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绝世牡丹 下

    皇上看了《八俏之舞》，似乎意犹未尽，注目郭公公：

    “刘贵妃不是说要为朕亲献一曲舞么？何以不见来？”

    郭公公说道：“启禀皇上：刘娘娘身体突然不适，不能献舞了！有宫中舞姬候在殿外，可否传来？”

    皇上眉头微皱，福临王献了一曲浓香艳俗之舞，他自然猜出福临王用意。.刚好刘贵妃也有献舞，刘贵妃当年以舞姿轻灵艳雅着称，皇上意欲在福临王面前展示真正的艳丽妩媚、雅正华美之舞。

    郭公公见皇上不悦，趋前低声道：“刘贵妃之舞原为牡丹郡主所编，牡丹郡主对此舞十分熟悉……”

    皇上大喜：“牡丹郡主！可愿为朕轻舞一曲？”

    牡丹一楞，这才发现刘贵妃并不在席上。

    便俯首道：“牡丹愿代刘娘娘为皇上献舞！”

    说完起身，郭公公引路，步下玉阶，朝殿外而去。

    不一时，舞曲专用乐师、道具技师有序地鱼贯入殿，二十四面羯鼓由二十四名鼓手守候，摆架在殿内，错落有致，一切准备停当。。.

    皇上笑意盎然，满怀期待。他深知牡丹才艺卓绝，却未得亲见她舞姿如何。

    福临王心情复杂，且喜且怨，他见过牡丹绝美的舞姿，渴望再一次看到，却不愿意是在这样的诚。牡丹现在是为皇上而舞，而不是专为他福临王！

    安庆王倒是完全放开了，牡丹对于他来说，神秘莫测，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不知其花瓣有多少片，更不知它花蕊为何种颜色！

    玉阶平台上的陈贵妃，则暗自咬碎银牙：药倒了刘贵妃，又来一个绝世牡丹！而这个绝世牡丹不用说，她是斗不过的。

    忽听一声击节，优美轻扬的乐声如淙淙清泉，瞬间流泻而来，充溢整个殿宇，闻者无不为之神色愉悦，情志悠然。

    乐声稍转明快，二十四位翠衫红裙、妆容俏丽端雅的少女踏着凌波微步，轻歌燕舞，翩跹而来。此为歌姬，歌姬重在以歌声调和舞蹈，只在外圈轻宛作歌。

    歌姬出场罢，乐声中再加入急促的琵琶、清丽的扬琴、幽远的箫声，十数名舞姬穿红着绿，婉约轻俏，逐歌踏节而来。

    牡丹掺杂期间，竟然无人察觉，直到舞姬们围成一圈，翻身下腰形成炫丽的花朵形状，牡丹自花心钻出，身着虹裳霞帔，发束钿璎金珠，步摇惊风，丝罗飘逸。

    惊鸿一瞥间，长袖翻飞，二十四面羯鼓齐鸣！虽为柔媚华丽之舞，却造就恢弘振奋之声势，令人在赏心悦目之余，情绪高昂，不致沉溺。

    这是牡丹专为刘贵妃新编的《绿腰舞》，舞姿轻盈柔美，舞态飘逸敏捷，众舞姬与牡丹相偕相衬，微倾头，稍低眉，双袖搅舞，或如鸿鸟惊飞，或如静花临水，含蓄妩媚，艳丽端雅。

    更兼有羯鼓宣节，多种乐器绝妙配和，直将满殿人迷得不知身在何处，曲终舞罢，歌舞姬如潮水退尽了，人们方才醒转来！一个个吐气扬眉，心情舒畅，仿佛做了一场美梦，梦中遇仙姬舞乐，清扬绝丽。

    皇上喜不自胜，唤过郭公公耳语一番。

    郭公公朗声道：“牡丹郡主才艺卓绝，赏绸缎五百匹！众歌舞姬、乐师们十分出色，每人赏绢十匹，银钱若干！”

    牡丹更衣之后，回到殿内，跪谢皇上赏赐之恩，复又坐到玉阶平台右侧。

    踏舞过后，体力消耗，牡丹面色红艳，唇若含丹。皇上怜惜，知她不善饮酒，命内侍速传温热香茶，让牡丹解渴。

    牡丹接过香茶，侧头对皇上展颜一笑，天生媚态，捺人心扉。皇上为之销魂，玉阶下的安庆王却是情难自制，痛不堪言。

    一曲夺人魂魄的绿腰舞，不仅倾倒殿内众人，牡丹更是将皇上、福临王、安庆王三人的心一径采摘了去。

    皇家三兄弟虽不能明言，暗地里都不踏实：皇帝贵为天子，却仍顾忌牡丹不能全心爱他；福临王存有霸王之心，想独占牡丹，怕牡丹会立即被皇上册封为后妃；安庆王则感到牡丹会攀附皇权，虽然他有满腔爱意，只恐不能博得美人回归，心灰意冷，却又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