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楚妄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对舒浅来说却并不轻松。
萧忆云看着女子骄傲的笑容，蓦地觉得有些心疼——他一生中见过的大部分女子，总是想要依靠别人。可舒浅不同。尽管双腿不便，她却总是那么高傲地拒绝别人的帮助，坚持用自己的力量，做到让每一个人刮目相看。
“我们走吧。”尽管心里有着千万个思绪，萧忆云脸上却是没有显出丝毫，只是静静地走到舒浅的身后，手又敷上了轮椅的后柄。
舒浅刚想说自己可以自己推轮椅，就听见身后的萧忆云说道：“这里的门槛和石子很多。”
不好再挣扎什么，舒浅只得乖乖地任由萧忆云推着自己。
舒浅原以为萧忆云的师傅，归剑阁堂堂阁主楚妄，想必该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又或者如同小说里的那些武林高手一样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可现在在舒浅眼前的，却只是一片小树林里中，一间最为普通不过的茅草屋。
“这是你师傅的屋子？”舒浅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道。
“师傅喜欢清静。”读懂了舒浅的疑问，萧忆云却只是简略地解释了一句。
萧忆云在门前站定后，便轻轻地在门上扣了两下。不一会，屋子里就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忆云便推着舒浅进去。
屋子并不大，摆设也十分的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红木柜子
书桌后站着一个男子，正在低头写字，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起头来。.
舒浅知道楚妄是梦泽大陆的三大高手之一。之前在脑海想象这个人，总觉得会是个魁梧大汉，却不想眼前的男子十分清瘦，一袭灰色的粗布袍子洗的略有些泛白，看上去竟带着几分书卷气。
看楚妄在写字，舒浅和萧忆云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过了约摸一炷香，楚妄方停了笔。最后扫了一眼手下的字，楚妄终于抬起头来看两位客人。
这是一张二十出头的脸，眉清目秀，只有那一双淡漠的眸子，仿佛带着看破一切的沧桑。
舒浅知道，梦泽大陆上修习剑术和法术的高手都可以靠本身的内力和法力维持青春容颜，寿命更是可以长达百年。优秀的药剂师也能配出各种不同的丹药，让人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因此，舒浅并不讶异楚妄看上去很年轻，她只是没想到这个传说里高手竟然如此清秀斯文。
楚妄看到萧忆云和轮椅上的舒浅，没有露出半丝讶异的神情，只是放下了笔，淡淡地说道：“带朋友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临时的决定。”萧忆云显然对楚妄很尊敬，收起了平日和舒浅玩笑的模样，而是很快说明了来意，“这丫头从未修习过术法，却在几个时辰里就学会了冰焰术。我觉得有趣，就带来给您看看。”
“从未学过术法？”听到萧忆云的话，楚妄也不由多看了舒浅几眼，开口问道。
“是赵破风做的预言。”萧忆云简略地回答道。
赵破风正是国巫的本名。听到这个名字，楚妄的眼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
明白了舒浅和萧忆云的来意，楚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楚妄显然是不喜多言的性子。取了预言石后，他只是默默地走到舒浅面前，将石头举在舒浅头顶，嘴里轻轻念着舒浅听不懂的咒语。
传说中的且听通体乌黑，看上去很像黑曜石。可被置于舒浅头顶的时候，却慢慢透出红色的光来。
刹那间，舒浅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股气流乱窜。那些气流在自己的经脉里横冲直撞了一阵后，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又纷纷争先恐后地向着自己的头顶涌去，最终汇聚在百会穴一处。
舒浅只觉得自己的头顶越来越热，就在她觉得受不了的时候，头顶的引力突然消失了——那些凝聚在百会穴的气流们，一下子如同开闸的流水一样，又涌回了她身体的各处。
舒浅抬头，才发现楚妄此时已经拿着且听回到了书桌边。
“你的天赋很惊人。”楚妄此时看着舒浅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震惊。
一旁的萧忆云闻言也不由微微变色——师傅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让他感慨过的人，也只有当年的自己。
“楚阁主，所以我是可以修习剑术和药剂学？”听到楚妄的话，舒浅也是又惊又喜，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道。
“你的剑术天赋很普通。”楚妄的话一下子破灭了舒浅的一个向往，“不过你药剂学上的天赋令人咋舌。”
楚妄的后半句话好歹是让舒浅开心了一些——虽然有些抱憾不能修习剑术，但人的精力终归有限，梦泽大陆上的巫术和药剂学都博大精深，她能将其两者学个通透，恐怕已经要穷极一生了。
“那法术呢？”楚妄话总说得简略，舒浅却迫切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这个身体的天赋，只得又开口问道。
“也很高。”楚妄的回答依旧惜字如金。
楚妄的话说得含糊，舒浅只好择近地选了一个参照物，再接再厉地问道：“和您的徒儿相比呢？”
“比他低一点。”楚妄的话又打击了舒浅，“不过除了他，算是我见过最高的了。”
看着舒浅脸上难掩的一丝失望，一旁的萧忆云不禁为她的争强好胜感到啼笑皆非。
“说起来，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楚妄的目光，蓦地落在舒浅坐在轮椅的双腿前。
舒浅知道瞒不过楚妄，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名门大户里身为庶女，总难免受到些苛责。”
舒浅说得轻描淡写，闻言的楚妄却是皱起了眉头。
三人静默了片刻后，楚妄蓦地转过身去，又从一旁的红木柜子里拿了几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