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6
“我也饿了,顺便帮我下个面吧,加块金华火腿就更好了。。.”她毫不客气地点着菜。
“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想吃的话,自己煮。”他把煮好的面条盛好,端着碗筷就走出厨房。
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嘴角抽搐了下,用得着这么小器嘛,不就是让他当了几天替工罢了,居然就给她摆脸色看,不帮就不帮,她煮的面条更好吃。
她卷起衣袖,自己动手煮起面条来,因为水已经滚开了,所以,不用十分钟,她就端着煮好的面条走进客厅。
“我煮了两个面,如果你不够饱的话,要不要再来一碗?”
走到已经吃完面条,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摇控器转着台的张劲阳对面坐下,曲静书讨好地问。
“不要。”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低沉的音调,怎么听怎么是在闹别扭。
她也不跟他计较,只顾着埋头吃着热腾腾的面条。
“辛苦了一天,能坐下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呀。”吃完面条,捧着杯热茶,她感叹地道。
“辛苦了一天?”他嗤之以鼻,“你真敢说这话,难为我这几天由早忙到晚,都未抱怨说辛苦,你什么也没做,玩到现在,竟敢在我面前说辛苦!”
听张劲阳的语气,她就知道他气炸了,放下筷子,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份礼物。
“我知道,这几天你辛苦了,这是我特地买回来给你的,请笑纳。”她笑容可掬地道。
嗔拳不打笑面,就算他再心有不满,对方都放低身段讨好自己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计较了,接过礼物,随手就放在茶几上。
“这回你先斩后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处理,自己就跑到英国风流快乐去了,你可别以为送一两件礼物,就可以收买到我。”
“当然,我也知道这几天,你劳苦功高了,总之,现在我回来了,公司的事就由我负责,你就放心去陪心爱的人吧。”她连忙道。
听她说到心爱的人这话,他脸上却闪过不自然的神色,而她敏感地捕捉到了,“怎么这个表情,你们还没有和好?不会吧。”
“又不是孝子玩过家家,什么和好不和好的。”他的身体向后靠向椅背,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我听说,你为了帮她冶病,出钱以又出力,对人家体贴入微,照理说她应该被你感动了,难道,你们之间还有第三者?还是她嫌你之前太过花心滥情,嫌弃你了?”她倜傥道。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颓丧地睨了她一眼,“我跟她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当年她负了自己,对她恨之入骨,然而直到不久前,才发现她并没有变心,当年为了自己,而放弃高薪厚职回国,这些年来,还一直为了等自己而虚度光阴。
她对他这份的情义,既珍贵又沉重,因此他想竭尽所能地补偿她,令她过得幸福。
可是。。。。。。
“你想补偿她,却发现她要的并不是物质的享受,而是你的人,你的心,可是你又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就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淡,对吧?”曲静书一针见血地道:“你真的已经对她完全没有感觉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了。”他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说对徐丽虹一点感觉也没有嘛,可在知道她有肾病时,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说是爱嘛,这些天两人在一起时,他却感觉不到以前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跟她在一起,心里觉得平静,这是跟其他女人一起,所感觉不到的。
不想再谈这事,他岔开话题道。.
“那你呢,之前那么紧张赶到英国,跟某人的感情应该一天千里吧,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呀?”
