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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此次出征救父,也是北堂雪用进宫来相换的,虽说办法不止一个,但他很清楚,只有这个办法最有效,也最不伤北堂家和朝廷的和气——
纵然北堂雪兴许真的对慕冬有意,但他也不愿看她因为这个原因进宫。.
毕竟,北堂雪不喜宫中生活,这是事实。
想到此处,北堂烨心下不由生出了几分苦涩,抬手自行斟满了面前的酒杯,朝着北堂雪道:“这杯酒,哥单敬你。”
北堂雪见他眼中略带愧疚,不由摇头一笑,却还是握起了酒杯。
兄妹二人一饮而尽,一切都在不言中。
周云霓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表妹说得对,表哥今日不宜过多饮酒。”她声音带着关切,随后又看向北堂雪道:“对了,表妹熬得那道汤可需端上来?”
北堂雪闻言这才恍然想起来这茬,方才去厨房半路被慕冬截住,她竟将这汤的事儿都给抛诸脑后了。
北堂雪点头,便吩咐了丫鬟去端。
“又熬了什么汤?”北堂烨抬眼看她,通过这个‘又’字,便可知近来北堂雪熬汤的次数应当很频繁。
且重要的是,这些与其说是汤,倒不如说是汤药,虽知是对他的身体有益的,但喝了这些天,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北堂雪听他这口气显是不乐意喝,白了他一眼道:“日后就算你想喝我还懒得给你熬呢——”
北堂烨闻言笑了几声,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此次一走,还不知几时再能回来。
将北堂雪一人留在王城,他始终放心不得,前几日他尚在忧心此事,可今日看来——
他望向慕冬,却见慕冬也刚巧看向他,二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有数。
北堂烨这才明白。慕冬今晚过来,在众人面前明示了对北堂雪的心意,就是让他可以走的安心。
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固然是好,只是。。。伴君如伴虎,谁又能保证什么变数也没有。
随之又觉得自己想的太过长远。太过复杂了。。。
眼下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不是吗?
慕冬将一块如意卷夹到北堂雪眼前的碗碟之中,动作优雅而又自然,像是十分熟稔。
几人不由齐齐看去。
北堂雪握着筷子的手不禁一颤——他怎么就能这么不顾别人的眼光。。。
觉察到几人复杂的视线。她垂下头扒饭,低声地道:“谢皇上。。。”
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真挚的谢意来。
丫鬟将冒着热气的汤盛放到碗中,小心翼翼地端到北堂烨面前。
北堂烨接过勺子搅了一搅,浓香扑面而来。
他轻声地“咦?”了一声。
这回竟不似这些日子来的寡淡和清苦之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香,让人闻之食指大动。
他舀了半勺,想尝一尝味道如何。
香味怎会这么浓郁?
北堂雪心下犯疑——这道汤她以前也熬过,虽说是大骨汤底儿,但却没有这么诱人的香味儿。
难道是添了其它作料的缘故吗?
慕冬眼中微微一动。
周云霓则是攥紧了十指。
“且慢。”一直没有动静的骆阳煦忽然出了声。阻止了北堂烨送汤入口的动作,周云霓紧张之际,忽听有人开口,身子一颤。
这反应刚巧落在了北堂雪眼中。
北堂烨疑惑的看向忽然开口的骆阳煦。
骆阳煦入京之时他尚在国公岛,虽幼时相识,但也许久未见。算来今日还是这么久来头回见面,若非王管家介绍他还真认不出来人。
骆阳煦展开一个略显虚弱的笑来,道:“这汤闻起来真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北堂雪弯了弯嘴角,神色如常的说道:“不然也给你盛上一碗?”
“不必了。这汤闻着便是放了大补之物,我近来身体不甚好不宜大肆进补——说来子烨亦然。”
话落他看向北堂雪,不可查的点了头。
北堂雪心底蓦然一凉。
这汤果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倒真的是我疏忽了。”北堂雪起身行至北堂烨跟前,给了他一个眼神。
至此,北堂烨哪里还看不出端倪。
北堂雪将汤碗端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哥哥的身体状况确不适合用这种补汤,可汤既然熬都熬了。。。”北堂雪顿了顿,看向周云霓道:“表姐待在厨房这么久就是为了照看这汤,实在辛苦了,不如这汤就由表姐来喝罢。”
说话间,已将碗推到周云霓面前。
周云霓一抖。
她显是不适合演戏,手心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对上北堂雪冷然的目光,一阵心虚。
看来已经被识破了。.。。
可她,不能认。
如果承认这事情是她做的,后果不堪设想,别说还能不能在卫国待下去,就是她父亲和周家只怕也会不保。
毕竟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她做的,纵然北堂雪怀疑她,但应也仅限于怀疑。
因为在北堂雪眼里,她根本就没有害北堂烨的动机。
周云霓掐了自己一把,强自冷静着。
如果她不喝,那就是坐实了她的嫌疑!
