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无欢误终身（二十五）

    我走过去，直接把桌上的酒壶拎起就往嘴里倒。.

    那一直低头喝酒的青衫男子终于抬眸，平静地看着我，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出情绪，甚至是一丝小小的诧异都没有。

    我问：“这位公子，这九十九壶桃花酿你喝得完？”

    “慢慢喝总归会得喝完。”那青衫男子依旧低着头，慢慢地倒酒慢慢地。

    “本姑娘今日也是想来店里尝尝这桃花酿，谁知却被公子你尽数买走，且问能否同公子买几壶酒？”我问道，却见他一直不答话，像是站在身边的我根本不存在一样，我便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出高三倍的价钱买你的酒。”

    “坐下喝吧。”

    我扔了一袋银锭子给他，“喏！先付你一半的酒钱，等会儿喝完了再把剩下的给你。。.”

    我刚坐下，他却把那袋银锭子推到我面前，“不用付钱，能喝多少喝多少。”

    “行吧！”

    见待人虽冷淡，但也是个耿直仗义的人。我慕晓向来喜欢同各路豪杰交朋友打交道，于是也就开口问道：“在下萧暮，看公子这身打扮不像是我长安人，敢问公子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

    “白岐，姚清让。”

    白岐…只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听谁提到过。

    “那公子近日可有打算的去处？”

    “不曾…”他抿了一口酒，又道：“只是这长安城的繁华之美，还未赏完。”

    “既然这几日你都留在长安，那…不如让我带你游长安，可好？”

    他倒是淡淡一笑，举杯敬我，“有劳。”

    “无妨！”

    给他的空杯满上后，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举杯道：“今日偶遇，实乃缘分。姚公子，我萧暮虽是女儿身，却是半个男儿心。若你不嫌弃，不如我们以这桃花酿结兄弟之谊。我先敬你一杯！”

    “萧姑娘好气度，干！”

    姚清让静静地听着我叙述这长安城中的趣事，时不时地偶尔开口调侃，一针见血。那让人觉得幽默风趣，又不拘小节的话常常逗得我乐不开交。每每如此，我都会敬他，于是那几十壶桃花酿就这样一杯又一杯地在我们的笑声中滑进肚皮。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这些酒都是同一个叫‘姚清让’的清冷男子喝下的。喝到最后只剩一壶桃花酿时，我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可能是把姚清让吓到了吧，于是最后一壶酒被他抢去，尽数饮下。

    朦胧间我看到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只觉得头昏欲裂，脑袋昏沉，就这么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的，我隐约听见吵闹声，先是争吵，后是打斗。可困意来袭的我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使我睁开眼一看究竟，只觉得有道声音十分熟悉。

    后来，我感受耳边充斥着温热的气息，隐约听见一句话：“你放心，慢慢等总归会等到。”

    我想，是啊，真心喜欢我的人不会让我等太久，真心喜爱我的人也不会随便放我走。可是我又有点后怕，君无欢，他对我会是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