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探武阳墓(一)
如果不是温雪衣喉间的喉结,任谁都要以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了。.这一笑自然也就吸引了他人的目光,不过江湖人中难得有一个会是龙*阳之好,大家看过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有一个人却是在暗处紧盯着温雪衣,这人便是乔装改扮的采*花*大盗田一光了。
走在最前面的梁会武已经决定让武阳墓变成众人的埋骨之地,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此刻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待遇,他看了看天色,手掌一挥动,身后的人群都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时间到了。”
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
秦卿好奇的探头过去看,原本空旷无物的水面渐渐上升起一排排锁链,锁链之间是长宽几乎一致的木板铺成的桥面,细数之下,竟有四座同样的锁链桥从水下升起,皆是从湖边横贯至湖心的小岛,木板桥面上滚落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出迷人的颜色。
众人都惊叹武阳侯机关术数的厉害,却只有有限几人发现,那锁链桥从湖底升起的同时湖水也是下落了一些。
似乎是从湖底传来的一声咯吱声响,四条锁链桥终于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时已经有人忍不住先上了桥,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所有人都会蜂拥而上。
先上桥的基本都是第一次来武阳墓的,已经分散在四座锁链桥上的这批人都已经走到了桥中心,个别轻功好的已经要接近湖心小岛了。而梁会武带领的人却是依旧呆在原地。
异变就在此时发生,四座锁链桥忽然迅速下沉,锁链桥的中心部分已然没入湖水,正在桥上奔走的人犹如下锅的饺子,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绝于耳,只有个别机灵的点在还未沉下湖水的锁链上借力,不过很快也就步了后尘,统统掉了下去。.
水性差的赶紧回撤,有些水性好的,划动膀子就往小岛游去。
梁会武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吐出两个字来。“愚蠢。”
与梁会武最近的老者名叫齐名儒,名字虽然儒雅,但人却是个魁梧汉子,加上一脸浓密的胡子形象要多粗犷有多粗犷,看似直白实则心细,他先是哈哈一笑,“我说梁家侄子,你要是早些说话他们也不至于枉送性命。”
仿佛是印证齐名儒的话,湖面上浮现一双的巨大眼睛,接着是同样巨大的身躯,长长的嘴里是尖利的牙齿,盔甲般的皮肤呈现墨绿色,又粗又长的尾巴甩动十分有力,长吻一开就紧紧咬住一个人,然后在那人痛苦的嘶喊声中翻转着又潜下水去,之余下水面上一片红。
这一切就像是个信号,越来越多的巨大生物浮起,下潜时又会带走一条生命。很快落水的人就全被拖入水底,本来碧绿色的湖面已然是一片片的红。
先冲出去的人使得湖边留出了一片真空地带,因此后面的人此刻能够清楚的看到湖里发生的一切。
秦卿面色苍白的看着,她忍不住失声说道,“鳄鱼!”这种只有在电视机面前才看到过的凶猛食肉动物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完全就能把秦卿这样胆小的人直接吓到瘫软。
在场的人都是练家子,自然都是听到了。只有梁会武仿佛不经意的回头暼一眼,心里的疑惑一划而过,这小子倒是有点见识。
齐名儒又开口了,“梁家侄子,趁这些家伙都吃饱了,咱们快快过去。”
众人心想,梁会武真是可恨,明知道却不提醒他们,害的别人白白枉死,原来要过湖还得先喂饱这些怪物,怪不得他如此镇定,一点也不怕有人先进去。
梁会武知道齐名儒用心险恶,但他只想快些让这对头进去送死,也就无所谓解释与否,“年轻人太冲动,哪像齐老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两人饱含深意的对视中火药味十分充足,说起来齐名儒当年也是屠戮梁家的主凶之一,其他的凶手都已经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也不敢再入武阳墓了,或许有人一直念念不忘,但眼下敢正大光明的站在梁会武身边的也只有齐名儒一人。
齐名儒也不回话,只是做个手势让梁会武先行。这一让就让到了后头,倒是不着急进去了。
二人交谈间原先的四条锁链桥都已沉入湖底,一座全由木头制成的桥梁又缓缓浮出水面,直通湖心。
梁会武哼了一声也就先走上木桥,后面人群也是紧跟着进去,等到所有人都进入了湖心的巨石平台,先前的那座木桥又缓缓的沉入了湖底消失不见。
头一次来的人都有些动乱,其中有些不知来过几回的好汉说道,“怕什么,三个时辰过后总会有路出去。”
原来武阳墓是有开始时间的,每年的三月三从辰时开启,到酉时关闭。只有来过的人才会知道这事,有人说破了动乱也就平静下来。
众人才有心思打量这平台上的一切。偌大的平台上居然只有一座石亭,虽然在湖边已经隐约看见平台上有座精美楼阁,但实地查看就让人无比失望了,竟然真的只有一座普通的石亭。
亭子由四根光滑滚圆的柱子支撑,上面是同样材质制成的瓦顶,六角攒尖的造型显出一分精巧,亭前还做出了三层台阶,台阶上划有波浪般的斜线。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亭子中间砌出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盘残局。
齐名儒摸着胡子走上前去,“梁家侄子,不解开这棋盘是打不开墓门的,当年可是我三哥破了棋盘才进得去,现如今,唉。”说着一双老眼满是讽刺之色,他这是等着梁会武来给自己低头,下墓前有个下马威也不错。
梁会武当了七年的当家,论武功他是江湖上顶尖的,但要说到下棋那就是抓瞎了,被挤兑了他也不动怒,只是回头去看自己带的后辈,不料这些后生也都跟他一样,都是一群臭棋篓子,要指望他们有人能解开是不可能了。
“虽然老夫是不会下棋,但依瞎是记得怎么下的,就是年纪大了些,一时想不起来。”齐名儒还是很得意,这残局可不是那么容易解的,多少年都没有人能破,可惜三哥有来无回啊,嘿嘿。”
梁会武本就想用武阳墓的机关害了齐名儒的性命,但此时残局不解必然入不了墓门,加上齐名儒言语讥笑要他低头,心中自然不会痛快,就在他为难时听得后头有个声音轻嗤了一声,他立刻喝道,“何人?”
这一声嗤笑是由温雪衣发出的,但当人群的眼光齐齐看来时,温雪衣露出一个笑容,修长的手指一指身边人,“是这位小兄弟。”
这位小兄弟不是别人,正是看热闹的秦卿,立刻秦卿傻了吧唧的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名儒也是看过去,这一看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于是口气也不是很好,“小子,谅你也无此能耐,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偏偏温雪衣不服气的跳将起来,“你这老头,莫以为只有你有能耐。”
齐名儒哼哼笑起来,稀疏的胡子抖动,“要是破不得,你两的命老夫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