那么,她就赌一把,赌北堂雪的心软!
若是输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条性命,反正事到如今,她活着,根本不比死了要好到哪里去。
大许是有了这个想法的缘故,她倒也不慌了。
望向宿根,却见他看也未看自己一眼。
这饭桌上除了顾家夫妻二人外,显然别人都已经看出来这汤中是有问题的了,他向来聪明心细,不会毫无察觉。
。。。可却还是毫不理睬。
她心底一阵阵的发凉,嘴角有不可查的颤抖。
“多谢表妹,如此我便不同你客气了。”不再犹豫,她伸手端起那白玉描兰汤碗,凑到了嘴边。
北堂雪将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中。
眼见着周云霓张开了口,颜色清亮的汤汁便要划入口中。
北堂烨暗暗皱眉。
骆阳煦却眼含兴味。十足的看戏模样,目光在周云霓和北堂雪之间打转。
不知情的丫鬟过来将凉掉的菜换下,欠身近了北堂雪身侧,是也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霎时,便听一声哐当的声响。周云霓手中的玉碗便碎在了脚下。一碗汤水撒了一地。
那丫鬟忙地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方才她刚准备离开,一旁的北堂雪却不着痕迹的碰撞了她。她身形不稳这才冲撞到了周云霓。
可是,做下人的没有犯了错往主子身上推的道理。
看着碎成几瓣的汤碗,她跪在地上惶然不已。
一时间,场面安静至极。
顾青云和垂丝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可具体的怎么个不对劲法儿,便不得而知了。
“无妨,你且下去吧。”不多时,北堂雪方才开口说道。
“谢小姐!”那丫鬟如获大赦,起身急急地退了下去。
即刻有人来将碎掉的汤碗收拾干净。
周云霓神色有些呆滞。
她这算是赌赢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想起以往她对北堂雪的所作所为,她突然之间有些茫然,如果今晚身份对换,她会不会对北堂雪心软?
。。。
待到席散,周云霓才勉强找回了心神。
又跟北堂烨道了几句临别之语,众人都三三两两的离去了。
“早些歇息。”慕冬临走前只淡淡地跟北堂雪说了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几个字,其余的并未多言,也没多问。
因为懂她,在可自保的情况下,她总是做不到赶尽杀绝。
一如当初她放云实出府。
北堂雪嗯了声就点点头。带着堆心将人送出了府去。
折身回来之时,途经凯旋亭,亭中十几盏四角灯安静的燃着,将凯旋亭里照的通亮。
有身材欣长的男子坐在亭栏上,背后倚着高大打磨的光亮可鉴的石柱。
“你先回去吧。”北堂雪回头朝着堆心交待了一句,便提步朝着凯旋亭走近。
堆心应下,便提灯回了栖芳院。
“好好的凳子不去坐,耍的什么帅?”
北堂雪寻了个离他最近的矮凳坐下,瞥了一眼整个人都搭在石栏上的骆阳煦,说道。
骆阳煦双手抱臂,转过头来看她,笑了笑道:“何为耍帅?”
北堂雪没理睬他这一问,这才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来:“短短时日,莫不是你去鬼门关闯了一遭不成?”
是指得他这幅病态。
“眼力不错啊。”骆阳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皱去了一双英气的眉,一脸担忧地反问她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对我的英俊形象是否有损?”
北堂雪闻言就送了他一个颇有分量的鄙夷之色,“我问你话呢!别在这转移话题!”
骆阳煦似很乐见她炸毛,仰头哈哈一笑,适才道:“我倒也想去鬼门关瞧一瞧,可阎王爷没给我这个机会——就是染了几日风寒罢了。”
“风寒?你是说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是因为染了几天的风寒?”北堂雪显是不信。
“咳,咳咳咳。。。”骆阳煦咳了几声,脸色似更白了些。
北堂雪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拧起了眉头,“还敢说是风寒?你究竟怎么了?”
