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涯（2）

    父亲赶紧把二哥拉起来，他是个含蓄的人，不会说太多华丽的词藻，只是老泪纵横，拍着他的手说：”回来就好，你能回来就好啊”

    “不，不是这样的，本来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大哥，是我害了他，是我啊……”二哥突然间激动起来，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泪水在他脸上如洪水那样，一时间覆水难收。.

    “孩子你没有错，他本来就是的大哥，保护你也是他的责任，父亲同样为他骄傲”父亲拍着他颤抖的肩膀，自己去也是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儿子，叫他怎么能够不珍惜。

    父亲早就知道，大哥之死，是因为替二哥档了一枪。他觉得开心，真的，他的儿子没有让他失望。.

    “长砚”清妍叫了他一声，想比之前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大哥虽是好，但在这几个哥哥中，却是二哥最宠她，她从来都直称他的名讳，连父亲都觉得她没大没小的，但习惯了称呼，一时间也改不了口了。

    “阿妍，又长高了不少呢”

    周长砚怕清妍伤心，故意变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清妍还是不可节制地哭出了声来：“大哥是去了是吗”

    他眼中的酸意终于一点一点漾开，连抱着清妍的肩膀，都开始颤抖。

    大哥取名长风，周长风，取名时便是希望他这一生一帆风顺，其实那次放风筝父亲知道那是二哥提议的，但年纪他还小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罚才讲错就错，那日，他看着在祠堂里抄了十天佛经的大哥走出来的时候，便红了眼角。

    那时候，清妍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去过祠堂一次，那是她搂着大哥便说：“大哥等我长大了，让阿妍来保护你可好”

    周长风笑着说：“好，那今后便叫阿妍来保护我”虽然只是一个孩童最天真的一句话，却叫他温暖了好久。

    周清婉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如若没有人去找她，她便可以静静待上一整天。

    周长砚回来那日，她偷偷趴在门后看着他和父亲相拥而泣，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日，只是性子清冷若是一旦伤心起来，那便是覆水难收的，一连几天下来，清妍都没有敲开她的房门。她怎么，周清婉需要的只是时间。

    三年下来，不仅战事安定下来，就连整个上海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苏若在百乐门唱歌的时间大大超过了在戏楼唱戏的时间。

    百乐门是一年前上海从新房新近的玩意，苏若一日在教她唱戏的时候说起那里满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什么时候一定要带她去涨涨见识。

    清妍一听金发碧眼，一下子正大了眼睛，她连忙摆手，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用。

    一周时间里素日是有两三天要去唱歌的，遇到这几天，她就提前回家从来没有被说动过，要走进去看看，她一直记着父亲教她的话，女孩子，那些地方还是少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