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王爷的请求
两人的静默就造就出了一副十分奇怪的景象——秋日的深夜，破败的小房间里，只有冷冷的月光洒在地上，男子坐在桌边，貌美如画，女子蜷缩在床角，却瘦弱苍白，两个人无言无语，就这么僵持着，秋夜总是静谧，只有偶尔的虫鸣从窗外传来。.
过了许久，倒是萧忆云首先不堪这样诡异的沉默和气氛。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扫过桌上小小的烛台，明黄色的火焰就雀跃地在烛上舞蹈起来，映得他绝世的容颜上也是忽明忽暗。
见舒浅还是那么静默地坐着，萧忆云终于率先开口：“舒小姐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萧忆云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几分低沉，却没有男子惯有的沙哑和粗糙。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在念动魔咒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王爷既然来了，自然会自己告诉我你来的原因吧。”舒浅回答道，声音平静如水，让对面的萧忆云的眼里又闪过一丝讶异。
“舒府的二小姐果然很有意思。”萧忆云蓦地笑了起来，扬起的嘴角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那个刹那，舒浅也被萧忆云的笑容晃了神。为了保持冷静，舒浅不惜在自己瘦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恢复了刚才冷静的模样。
“王爷有什么事请讲。”
“我其实是来拜托舒小姐帮一个忙。”萧忆云笑眯眯地看着舒浅，手指在桌沿轻敲着，“只是不知道舒小姐是否愿意。”
听了萧忆云的话，舒浅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萧忆云在梦泽大陆可谓是传说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何要来拜托自己这个残废草包？
“不知道舒浅有什么可以帮到云王爷的。”舒浅慢慢地说道，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想在他的神色里看出些什么来。
“帮我在明天的朝云祭中，打败钟雨晴。”萧忆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他的要求。
又是钟雨晴？舒浅不禁有几分无语。这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想让那个叫钟雨晴的女子输掉。
“为什么？”舒浅问道，“如果是想让我帮忙，总该让我知道理由吧？”
说打不过钟雨晴的这些话，不过是搪塞舒国舅的借口罢了。舒浅也不打算在萧忆云面前卖傻充愣——以他的实力，看出她能打败钟雨晴并不奇怪。她疑惑不解的，只是他的动机。
“因为我不想娶她。”萧忆云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护国大将军和我父王约定，如果钟雨晴再次在朝云祭夺魁，便封她为云王妃。”
听了这个理由，舒浅也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云王爷，若国王陛下若真的想封钟小姐为云王妃，她是不是朝云祭的冠军并不重要。”
这个年代王公贵族的婚姻，不过是政治里的一种分配手段。如今储君未定，萧忆云虽不是王后所出，却无疑是国王最优秀的儿子，他的王妃人选必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国王既然考虑了钟雨晴，那其中必然有着不少的权衡利弊。毕竟当今王后的哥哥舒国舅，和国巫是连襟，关系紧密，两人在朝中呼风唤雨，为了平衡朝野间的权利，国王选大将军的女儿嫁给萧忆云十分合情合理。
“的确。”听了舒浅的话，萧忆云脸上的笑意更甚，“不是冠军不算什么。可若输给了一个出了名的残废草包，那父王必然是要重新考虑考虑了。毕竟钟小姐出色的也只有剑术了。”
听到这个回答，舒浅才终于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腹黑——的确，钟小姐和舒月不同，舒月从小的天赋和容貌都十分出众。或许她的法术不敌钟雨晴的剑术，可她的美貌却远在钟雨晴之上。一直以来，众人们谈及护国将军府的钟小姐，想来只夸其卓越的剑术，再无其他。
因此，尽管舒月年年朝云祭都输给钟雨晴，屈居第二，人们也只会更为夸赞钟雨晴的剑术，却不会否认舒月的天赋，更不会否认她的美貌。可和舒月不同，若钟雨晴输了朝云祭，人们对钟小姐一定会很失望。更何况，若她输给的，是自己这样一个以残废和草包闻名的庶出小姐，那人们对钟雨晴的评价更会是一落千丈。
人类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个不理智的生物。哪怕钟雨晴赢过了所有人，只输给了舒浅，可舒浅残废和草包的名气摆在那，人们就只会看到钟雨晴这一场失败。
这就是人们的本能，只记得最直接的比较。
如果钟雨晴输给了舒浅，因而在失去民众的支持，那国王陛下对于这门婚事的确要多加思量——毕竟萧忆云在这个大陆上的人气无人能敌，若将一个草包废物都不如的女子许给他，不知多少女子会愤愤不满。
“这不过是延缓之计。”舒浅注视萧忆云的眼睛说道——他的眼仿佛上好的琉璃，丝许的月光都在他的眸中反射出流光溢彩，可那样的美丽下舒浅却丝毫看不透他的想法。
将钟雨晴许给萧忆云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不为钟雨晴的名声或者实力，只是因为她背后的护国大将军。因此，哪怕钟雨晴因为名声，暂时不能嫁给萧忆云，舒浅也不认为老国王会放弃这个打算。
“我知道。”萧忆云对舒浅赞许地点了点头，“父王的这个安排本来也就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只要拖延下来，我自然有法子对付。”
看着萧忆云自信满满的样子，舒浅也不再说什么——这个男人厉害到逆天，这点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不再追问萧忆云的动机，舒浅把话题引导了自己身上。
“赢了钟雨晴，我有什么好处？”
虽然萧忆云一直说着找舒浅帮忙，但舒浅自然不会好心到白白帮他这个忙——和舒国舅那无耻任性的要求比起来，萧忆云的要求和动机要合理的多，舒浅虽然不愿意太过高调惹人注意，但如果报酬可人，她还是愿意考虑下帮萧忆云这个忙。
“好处嘛……”似乎猜到舒浅会那么说，萧忆云没有一点讶异，眼神则落在了舒浅瘦弱的双腿上。
“舒小姐可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