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刺杀缘由
皇帝陛下夜凌云命人取来一方手帕，递给抽泣不已的皇后娘娘秦玖姝，非常贴心。过了一会儿，皇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收起了眼泪，恢复如常，变成了平时大家熟悉的那个雍容华贵的样子。
“臣妾请陛下恕罪，臣妾刚刚实在不该在陛下面前哭闹，作为一国皇后，如此任性妄为，实在有失皇家礼仪和风度。”
“谁说一国皇后就不能有伤心的时候了，爱妃切莫过于苛责自己，不然朕心里也会愧疚难安。”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风情各不同。皇后秦玖姝一向冷静自持，难得有脆弱的一面，梨花带雨，美人垂泪，真真惹人怜惜。所谓反差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看惯了其他妃嫔撒娇哭闹，皇后秦玖姝的示弱，还是让夜凌云觉得别有一番风情，也极度满足了皇帝陛下的大男子主义。
“臣妾也是爱子心切，刚才一时情急，才会做出这种有失礼数的举动来。四皇子是臣妾唯一的儿子。伤在儿身，痛在我心。一想起寒儿，臣妾就止不住地难过。如果可以选择，阿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要寒儿经受这等苦楚。”
“朕能明白你的心情，老四未尝不是我的亲儿子，他受伤朕也很难过，从昨天夜里起，到今天上午，朕在御书房三番五次发火，都是因为此事。”夜凌云拍了拍秦玖姝的肩膀，以示安慰和理解。
“臣妾斗胆，想问一下，这件事查的如何了，四皇子伤势如何？”自从昨夜四皇子出事后，就被陛下接走，她也不曾见过你自己皇儿一面，在凤栖宫提心吊胆，却不知后续发展如何。
“唉，四皇子现在睡在朕的寝宫里，仍旧在昏迷，太医院的人已经去配药了。至于刺客，已经交给相关官吏去处理了，还没有结果。”
“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皇后秦玖姝听后，无奈叹气，忽而眉头深锁，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尽管放心说，朕和右相又不是外人，而且御书房本就是议事之地，爱妃有什么话，不妨大胆讲出来，讲错了也没关系。”
“臣妾以为，这次的刺杀非同寻常，心思缜密，配合得当，刺客武功高强，不是一般的刺客。而且这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背后必有团伙和主使。寒儿近年来连年争战，立下赫赫军功，职位也逐年晋升。月前，又大破西夏军队，打了一场胜仗，圣上宠爱他，还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寒儿如此有幸，能得陛下看重，但同时树大招风，也难免会有小人嫉妒，所以才对他下此毒手。”
“妇道之言不可信，臣妾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陛下不必放在心上。”皇后秦玖姝小心试探着，看夜凌云的脸色是否如常。
“放心吧，朕一定会彻查此事，还老四一个公道。”夜凌云大手一挥，作出承诺，毕竟此事如果不能水落石出，丢的是整个天辰官员的脸。皇后说得也不无道理，但一切都要等这个案件出了结果后，才能锁定凶手和主谋。
“多谢陛下，臣妾想去看看儿子，不知可否。”秦玖姝言尽于此，也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见陛下若有所思，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未免引陛下不快，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是她的生~母，这个要求再合理不过了。”夜凌云从书桌上找出一块令牌，交给德公公，让他带皇后过去。
皇后秦玖姝和德公公离开后，偌大的御书房只留下夜凌云和秦瞻两人。
“右相有话直说”夜凌云背着手，凝视着窗外。共事多年，君臣已经达到了一种默契，可能一个眼神，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请恕老臣直言，臣和皇后娘娘一样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才来求见陛下。”被揭穿心思的右相秦瞻，也不尴尬，淡淡地开口。
“四皇子武功高强，为什么会被刺客轻易得手，老臣猜想，定是贼人里应外合，此次刺杀，策划周全，布局谨慎，非一般人能做到，而且需要动用很大的资源。背后谋划之人一定心思缜密，销毁掉了所有线索，所以大理寺才查不到。”
“你是说此事是皇子所为？”皇帝夜凌云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的重点，虽然他的话看似不着边际，拐弯抹角，但意思无非是说，京中能成功策划一场完美刺杀的人，有这个实力的人实在是少数。