“怎样才算修成正果?”她不置可否地反问。
“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当然是跟心爱的人结婚,然后生下几个可爱的孝子,一家乐也融融地过着幸福的生活吧。”他道。
“如果,所谓的修成正果,就是两个人结婚,为所爱的人生儿育女的话,我这一辈子大概都没办法了。”她语气轻淡地扔出一颗重量炸弹。
他狐疑地望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妇科医生跟我说了,我的身体之前受过重创,这一辈子我想当妈妈的机率会很渺茫,是不会有孩子了。”她仿佛说着别人的事的口吻道。
闻言,他顿时手足无措,想说她不用太过灰心,应该多找几个妇科权威医生看看,说不准还有转机,却又听到她继续说下去。
“对了,其实早在半年之前,我已经跟南风易在拉斯维加斯登记注册了,不过,回来之前,我们已经闹翻了,所以,我又恢复单身了,恭喜我吧。”
被一个重过一个的‘炸弹’炸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后,他才算消化完这些消息,苦口婆心地劝她。
“你说真的,你真的跟他分手了?其实,情人之间闹矛盾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你哄哄我,我哄哄你,很快就会雨过天晴的,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误会,而意气用事,否则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道:“不过,我跟他之间不是什么小误会。”
他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眉宇间那抹极力隐藏的哀伤,低叹了声道:“到底在英国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小误会的话,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足以摧毁一段深厚感情的事件了。
相识这么久,对于她的性格,他也算略知一二,可能之前吃过太多的苦头,让她的性性大变,而对于某些东西却又过分执着,比如爱情及权势。
执着于权势,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一定要把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紧紧地拴在手里,这点跟他很相似。
而对爱情的迷迹,大概在感情路上受过伤害的人,也许表面上有些抗拒,实际上对于真爱却求之若渴,都希望能跟真心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曲静书跟南风易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他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侣,后来,巫启成横刀夺爱,两人分了手,她还嫁给了巫启成。
原以为她已经不再爱南风易了,可从这次的事情,她一听到他出事了,就不顾一切地飞到英国去探望他可知,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有多重要的。
听到她说之前跟他注册结婚了,更印证了他的猜测,不过,她现在却说两人分手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的。
面对他关怀的目光,也是在心底憋得慌吧,她还是把不想说的也说出来了。
“我在英国遇到塔隆了,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他居然对我念念不忘,虽然,我使计耍走了他,不过,我跟他见面的事情,被人拍下来了,然后,他听了那段录音后,就回来质问我跟塔隆的关系。
我不想跟他说谎,就跟他说,我不但跟塔隆有关系,还跟许多男人都有关系,所以,他一听到我这话,就怒火中烧。我看他这么介意,就干脆跟他分手了。”
听着曲静书两言三语将事情交代清楚,张劲阳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半晌后,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
“究竟是不是脑水进水了!平时你不是很能言善辩吗,怎么对着他却什么也不会说了?你明知道,男人最忌讳就是这种事情,你竟然还唯恐他不恨你似的,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我真是怀疑你是爱他,还是恨他了,你知不知道,说了那些话,他会有什么反应,你们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不是很爱他吗,为何还要双手将他推开?”
听着他的话,她只觉胸口一阵钝痛,眼窝发酸,却硬是将泪意逼回去,嘴角微挑着一抹自嘲的笑容,而泪水却在双眸里打转,执意不让它们落下。
“我爱他又如何?你明知道,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那么肮脏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他为人正直,待人温柔,心地又善良,对所爱的人更是一心一意,这么好的男人,我配不起他。
这次我过去才发现,原来有一个很不错的女人,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虽然我很讨厌那女人。不过,我查过她出身好,学历好,更难得的是,他儿子很喜欢她,如果没有了我,他们应该可以一家三口,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像圆润无比的珍珠般的泪水时,所有的话语全化作一声叹息,伸手把她拥入怀中……
望着伏于胸前不住颤动的背脊,他只觉胸口愈紧,不由进一步加重了手中环抱着对方的力道,同时万般怜惜伸手轻拍着她的背脊。
“你真是太傻了,怎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在他胸前蹭了蹭,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在他的衣服上,她抬起头来,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弄脏人家衣服的不好意思,有的只是不满。。。。。。或者应该说是撒娇吧。
“我哪里傻了?”
“其实,你要跟他分手,并不是觉得配不起他吧,而是你太过骄傲,而且,也不想连累他,对吧?”他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被他揭了老底,她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没错,因为过去的事情,她的确有些自卑,不过,让她自揭伤疤的理由,却是抱着与其日后,南风易因为过去的事嫌弃自己那般难堪,倒不如她先抛弃他。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塔隆的出现,令她突然有种危机感,他们现在所做的事,会不会祸及南风易?