骆阳煦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又握拳咳了会儿,才抬头对她戏谑地一笑,“风寒加重可不就是会咳嗽吗?再加上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人便跟着瘦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病?我想你家中还不缺治病的银子,若我真得了重病定第一个告诉你让你来承担医药费,委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他这么说,北堂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却也勉强信了几分。
又见他脸色在渐渐的回缓,已有了几丝血色,心也就放下了七七八八。
便说起了另一桩事来:“你这些日子除了染风寒身子不适之外,还有其它的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来也不来府里一趟,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回了广阳。”
骆阳煦摇头一笑,“怎会,今日不就是特意来跟你道别来了么?”
特来相别?
北堂雪闻言一愣。
“你要回去了?”
骆阳煦点点头,眼中似星光弥聚,“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
话虽不怎么正经,但口气却全然不如以往的轻浮。
反倒是一种,难言的认真。
看着北堂雪,他又道:“不然我留下来陪你?不过,你得好吃好喝的伺候我,每天陪我解闷儿,不许对我大呼小叫动手动脚,还要保证——”
北堂雪开始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眼下听他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不待他说完,便随手抓起了石桌上的一个橘子朝他砸了过去。
呛声道:“回你的广阳去吧!”
蜜桔朝着骆阳煦飞去,他斜身一躲,身形忽然就没能稳住,竟朝着亭栏下的莲湖倒去。
北堂雪见状一惊,平素也就罢了,她大可任由他跌入湖中来解一解气,可他现下的身子可开不得这种玩笑。
北堂雪立即起了身,三两步疾奔了过去,刚抓住他的手臂,下一刻却被他反握住了手腕,待她反应过来,人已被拽进了骆阳煦的怀中去。
“骆阳煦,你这个混蛋!”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就信了!
骆阳煦将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我就要走了。跟你讨个告别的拥抱也不可以么,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
“不好!”北堂雪想推开他,却觉身体动也无法动弹。
他竟还点了她的穴!
“赶紧把穴给我解了,不然你就别想着还能四肢健全的回广阳——”她咬牙切齿地道。
“怕什么。”骆阳煦淡若清风地道:“我又吃不了你,我就是想跟你好好道个别罢了。”
“有你这么道别的吗!”
“嘘--”骆阳煦将头抬起。看着她道:“再不配合我。信不信把你哑穴也给点了?”
“你——”北堂雪怒瞪着他,但也的确相信他能做得出来,便识相的不再吵闹。
骆阳煦见这招奏效。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含着笑道:“这样多好,就跟上回一样,就安安静静的听我说。”
什么上回?什么乱七八糟的?
北堂雪皱眉,只当他在胡说八道。
“我明日就启程了。”说到这里,骆阳煦方才收了笑意,眼中有莫名的东西在流动着,“这一走,只怕以后你就是想骂我也没机会了。”
明天就走?
怎么赶得这样急。
北堂雪脸上的怒气稍缓。皱眉道:“不把身子养好再回去吗?”
“已经好多了。”骆阳煦摇摇头,似开玩笑般地道:“本来今晚过来,还想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广阳——”
是担心北堂天漠和北堂烨都不在,她一人留在这看似繁华实则凶险随处可见的王城之中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可是,好像是他多想了。
她有人保护了。
北堂雪不懂他这些心思,只听明白他要自己去广阳。便道:“我家在这里,随你去广阳做什么。”
“是啊。”骆阳煦就笑,眼中有不明的失落,“还有你的心上人在这里,哪里能舍得跟我回广阳去。”
北堂雪闻言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否认。
是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
“好久不曾看到这么圆的月亮了。”他忽然转了话题,抬头望向夜空,感慨着说道。
北堂雪扭不得头,故也瞧不见什么月亮,一抬眼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
接下来的时间里,骆阳煦都没有再开口,只看着月亮保持着静默。
他的胸膛似乎没有什么热度,北堂雪偎了半天也还是凉凉的。
一日下来委实太累,夜色四合正是睡觉的好时辰,加上骆阳煦开始玩起了深沉不言不语,北堂雪折腾的累了也不见他搭腔,便犯起了瞌睡来。
待她昏昏欲睡之际,骆阳煦方转回了视线来。
见她脸色平和,全无防备,他不由勾起了唇角。
至少,在她心里,还是把他放在了可以信任的位置吧。
他缓缓低头,在离她朱唇仅有半指的距离处停住。
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移到了她如玉的脸颊旁,轻轻印下一吻,如清风拂过,她毫无所觉。
苍穹之中,繁星点缀,云波如轻烟飘渺,弯弯的上弦月悬在其中,如梦似幻,竟不是他所言那般——今夜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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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尚未亮,城门刚开,便有一辆高顶马车从城内驶行了过来,车身较寻常的马车要大上一些,上头标着骆家的商号。
打着哈欠来换岗的守卫瞧见了,立马清醒了过来。
骆家公子来了王城一事不是秘密,然城中也只来了骆阳煦这么一位骆家人,故,这马车里坐的是谁不难猜想。
近了城门,赶车的勒下了马,正是曲三,一旁的驾座上坐着曲七。
曲七伸手叩了叩马车门,便有人从里头将合起的两扇门推开了一扇来,守卫就临行公事的往里头看去。
马车中很宽敞,脚下也铺着柔软的毯子,瓜果茗茶应有尽有,燃着安神的香丸,两个模样俏丽的丫鬟跪坐在地上,一个沏茶,一个替那斜靠在软榻上上闭着目的年轻男子捶着腿。
守卫不禁讶然,心道这有钱人家终归还是有钱人家,出趟远门作个马车也这么享受。
正待他想再朝那年轻男子看去,想一睹骆家公子的风采之时。只听驾车的曲三道:“可检查好了?”
