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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由于凤夕瑶不久之前进宫帮湘妃娘娘产下惺子,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皇太后的耳里。

    虽然湘妃的命没保住,但她腹中的孩儿却是天启王朝皇室的血脉,事后,被皇上亲自赐名朱纪玄。

    皇太后很高兴,惺子的身子有些虚弱,却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在做了一番安顿后,她下旨召凤夕瑶进宫领赏,顺便连亲侄子也召入宫来。

    皇太后年纪大了,膝下除了整日忙于朝政的四皇儿,以及流放在外的二皇儿外,有血缘关系的就只剩慕容祯这个侄子。

    慕容祯的爹慕容哲,与皇太后慕容燕是双胞胎姐弟。孩提时两姐弟感情就很好,后来慕容燕嫁进皇宫,被封为皇后,生下两位皇子,虽然老二不成材,但老四却深得先帝喜欢。

    正因为如此,慕容家的势力才会越来越大。

    而慕容祯也深受先帝喜欢,所以有事没事,便召唤他进宫聊天。

    说句真心话,皇太后疼侄子,更甚自己的两个皇儿。可自从五年前,慕容祯就不怎么爱进宫,其中缘由她多少知道一些,小辈们之间产生恩怨,这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

    所以趁着惺子诞生之际,她下旨,让慕容祯带凤夕瑶进宫,理由找得十分妥当,让人无法拒绝。

    凤夕瑶第一次看到皇太后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别看皇太后已经上了年纪,可她的五官、眉眼,和慕容祯还真有七分相似。

    比起皇太后的亲生儿子朱成霄、朱成晋,慕容祯更像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

    一番见礼跪拜后,皇太后笑容满面的招呼两人免礼平身。

    小孙子的救命恩人,她自然款待,金银珠宝赏了不少,又仔细问了凤夕瑶的情况。得知她虽然出身小门效,但爹也是京城的丈夫,而且她的言谈举止虽然没受过宫廷礼仪的调教,却十分得宜、恭顺。

    人的第一眼真的很重要,皇太后刚见到凤夕瑶,打心底喜欢眼前这个姑娘。

    “可惜草民的医术实在有限,虽然救了惺子,却没能将湘妃娘娘也一并救活。”这件事对凤夕瑶来说始终如鲠在喉,每次想起,心里都不舒服。

    据说湘妃娘娘死的时候才二十岁,一个妙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实在可惜。最可怜的还是惺子,生下来就没了娘,想想都觉得心疼。

    皇太后闻言,也是轻叹口气。“那湘妃也是个福薄的女子,如今儿子都生了她却撒手人寰,唉!到底是没那个命啊。”说着,她看了一眼旁边始终没吭声的侄儿,笑道:“祯儿,你怎么都不说话,莫非咱们女人家聊天,怠慢了你不成?”

    慕容祯正坐在一边喝小宫女泡给她的参茶,听皇太后叫唤自己,他只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他实在很不想进宫,要不是为了凤夕瑶,就算接到皇太后的旨意,他也会选择无视。原因很简单,他不想看到朱成晋,也不想因为那个人,再想起五年前的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可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不如自己的意,他越是不想看到,朱成晋却越是出现在他面前。

    只听宫外太监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慕容祯当场变了脸,一副起身想马上走人的样子。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朱成晋已经迈着步子走进来。

    当他看到太后宫里坐着的人时,表情一顿,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一脸淡定,恭恭敬敬的给母后请个安。

    凤夕瑶见皇上来了,便想拉着慕容祯起身跪拜磕头。可慕容祯并不想给对方行大礼,神情中布满了不屑。

    朱成晋早看出对方的想法,便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祯弟不必多礼,母后的宫殿并非正规诚,有些礼节,不必遵守也罢。”

    说着,他冲着凤夕瑶笑了笑,“朕刚下朝,就听人说,母后召了惺子的救命恩人入宫,关于这件事,朕也很想亲自和凤姑娘说声谢谢,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听说凤姑娘进了宫,朕便过来瞧瞧。”

    凤夕瑶忙回应,“皇上有心了,能够救惺子一命,是我凤夕瑶的福气,况且皇太后还专程命人赏了不少礼物给我,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救的可是我天启王朝的皇子,如果将来他表现优越,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所以于公于私,你都是皇家的恩人,也是朕的恩人。”他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礼物,笑道:“母后赏的只代表母后的那一份,至于朕,自然也不会亏待凤姑娘的。”

    听到这话,她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治病救人原本就是大夫的本分,可是现在又是皇上赏又是太后赏的,搞得她实在有些担待不起。

    许久没吭声的慕容祯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皇上不必破费了,我慕容府什么珍奇宝贝都不缺,所以就算你真赏了东西,也只会占了我慕容府的地方,怕是到时候还要再扔出去,这样对谁都不好看。”

    凤夕瑶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私下拉了他的衣袖一记,示意他不要用这种态度和皇上说话。

    朱成晋却是满脸不在意,“祯弟真是越来越会说笑,朕许久没听你说,如今还真是有些怀念。”

    慕容祯却不客气再呛,“看来皇上还真是误解了,我刚刚不是说笑,而是实话,如果皇上不信,大可以试试看。”话中充满挑衅。

    眼见两兄弟就要吵起来,皇太后看不下去,用力咳了一声,道:“祯儿也有些日子没进宫来看我这老太婆子,正好今日皇上有空,不如待会儿大家坐下来一起用晚膳如何?”

