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鼎剑阁(下)
“去大理之前,我还得见个人。”虽然希望凡间之事能够速战速决,但有些事儿却是急也急不来的。魔族下界人数虽然不及他们,但奈何暗中勾结的盟友众多,一些凡间本土的邪道早已经唯魔族马首是瞻,若是己方再不拉拢些盟友过来,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指不定会将凡界弄得怎样乌烟瘴气、血流成河。
合锦不知他的心思,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人值得青丘帝君亲自上门。“是谁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的动你亲自登门。”
“不是他面子大,是他此时身体不便。”
白灏对她说话的时候,会很自然的收起一身的冷气,外加他俊美绝艳的容貌,以及不用刻意去摆便显露无遗的王者之气,合锦看的有些呆。
愣愣的盯着那如冰莲一般清冷圣洁,又如昙花般神秘优雅的男子,合锦眸中闪过惊艳与痴迷,一时间连自己被人抱起来都没有发觉。
“擦擦口水。”低沉而明朗的声音里带着揶揄和难掩的愉悦,看着那迷离的小眼神儿,白灏心里一喜。对于自己这幅皮相,第一次真正觉得非常满意。
下意识的用袖子狠狠擦了几下嘴角,随即反应过来,俏脸一红,低头看着干爽一片的袖口,再抬头看向那满面写着奸计得逞的可恶嘴脸,合锦一阵磨牙。“你这个臭狐狸!”
“彼此彼此。”白灏面不改色,反而很赞同的点了点头,抱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悬狸,举步迈出了车厢。
九修在外掀着帘幔,见自家主子抱着锦姑娘走了出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大叹主子总算是开窍了,青丘喜事不远,他们总算是要有女主人了。
“可去通报了?”白灏纵身跃下马车,步下未停,直接往一条山间小道走去,准备上山。
九修放下车帘,招呼着守在周围的几个弟兄跟了上去,便走便躬身道:“回主子,九玉已经提前上山了,现在估计已经进了鼎剑阁。”
“鼎剑阁?”合锦本舒舒服服窝在白灏臂弯里的头霍然抬起,有些惊讶的望着目不斜视的青丘狐狸,问道:“你这是要进凡界的鼎剑阁?”
“嗯。”
“不是吧,在天界也没见你多待见鼎剑阁啊,这到了凡间,你怎么还主动送上门了?”就算对方行动不便,但总归是凡界之人,他这帝君的身份,怎么着也不应该巴巴跑来见一个凡仙吧。
白灏知她心中所想,但对于她那句送上门,他可是不怎么爱听的。他又不是待宰的牛羊,怎可用送上门来形容。不过虽然心中埋怨,却也懒得与她计较,而且还很耐心的与她解释道:“我见的是华天恩,以他的修为地位,我找他倒是不亏。”
“你说谁!?”合锦这下惊悚了,华天恩不就是桦影幕后的主子,也就是伤了闻人呈都的那个混球吗。他怎么会在凡间?
“华天恩此时重伤未愈,又摊上些祸事,在天界是呆不下去了,这才跑下凡来。我此番找他,是希望他能出面让这凡界的鼎剑阁出手,与九玄谷一同对付邪教之人,若是趁此机会能将凡界的邪教铲除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祸事……合锦不由心下一沉,脑中随着他的这一番话似乎回到了潜入桦影暗探地牢的那一夜。不自主便想起了那让她好几晚都是噩梦连连的尸山骨海,浑身一颤,蓦地觉得有些发冷。
她周身气息的变化,只一瞬间便被白灏发觉了。方才还好好的小丫头,表情变得异常凝重,这突然的转变让白灏有些担心,半忧半疑的问道:“锦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合锦一惊,回答的极其不自然。
白灏凝眉瞧着怀中目光躲闪,显然有事瞒着自己的悬狸,盯了半晌,最终收回目光,没再问她。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即便是问了,得到的答案也未必是真的,如此还不如不问的好,省的她还要费脑子编故事出来骗他。
半晌没听见头顶那男人有什么动静,合锦心虚的悄悄抬起眼睑,瞄了眼那直视前方,没有半丝表情的冷峻脸庞。须臾,见他一切如常,这才暗暗舒了口气。心道:好在他不问了,要么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桦影那一战,她披着的可是石柳的皮,又代表的踏歌,更甚者是与闻人呈都合作,虽然他已经怀疑过踏歌与魔族的关系,但好不容易他才消了气,她可不想再横生枝节,自找罪受了。而且她更不想踏歌就此暴露,它的存在至少还有微乎其微的用处,不到万不得以,踏歌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心思辗转,经过这一段微妙的对话,两人直到了鼎剑阁的门前也未曾再说一句。
望着不远处一座高达百丈,被云雾遮拢近半的宏伟殿门,以及上书鼎剑阁三个龙飞凤舞霸气十足的匾额,合锦嘴角抖了几抖。“真不亏是修仙三大门派之一,就连凡界的门脸都这般恢宏。”
说完又看向瞧见这景依然风轻云淡的青丘狐狸,目光流转,巧笑嫣嫣道:“公子,你住的地方与这儿相比,好像逊色不少呢。”
“名字。”白灏也不看她,径直抱着她往那座仙门而去。口中倒是不忘提醒她。
合锦吐了吐丁香小舌,白了他一眼,而后乖巧的唤了一声:“灏……”
“嗯。”满意的颔首,眉眼间挂着轻笑,接着有些显摆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青丘正宫比这儿可要富丽堂皇的多,只不过我不喜人多,这才搬到后山。若是锦儿喜欢这些,待我们回去之后,我便着人收拾出我原本的院子,大婚之后咱们便搬进去。”
“别别,我可不喜欢。”合锦赶忙摆手,脑袋也跟着一起摇,那架势似乎唯恐白灏会错了意,把她给弄进金笼子里受煎熬。“好看的东西,赏心悦目一下子便好了,若是一直住在这高墙大院儿里,我非要闷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