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替弟弟高兴。］
他看向她的目光明显掺杂了几分惊慌，可是却很快冷静下来，看着沅沅信步走来，他抿着唇看着她在他面前站定。.
徐清苹率先朝顾沅沅露出笑容，态度友善亲和：“沅沅，好久不见，从美国回来了？”
顾沅沅冷淡的点头：“是的。”又转头看向应老师：“我们走吧。”
“沅沅！”徐清苹叫住了欲离开的她，“怎么态度对我这么冷漠。”
顾沅沅强扯出一个笑容：“哪里。只是身体不舒服。”目光落在徐清苹挽住钟雨桐的手臂，刺得眼睛很涩，很痛，她赶紧撤开目光。顾沅沅心底很凉，他们果真是在一起了。
沅沅强打起精神，抬眼微笑以对：“我家钟弟弟终于有女朋友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是真替弟弟高兴。”
徐清苹笑着挽紧钟雨桐的手：“哦，对，你比雨桐大一个多月。”
钟雨桐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仿佛黑夜一般要把人吸进去，顾沅沅不敢看，低着头说了句再见，却被人攥住了手臂。
他的力道极大，她被他攥得生疼，感觉到了他隐隐的怒气：“谢谢顾姐姐的祝福。”
她苦涩一笑：“不用。”
“如果这是顾姐姐的希望，我会努力实现。”他的话让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她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徐清苹笑着松开了钟雨桐的手，顶了他的肩膀一下：“别看了，人家都走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钟雨桐收回视线，没有回答。
“不就那么小小的刺激了她一下吗？这就心疼了？”徐清苹选了一个座位坐下，拿过菜单细细看着，状似无意开口：“没想到她竟然比几年前成熟了好多，都懂得收敛情绪了。”
钟雨桐依然不开口。
“喂喂喂，不要让我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徐清苹拿菜单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点菜吧。.”他收敛落寞，拿起菜单点了几样。
徐清苹嘟哝着抱怨：“每次都是这样，一提到沅沅你就不愿意回答。”
钟雨桐握着杯子的手顿时僵住。
******
到了周末，顾沅沅踏上了去山村的那一班汽车，坐在顾沅沅身边的是初中年级的一个教师，他一上车就戴上了眼罩准备一觉睡到下车，顾沅沅还想找个人聊天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汽车缓缓发动，身旁的那个教师拿了一个新眼罩给她：“你也睡一会儿吧。”
顾沅沅说了谢谢后给自己戴上准备和这个老师一样睡到下车，果然，戴上眼罩以后眼睛舒服了很多，没有刺眼的光线，她排空了脑子里的一切想法，准备睡觉。
这小小的休息竟然就沉沉的睡着了，她感觉到道路上的颠簸，而自己好像是弯着身子枕在身旁的人的腿上，她很想坐起来跟这个数学老师道声抱歉，可是却又睡过去了。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她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拿掉眼罩，偏脸看到身旁人的时候差点心脏都跳出来了。
顾沅沅说话都哆嗦了：“钟……钟……钟雨桐……”
他闭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对顾沅沅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她的心中升起一种不详：“我们年级不是抽中了我和沈老师吗？怎么你……”
他突然唰地一下睁开眼睛，露出了深邃明亮的眼珠，小刷子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沈老师突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来。”
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随后眼前的光线突然被挡住了，她看到钟雨桐俯下半个身子压向她，他的睫毛快要戳到她的眼珠了，眼中带着笑意，语气带着戏谑：“喂，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来的吧？”
被戳破心事的顾沅沅脸顿时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一样。他嘴角含笑的撤开身子，坐好。
顾沅沅愤愤地扫了他一眼，鼓着腮帮重新戴好眼罩准备继续幽会周公，可是眼罩却被人生生拽了下来，她愤怒的看向他，只听他淡淡的解释：“别睡了，头会晕。”
“顾老师，钟老师，吃枣吗？又大又甜！”后座的老师热情的伸了一个塑料袋出来，里面装着红红的枣子。
顾沅沅很有礼貌的拒绝：“不了，谢谢。”
钟雨桐倒是很懂礼节，意思的拿了一个：“谢谢。”却在沅沅不注意的时候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终于入了镇子，镇子里的石路并不平坦，路很颠簸，顾沅沅感觉自己坐在车上快要飞起来了，晃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涌就要吐出来，还好，并没有。车子颠簸的同时，顾沅沅随着车体颠簸时不时就会撞上钟雨桐，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颠簸得脑袋晕，她索性就抓住了钟雨桐的手臂，见钟雨桐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她无赖一笑：“钟弟弟，给姐姐拉拉。”
钟雨桐没有拉开她的手，算是默认了她的举动，所以顾沅沅干脆就明目张胆的抓着钟雨桐的手臂稳着自己。
到了山村，道路更加颠簸泥泞，车子开不过去，只好停下，让老师步行去学校。看着绵延的山路，所有老师叫苦不迭，沅沅也在心里哀嚎不已，拿什么来拯救你！我可爱的双腿！
昨夜山里似乎下了雨，山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泥水坑，一脚就弄一裤子脏泥水。许多女老师都在心痛自己买的昂贵的裙子和衣服，顾沅沅倒是在来之前有猜到，所以只带了休闲类的衣服，并不昂贵，她的衣柜里只有一件奢侈的衣裙，是钟雨桐18岁时候拿自己的第一笔工资给她买的，她只穿过一次，不是不想穿，是舍不得。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发现这个学校处于山的中央，意味着她们还要爬上山去，很多老师累得怎么也不肯走了，村长是个淳朴的老实汉子，他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木讷地站在原地低着头。
有老师在互相小声嘀咕：“我真是倒霉，到山里来吃这个苦。”
“就是啊。”
顾沅沅看出了村长的抱歉，连忙打着圆场：“山里比城市里的空气要好得多，不像城里那么多灰尘污染。”
那位老师讪讪接话：“话是不错，可是这么多东西都落后，生活在这里的人还是苦。”
顾沅沅同意的点头。
过了一会儿众人继续前行，到了学校，一群孩子排成长队迎接他们的到来，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顾沅沅忽地眼眶就湿润了，这些孩子生活如此艰苦还保持一颗如此阳光的心。
住宿的地方也很简陋，就是学生宿舍那样的两层的床，顾沅沅选择睡下铺，她有起夜的习惯，睡上铺不太方便。睡在她上铺的，是一个年轻的教师，看见她苦着一张脸抱怨，顾沅沅只是一笑带过，看来，这位老师是没吃过这样的苦。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老师总是在床上动来动去，沅沅睡眠质量不好，只要一点点声响她都会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微微叹气，薄薄的被子散发着一股常年累月的霉臭味，哪怕洗得很干净，却还是没能完全去除那股味道。
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迎来了天白，她起床洗脸的时候，她上铺的老师还给她打招呼：“起得这么早？”
顾沅沅有种想泪奔的想法，哪里是起得早，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她推门出去，清爽的风灌进鼻子里，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正好从旁边的宿舍里有人推门出来，顾沅沅偏头发现是钟雨桐，她还很热情的打招呼：“钟弟弟，早。”
某人微微眯起眼，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千年老狐狸：“早。”
顾沅沅被他的表情给吓了一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她叫他弟弟，可她还好死不死的这样叫他，于是讪讪地缩缩脖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扮天真：“今天天气不错。”
他同意的点头：“是啊，都要下雨了。”
顾沅沅抬头看着朵朵乌云，顿时被噎住了，她怎么这么蠢！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