表面上看来,他们现在是占上风,可世事如棋,未到最后一步,都不知道谁才是胜利者,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到南风易,所以,跟他分手是正确的决定。
“可是,感情的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明明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还双手将他推向她,日后就算你想回头,恐怕再无机会了,你真的不会后悔?”张劲阳问。
“日后的事,谁能预料,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只证明我跟他是有缘无份罢了,既然如此,也无谓强求了。”
说罢,她不想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起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走上几级楼梯,她转过身问:“对了,骆家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切都如我们所料的那样。”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也是时候,出去转转,活动下筋骨了。”
“喂,别喝那么多酒。”她叮嘱了句。
“放心,我不是去喝酒。”张劲阳头也不回地朝她挥了挥手,“就算我想喝,人家也不卖酒的。”
一个小时后,张劲阳来到城中新开的一间桌球室。
这家店的老板是城中富商小儿子开的,走的是高档路线,从大门口的堂皇气派,精致高档的地毯,再到店内出自于名家的设计的装修,无一处不彰显出高档和华美。
来这里的玩的客人,多数都是城中富二代,官二代,及业界的人,而服务生都是百中挑一的俊男美女,因此,收费相对于外面也贵几倍。
就算如此,每晚来这里捧场的客人都不少,几乎座无虚席,因此要来这里玩的客人,都会预先订好包厢才来的。
张劲阳才踏进门口,就有身着旗袍的美少女迎上前来。
“他在里面?”
“他已经来一小时了,正跟江少在打赌,听说赌注不小。”
美少女接过他递上的小费,立即殷勤地领着他来到贵宾房门前。帮他推开房门,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等他进去后,再顺手关上房门。
张劲阳才走进房间,就感觉到房里的氛围有些僵硬,对于他进来,里面的人都不怎么关注,他们的视线都落到站在房中央,那张桌球台旁的两人身上。
张劲阳一眼就认出,那两人之一是骆志文,而另一个则是江苏,再看了看桌球台,又瞧了瞧那边记录两方比赛的成绩,不难看出,骆志文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
“骆少,不过是区区五十万元,你不会给不出来吧?”江苏双手抱胸,望着骆志文的眼神带着轻蔑,及恨意。
“谁说我不给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现金——”骆志文话未说完,就被江苏打断。
“没现金的话,支票也行。”江苏轻勾嘴角笑道。
“不过,我听说,你炒股票亏了不少,岳父又看你不顺眼,应该也不会给你零用钱吧。如果你真的付不出这笔钱的话,也没关系,看在你是我的大舅上,如果肯求我的话,那我就宽限你几天再还吧。”
听到江苏要自己求他,骆志文的脸就气红了脸,怒瞪着他。
自从那次的绑架案后,他算是跟江苏反目成仇了。
那时候,明明是江苏自己不小心掉下山,因为怕那些绑匪追上来,当时他觉得以自己一人之力也救不了他,不如出去找人再来救他上来,于是,他就走开了。
可这个江苏却搬弄是非,说他故意见死不救,江苏两家的关系再次回到冰点之下,而父亲还因此恼了他。
平日就算看到江苏,他都尽量避开对方,不想再与之起争执了,今天来到这里,又遇到江苏,对方还在众人面前,向他下战帖,要跟他一较高低。
本来,他也是无心应战,不过,听到赌注不小,他又等钱用,自恃球枝高超,心想江苏这油头粉面的家伙哪会是自己的对手,就一时大意跟他打赌了。哪想到江苏别的不行,台球竟然打得不错。
早知道这样,开始时他就不那么轻敌,答应跟他打赌了。
“我看你今晚是拿不了五十万元了,别说我不通人情,只要你肯脱光衣服,在这里跑一圈的话,那五十万元我就不用你还了。”
见他只是怒瞪着自己,不发一言,江苏嚣张地笑道。
“骆大少爷脱光在这里跑一圈,真的假的!太有趣了!”
旁边的人一听到江苏这话,无不喝彩起哄,都拿出手机要拍下这历史的一刻。
“你别欺人太甚了!”
骆志文目光灼灼地瞪着江苏,非常愤怒,看他的样子仿佛想冲上前去揍人似的,站在江苏身边的人,连忙上前挡住,不让他靠近。
“谁叫你没本事,又学人家打赌,认赌就要服输,你别想要赖账,你今天不给这五十万元的话,我就向岳父讨。”江苏躲在人后,朝他喊道。
“你敢!”一听到他说,要向父亲告状去,骆志文立即怒气冲天,就要冲上去揍他。
“他欠的钱,我都他还了。”
眼见场面开始失控,原本还站在一旁看戏的张劲阳,立即大声道。
听他一喊,场中各人都静了下来,狐疑的目光投射向他。
张劲阳面带微笑,一派豪气地推开挡路的人,挤进江苏跟骆志文之间,然后,从怀内掏出支票簿,登场写了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交给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