“对，不无可能，选妃会在即，各个皇子都在暗地里联系朝廷重臣，以求结成利益同盟，选妃之后就要对皇子进行封王，而在不久以后的祭天大典上，陛下会从众多皇子中选出品行兼优的一位立为太子。陛下皇子众多，皆不是平庸无能之辈，太子之争，竞争激烈。难免有人被权势和欲~望，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听到最后，夜凌云神色越来越冷峻，右相秦瞻看到皇帝不悦，连忙转移话题。自古以来，帝位之争就是阴谋诡谲，无比血腥，哪个皇帝的龙椅下没有踩着累累白骨。但每个皇帝心里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他的皇子们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团结友爱，亲如家人。这个梦一旦被戳破，皇帝也是会幻灭，失望的。
“臣不敢擅自怀疑其他皇子，毕竟这京中还有两股势力。一个是南音国太子洛轻羽，另一个则是北冥皇子萧泽晨。他们现今都在天辰，久留京中，恐怕也有所图。”右相秦瞻小心地斟酌着字眼，虽然他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他私以为幕后主使，一定是某位皇子或他阵营的朝廷重臣。但陛下不愿意听这种话。只好祸水东引，把他们二人也拉下水。
“朕对他们二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北冥皇子萧泽晨，性格乖张，嗜血狠厉，北冥不服他之人都被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他在北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着很大权利。而南音太子洛轻羽，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行~事周全，进退有度。但我知道他和他父皇一样，就是个老狐狸，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此事刺杀，不像他的作风，天辰和南音友好，已经几十年了，他断然没有在此时，激怒天辰，给自己树一个强敌的必要。”
“陛下英明，洞若观火，对他国皇子的了解如此细致入微，老臣叹服。”右相秦瞻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拍马屁需要懂得时机，果然因他的话，御书房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也罢，四皇子被刺杀一事，就交给你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务必彻查到底，不能姑息，朕给你这个特权。”夜凌云想来想去，这个案子交给右相，是最合适的办法，因为他和四皇子一派，定能早日得出结果，不会假公济私，或以权谋私，掩盖事实真~相。而且在天辰，就算使手段利诱或威逼，也并没有什么用。还没有什么人能打得了右相秦瞻的主意。
“臣领旨谢恩，定不敢辜负皇上的嘱托，老臣告退。”达到了目的的秦瞻，自然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御书房，有右相府势力的介入，这件案子想必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夜凌云静下心来，回想起今日皇后和右相所说，仔细思考着四皇子刺杀这件事和各个皇子的关系，判断与他们有无利益冲突。
他一共有九个儿子，排位从大皇子直到九皇子。而长留在京中的有大皇子夜希翼，二皇子夜希炎，三皇子夜希远，四皇子夜希寒，七皇子夜希澈，九皇子夜希耀。而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常年在外做官，因为没有强势有力的亲人做后盾，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所以也没有争位之心，在地方当官，将当地治理得仅仅有条，外地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却少了很多勾心斗角，懂得知足常乐，他们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心自在。
虽然四国都有立长不立幼的传统，但实际可操作性较小，天辰历来皇位，都是能者居之，所谓“能者”自然包括了很多方面，比如才干、野心、品行、人脉、势力、处事方法等等。
几位皇子之中，有实力争夺太子之位的就是常驻京城的那六个皇子，其中九皇子，年方七岁，年龄尚小，不予考虑。除去九皇子夜希耀后还剩五个人。
大皇子夜希翼忠厚老实，品行尚可，但是志大才疏，缺乏自知之明，喜欢挑战自己完不成的任务。二皇子夜希炎，生~母早逝，后被送到皇后膝下抚养，与四皇子一起长大，品性温和，不慕名利，常为他人着想。因为会处事待人，学识渊博，在朝野上下颇有声望。四皇子夜希寒，常年在军中磨练，性格坚韧刚强，但是不懂虚与委蛇，给人孤高桀骜的感觉，所以难免会在朝中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