    “不好意思,姑母,宫里的饭菜实在不合我的口味……”

    皇太后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拗呢?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还像小时候那么喜欢闹脾气。要我说,你府里就是缺了一个当家作主的女人,才把你这性子养得这么刁。等过些日子,让你皇兄帮你选几个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把亲事解决了。”

    说到亲事,不但慕容祯的胸色变了,就连凤夕瑶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姑母,我的亲事我自己作主,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你心里还记挂着当年那位哑巴姑娘?如今人都已经死了五年了,你怎私有就是那么死心眼,不肯把她忘了呢?”

    慕容祯却不卑一亢道:“她人死不代表我心死。”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振振有词,“姑母,我这里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

    一口气说完,他的眼角不经意的瞟向凤夕瑶,目光炙热,表情真诚。

    她被他盯得浑身一颤,尤其当他信誓旦旦的宣示自己的心意时,她的耳朵根子突然发热了起来。

    慕容祯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和表现,唇边荡起一抹笑容。

    皇太后或许没看到他的眼神,但朱成晋却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慕容祯说出这番话,凤夕瑶不但没露出任何妒忌,反而还现出一脸娇羞时,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这让他十分激动也十分震撼。

    他相信慕容祯不会轻易再爱上任何人,可一旦被他爱上,一定和于筝有关系。既然五年前他给自己下了血咒,就说明他是有能力在芸芸众生中寻找到于筝的灵魂。

    朱成晋再仔细打量凤夕瑶。

    除了五官,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和于筝一模一样。

    就在众人心里各有计较时,门外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抱着用红绸包裹的小不点急匆匆走了进来,“皇上,太后,惺子不知道是怎么了,醒来后就始终哭闹个不停,奴婢哄了好半天都没用。”

    朱成晋收回心神,上前将惺子抱到怀中,拍了拍,可小东西却扯着喉咙继续大声哭。

    皇太后也皱着眉头道:“这小不点最近真是闹得厉害,三不五时就要哭闹一番,想必是思念他娘了,唉,到底是母子连心。”

    凤夕瑶见惺子哭个没完,还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便走了过去,“皇上,把惺子给我抱抱。”

    朱成晋原本就对哄孩子没什么耐心,如今有人肯分担,他当然乐意之至。急忙将孩子递了过去,送到她怀里。

    也不知凤夕瑶究竟有什么魔力,当惺子一窝到她怀里,竟然就止了哭声。不但不哭了,双眼看到凤夕瑶,还呵呵笑了两声。

    这一幕令众人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连皇太后都不敢相信的叫道:“这孩子怎么突然间就不哭了呢?”

    “朕猜,惺子肯定将凤姑娘当成他娘了。”

    朱成晋这话一说出口,正好踩到了慕容祯的底线。

    惺子的娘?

    他当即便沉下脸,一把将孩子从凤夕瑶的怀中抢了过来,送回朱成晋的怀里,然后扯住她的手臂,口气十分冲的道:“姑母,我想起府中还有要事得办,恕不奉陪,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理旁人有没有答应,他拉着凤夕瑶就这么出了皇太后所居住的月清宫。

    望着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朱成晋没来由的慢慢笑开。

    ****

    一口气从皇宫回到慕容府,慕容祯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路上,凤夕瑶几次想对他说,这样行为没礼貌,若是被皇上记恨了,将来有得他罪受。可慕容祯始终阴沉着俊脸,一副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不还的死模样,纵然她心里有再多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回到慕容府,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喜多见主子回来迎上前想叫唤,就见慕容祯狠狠瞪他一眼,硬是把他瞪得一声也没敢吭。

    他心里纳闷,主子是怎么啦?才进宫一趟,回来就火冒三丈的模样。

    最可怜的当然还是凤夕瑶,一路被主子拉着手臂走,力道大得仿佛要扯断她的手。

    慕容祯将她一拉到房里,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侯爷,唔。”她刚要开口说话,整个人就被他用蛮力按到墙壁上。

    凤夕瑶的肌肤十分白皙,嫣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此刻的神情无辜到了极点,她这副诱人的姿态像在勾引他犯罪,压抑太久的慕容祯终于忍不住领会下身吻上她的唇,霸道的闯进她的禁地。

    唇舌激烈的纠缠,慕容祯粗重的喘息着,他还想要得更多,占有得更彻底,强烈的欲望冲击着他的心,眼底血丝密布,看起来颇为恐怖。

    凤夕瑶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挣扎着想逃开,却被他蛮横的禁锢在原地。

    这一刻,连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各种画面,五年的相思,五年的相守,他不否认当年的于筝死得很惨,可自己却也承受了整整五年的折磨。尤其当他看到凤夕瑶抱起惺子的那一刻,带给他极大的冲击。

    他相信她无法忘记他们的孩子,那个无缘的孩子。

    事实上不仅仅是她,每当他忆及他差一点就要拥有一个至亲骨肉的时候,连呼吸都觉得痛。

    失去于筝,失去孩子,这双重打击曾让他差点放弃生命。

    如果不是心中还有那一份执念,如果不是他坚信有生之年一定会寻到于筝的灵魂,这人世间,已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温热而苦涩,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自己苦守五年而流,还是为曾经因他而惨死的妻儿而流。

    凤夕瑶被他突然流下的泪水吓坏了,原本想要硬推开他,却因为尝到了那咸咸的滋味,而僵在原地,即使他缓缓离开她的红唇,两人仍静静的对望着。

    直到他的吻再次压下,她终于妥协,渲染在这久别重逢的欲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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