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林转院
罗宁挂了电话,就开始穿衣服。
“小姐,你这样要去哪里呀?”
“我妈妈转到纽约了,我现在就到医院等着。”罗宁压不住心中的激动,费斯说妈妈是用专机送过来的,所以很快就会到达的,她一定要做好准备。
“我也去!”程妈也抢着要去,罗宁想了一下,以后照顾妈妈还要程妈帮忙呢!就同意了。
罗宁坐在车上心情激动地拉着程妈说着,却撇见司机先生好几次都偷瞄她的脸,那神情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没见过美女吗?罗宁下意识地摸摸脸庞,些微的刺痛牵扯了她的神经。喔!罗宁后知后觉,自己的这幅模样怎么见人?
“程妈?我是不是很丑?”看,连哭腔都出来了。
“还好了,一般丑,一般丑!”程妈绝对是补刀高手。
“怎么办?我还要去见院长大人呢!这样很丢脸呐!”
还好程妈有准备,她从容地拿了帽子,围巾,还有口罩,放在罗宁的面前,任选。
罗宁伸手挑了口罩,她戴上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嗯,不错,完整的盖住了五个手指,总算没有那么惹眼了。
路上的车不多,罗宁带着口罩趴在车窗上望呆,咦?那是……谁?
罗宁伸手拍拍司机,“慢一点,司机先生,我好像看见熟人了。”
司机很快将车速降了下来。罗宁仔细一看和自己并排行驶的一辆轿车上,那坐着的不是苏西吗?她也来纽约了?
罗宁刚想把车窗摇下来,旁边的车却加速了,很快地开到了自己车子的前方。算了,罗宁摸摸自己的脸,还是等自己的脸好一点再去看苏西吧!
下了高速公路,苏西的车子拐进了另一条道路,罗宁看了一眼路边的指示牌,赫然写着:ALL基因研究所。
“司机先生,ALL是什么?”
“ALL?是个很有名的医疗研究所,不过听人说,它研究的是ADIS,就是AZ。”
罗宁咬住了唇,止不思乱想。苏西为什么会来这里?是霍氏公差?也对,霍氏最近不是有人爆料说前董事长是死于这种病吗?可是,她一个秘书处的,怎么会被派这种任务?高亭远不是她的男朋友吗?应该会帮她挡着的吧?太不像话了,真不称职。
这样想着,罗宁的手已经拿出了手机,拨了高亭远的电话。
高亭远看着手机响,不敢接。今天他被逼无奈出卖了罗宁,虽说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了霍东前去救她,可罗宁还是被打了,这让他更加内疚。
电话响了停了,片刻又响。别有什么急事!高亭远赶紧接起,“喂?罗宁,有事吗?”
“我看见苏西了。”
“啊?不会呀?我马上就回国了,苏西不用过来的。再说,她的腿伤还没好……”
罗宁沉默了一会,“也许是我看错了,别见怪。.”
“没事,你……还好吧?”高亭远期期艾艾地问。
“不好。”罗宁摸摸自己的脸,问他,“今天钱老爷子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吗?”
“呵呵……不太清楚,我不知道。”
“还以为你消息灵通呢!你也不知道呀?”开始,罗宁是奇怪的,因为她和霍东从未出现在任何的报道上,明面上的关系也只是工作关系,这一次,钱老爷子找上门实在意外。
“奥!对了,一会我有个会要开,呵呵……先挂了。”高秘书心虚的赶紧挂上电话,忽然想起罗宁的话,苏西,真的来纽约了吗?她怎么没告诉自己一声?
这样想着,高秘书拨通了苏西的手机,不过没有人接。他打开了公司人事安排,最近,苏西没有外派,为什么罗宁会说看见了她?他拿起了内线电话,“给我查一下公司秘书室的苏西有没有订票?没有?知道了。”
看来是罗宁看错了,苏西就算是来纽约也会用公司的名义订票的,毕竟可以报销,还可以打折。他的心放下来了,苏西的腿伤还要养养,他可不希望再加重。
这边罗宁还托着腮帮子,是苏西,自己绝对没看错。可她为什么到纽约连男朋友都不告诉?她是不是想给高亭远一个惊喜?
“罗小姐,我们到了。”司机先生把车子停在了切尔西医疗中心的接待大厅门口,“小姐,先生说您可以直接进去找院长,他会帮您处理好住院的手续的。”
院长的助理已经在大厅等着她们了。这一边,罗宁的手续还没办好,送董思林的专机机已经到了。巨大的螺旋桨的声音冲击着人们的耳朵,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机门打开的时候,费斯也从飞机上下来了。
他不是很忙吗?他怎么来了?这怎么办?罗宁摸摸自己的脸,喔!差点忘了,自己带着口罩呢!大不了说自己感冒了!罗宁这样想着,往后缩着,她还是不想让费斯看见自己的脸。
“夫人!夫人……”身边的程妈抹着眼泪,大踏步地冲了过去,拉都拉不住,执意要在旋梯那里等着董思林的病床下来。
罗宁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的把妈妈从飞机上抬下来,她身边的随行医生竟然是——李嘉德博士!天啊!虽然费斯提前告诉了自己,可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李博士在医学界可是很着名的神经内科专家,怎么会乐意做一个随行医生?
“李博士,辛苦了!”罗宁几乎是双手握住了李博士的手,感激的都要流泪了。
“罗小姐,以后您母亲的病情请直接问我,我目前还是您母亲的主治医生。”
“什么?”罗宁惊喜之余回头望了一眼费斯,却见他点点头,示意这是真的。
这就意味着李嘉德博士会延续之前的治疗,而不会让董思林的病情因为换医生而出现反复?罗宁开心地再次握紧李博士的手,“谢谢您!”而后很慎重地退后了一步,鞠了一躬,“谢谢您!”