“好了好了。”守卫一回神,忙地收回了视线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可以出城了,几位好走。”
直到骆家的马车卷着烟尘出了城去。那守卫才敢再抬头望去。
却见那马车又缓缓停了下来。
骆阳煦单手撑着马车壁。被两个丫鬟扶着坐直了身来。
徒手掀了一侧的挂帘,朝着城门深深看了一眼。
“咳,咳咳咳。。。”马车内进了风。他便握拳咳嗽了起来,眉头紧紧皱着,似在竭力忍着痛。
丫鬟见状赶忙将帘子放下,替他拍着后背,另一个则是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送到了他嘴边。
骆阳煦吃了口茶,便倚回了榻上。
“走吧——”
马车再次驱动,这次没有再作停顿。
很快,便随着烟尘消失不见,了无影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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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烨一走。偌大的一座丞相府,只剩下了北堂雪这么一位二小姐。
下人们成日里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如此一来,北堂府便越发的冷清了起来。
随之,日子似乎也过得格外的快。
一眨眼,秋去冬来。万物沉眠。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早上太多,刚入冬没几日,就有鹅毛大雪从城外纷扬而至,半日下来便将王城改了颜色。
一整月前,礼部有旨传出。事关选妃事宜,结果令众人膛目结舌。
此次应许进宫的女子名额,竟只两位,一是丞相府嫡长女北堂雪,二是工部尚书范芹之女范明砾,按照惯例,具体的妃位和封号还有待拟定。
消息一经传出,各种言论铺天而来。
本怀着希望进宫的小姐们,有的承受不了打击,在家里哭得天昏地暗之人比比皆是。
亦有人庆幸有加。
元太妃当日便气倒在床。
他坚持要那北堂家小姐进宫也就罢了,她只能退这一步。
可他竟完全不顾她的颜面,将丁元香也排除在外!
这不是明摆着也将她这个太妃阻隔在外了吗?
选妃一事打从一开始便是由着她操持着的,她在这里头可没少费心力,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皇帝那边不仅是理也未理她的安排,好似还专跟着她唱反调一般!
丁元香这些日子除了不时来看一看元太妃,说些让她好好保重身子不必太过郁心云云安慰之语,其余的时间,可以说是足不出院了,然而却不是郁郁寡欢之态。
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品茶下棋,且还是左右手分为两人独揽棋局,一局棋一下便是一整天。
这反常的行为,令近身的丫鬟们摸不着头脑。
人总是有着这么一种惯性的,当遇到实在无法依照个人智商来分析和理解的人或物之时,便多会理所当然的将这些人归类为不正常的人群中去,简而言之就是,神经病。
所以外面有传言说暂居在洐王府的丁元香因未能进选而受了刺激以致行为举止癫狂一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几日因着骤然变冷的缘故,本来刚刚见好的元太妃,身体一下子又因受寒蔫了下来,昨夜咳了半宿,是险些将肺都给咳了出来,直到下半夜才见缓,又被丫鬟们伺候着喝了药,直到天色见亮,才算歇了下来。
这日一大早,宫里差了几个人送来了许多补品,为首的是养心殿里掌事的太监,圆滑自是不必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