢，那几声恶狠狠的咒骂声，就出自那个女子之口，旁边的一圈看客或摇头叹息，或面目冷漠，偶有几个想出声阻止的，都被那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了？”千沐抓住身边正要转身走的一个路人问道。

    那位小哥回头看了眼千沐，又看了看缩在角落的小男孩，摇摇头警告她：“没长眼睛啊，那小子偷了他家的馒头，被逮了就得挨揍！”看到千沐眼里有愤怒，接着劝道，“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他们家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千沐还在回味那位小哥的话，这边刚才还在对小男孩挥拳头的男子不知何时从屋里拿了把菜刀出来，凶神恶煞地冲着小男孩吼：“敢偷到你爷爷头上来，看我今天不砍了你的手。”说着手起刀落，刀锋直直冲着小男孩握着馒头的手臂而去。

    蕊儿见状蒙着眼睛尖叫了一声，千沐眼疾手快，上去一个擒拿手捉住那男子的手，再稍一用力，扭过他的手腕，菜刀应声而落。

    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了，只剩下男子“呀呀”的痛哭声，小男孩这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一幕，眼里却丝毫泪痕都没有。

    那女子见丈夫竟然被人扭着手臂，反应了一下就朝千沐扑过来，千沐回身一闪，女子扑着他丈夫双双滚落在地。

    千沐走带嗷嗷惨叫的二人中间，扔下一粒碎银子道：“这些，算是本公子给那小子买馒头的钱，还有，，诊费。”

    蕊儿这才回过神来，跑过来上上下下地检查千沐，着急地问：“没事吧？伤着了吗？哪伤着了？”

    “没事，没事。”千沐连忙制止她，趁他夫妻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拉着蕊儿拨开人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