李嘉德笑笑,他从伦敦来到这里,本来是犹豫的,可是有人提供了很好地条件给他做研究,他何乐而不为呢?
天啊!原先给董思林做特护的甄德也来了,罗宁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高兴了。“甄德,谢谢你能来。”
“罗小姐,我可是答应过你,要一直照顾夫人的。”甄德抹抹眼泪,跟随着移动病床进了观察室。
罗宁从玻璃里看见董思林在做转院后的第一次数据完善,也趴在那里看着,专注的连费斯到了身后都没察觉。
“你不热吗?屋里还带着口罩。”不满的费斯按住她的肩头,转过她的身子,一把扯下她的口罩。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这丫头没有一点感恩的意思,从看见自己就一直躲着,不像话。
“喂!不要!”罗宁一个不及防,脸上的口罩被扯落,露出了青紫的脸庞。她赶紧低下头,让耳边的头发盖住了腮帮。
“这是什么?你化妆了吗?”吓人的手指俞在脸上,费斯火大地捏起罗宁的下巴,凝视。
“没什么,撞的!不是,是我想清醒一下,自己打的……好吧!是被一个男人打的,喂!我不是不想打回去,是他太老了!我不能打他!”在费斯摄人的目光之下,罗宁东扯西拉,却也说了大半情况。
“你出息了?竟然没有还手?”费斯终于明白了今天罗宁戴着口罩一个劲躲自己是为了什么,怕自己发飙吗!
罗宁垂下头,显得无比的沮丧,“他都七十了,我不敢!”
“没出息!不敢打你还不能躲?”费斯极度鄙视她。
罗宁想到当时的情况,也对,自己只要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钱老爷子就打不到自己了,唉!太傻了!
“走,给你去处理一下。”
“不用了,程妈已经用鸡蛋给我敷过了。”
费斯拉紧了罗宁的手,正色道:“鸡蛋敷脸效果太慢,你不想顶着这张脸去上课吧?还是涂一点药膏,消肿消炎都来得快。”
医护站内,罗宁坐着不敢动,闭着眼睛,任凭着费斯修长的手指在脸上涂抹。
“好了吗?”这也涂的太久了吧?
“没有,还有一点。”费斯心疼地看着那已经发紫的印子,手下更加轻柔。由于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罗宁的脸上,很……暧昧。
罗宁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意外地看见费斯的眼中那一抹心疼,一丝忍耐。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手指还在无意识地一点一点推划着药膏,可这气氛……有点尴尬。罗宁小心地不去扯动伤口,窝着嘴随便找了个话题,“不知道妈妈的检查好了吗?”
继续推着药膏,“没,好了会有人通知我的。”
“你知道李嘉德博士为什么会同意过来?”
“听说有人给他的研究课题注入了大量的资金,这个人你不会猜不出来吧?”费斯终于放下了手。
罗宁咬住了唇,也咬住了几乎要冒出喉咙的那两个字,“霍东!”
“猜到了?没错,就是他。”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他的风格。”罗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起身,去看董思林的检查。
费斯默默地摇摇头,对于罗宁这种逃避的态度并不赞同。
李嘉德已经为董思林在这里重新建立了病人档案,转院的数据没有什么异常。“罗小姐,请放心,你母亲的身体机能还维持在很好的水平,我会持续刺激她的脑干,为她的神经做修复性康复,希望有一天,董女士能创造奇迹。”
“谢谢您!让您费心了。”罗宁很客气。
程妈泪水涟涟地过来了,“小姐,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照顾夫人,好吗?”
“不用了,程妈,今天晚上我留下。”罗宁握着她的手,摇摇头。
“都不用在这里。”费斯走过来,阻止了她们,“董女士的病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你们以后经常过来探望就行了。”
“这里有医生,有最好的设备,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要让无谓的坚持拖垮了身体。今天我听说你又晕倒了?”费斯直接拉走罗宁,不让她在这里添乱。
“是这样的,罗小姐,请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李嘉德博士向她保证。
“罗小姐,请放心,我会很负责的。”甄德也向她保证,绝对会细心照顾董思林的。
“可是……”罗宁念念不舍地望着妈妈。
“这里比伦敦近多了,不是吗?你想看的时候就来,想说话的时候也可以来。不用急在一时。”费斯略带粗鲁地强行带着她进了电梯,伸头招呼程妈,“一起走!你回去还要烧饭给RL吃呢!”
程妈这才想起自己来纽约最大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小姐。她赶紧一步三跑地跟了上来。
上了车,程妈很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把后座留给了费斯和小姐。
“RL,怎么了,还生气呢?”一路上,任凭费斯怎么逗,罗宁就是不说话,她趴在车窗上耍忧郁。
“RL,我今天很累的,你不慰劳慰劳我?”
“小公主生气起来真丑!看,像个青蛙……”
“闭嘴!”罗宁伸手虚了一下,她盯着从岔路上拐过来的汽车,这不是苏西乘坐的车?罗宁记得车牌,就是这个。
罗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她都在那里?罗宁回望了一眼路边的指路牌,ALL!
“要追吗?”费斯靠上来询问。
罗宁还理不清自己头脑里的想法,她现在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的感觉,却说不清楚。
一个愣神之间,苏西的车子已经超出去很远了。“算了,只是一个熟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奇怪而已。”
费斯微抬起手,司机先生领会,把车速降了下来,慢慢地开着。
一辆一辆的汽车超过去了,罗宁也没心思看,还是无力地趴在车窗上发着呆。费斯也不去打扰她了,伸手把车内空调调至舒睡状态,自己用身子炝着她,给她支撑。果然,不一会,罗宁就传出了深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