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1）

    在学校里，女生洗手间永远是各种八卦、诋毁肆意滋生演变的最佳温床，尤其在她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之后，这种“同仇敌忾”的心情犹如最佳的催化剂，将那些原本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变得煞有介事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莫云彤边洗手边喋喋不休地历数宁默的“罪行”，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然后被旁边的朋友出言打断：“彤彤，你们以前是同学吧？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针对她？”

    莫云彤愣了愣，然后冷笑：“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虚伪做作自视甚高的臭德行。哎你们说，他们男生是不是瞎啊，怎么就看不清这种经过后天加工的女生呢？原来那个是这样，现在秦胤北又是这样，啧啧，真是无语凝噎。”

    “嗯？”有人抓住她言语中的重点，疑道：“后天加工？她整容了？还有原来那个，是谁啊？”

    莫云彤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甩了甩手上的水，鄙夷道：“她初中那会儿长得可不是这样。。.那个牙，”她边说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像这样，跟土拨鼠似的，人长得又黑又瘦，还每天笑得跟傻姑一样，别提有多惊悚了。更惊悚的是她居然敢对我们班长告白，天哪，都闹到老师那儿了。班长也是个倒霉的，被她这么一闹，没多久就转学了。”

    “啊？真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的多呢！”莫云彤撇撇嘴，“后来初三的时候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勾搭了一个挺帅的男的，就是看上去比她大好多。我记得当时有人说那是她哥，啧啧，骗谁呢，每天对人家直呼其名还一脸花痴样，那会是哥哥？简直极品。”

    “啊，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哎。”

    “就是就是，看着挺老实，谁知道一肚子花花肠子！”

    “哎，秦胤北真可怜，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看不穿她呢！”

    ……

    听着她们越说越过分的话，宁默坐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薄唇紧抿，脸色煞白。

    她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啊，不论是对班长的乌龙告白事件，还是后来她们给她扣上的所谓“援交”的莫须有的罪名，都是子虚乌有的啊，更何况，那个她们口中被她援交的对象，是秦牧川啊，她怎么能允许他那样的人，被她们用言语这样肆意践踏？！

    “咣当”一声，宁默将厕所隔间的门一脚踢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一秒钟之前还在兴致勃勃说别人八卦的同学瞬间错愕的表情，顿了顿后将目光移到了始作俑者的脸上。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冰冷，莫云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撞到了洗手池。她吞了吞口水，有些底气不足地讥讽她：“嘿，你居然学会听壁角了，真无耻。”

    宁默没像往常那样回应她，而是继续沉默着，依旧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她。莫云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神经病，大白天的躲在厕所装神弄鬼！”

    说着，她转身急急招呼其他的人，“我们走吧。”

    就在她即将迈出洗手间的门时，宁默出声叫住了她：“莫云彤，我警告你，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我要再从你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一个字，不论好坏，我都不会放过你！”

    “哼，怕你不成！”

    等她们陆陆续续离开洗手间后，一名女生默默地从另一个隔间里走出来。

    她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冲着手，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那张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呵呵，有意思，宁默，秦……胤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