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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朱雪虹乖巧听话,对着凤绮霠唤了声姐姐,唇上的甜笑漾得灿烂。
“不必!这没什么先来后到,我不过是少爷的丫鬟,那声姐姐我担待不起。”
放下手中的热茶,凤绮霠紧咬唇瓣旋过身去。虽然自称丫鬟,又叫唤了龙顼霆一声少爷,但她在心上一声又一声的告诉自己,她看到的绝对不是她所想的那般,龙顼霆说的话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向来痛恨龙老爷有了新人忘旧人,龙顼霆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向她解释?
背对着龙顼霆,凤绮霠提起罗裙,头也不回地奔离,心上不断地再三反覆告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看到和听到的那般,龙顼霆一定会向她解释的!
“顼霆,你该去追姐姐吧?”
龙顼霆的吻顺着香肩而下,吻上了朱雪虹的柔滑美背,朱雪虹娇吟了一声,推拒着他明白的意图,要龙顼霆应该先去追上凤绮霠才是。
“别管她,她爱闹别扭就随她去。”
凤绮霠口里那声少爷唤得龙顼霆心痛,但他强抑住心上的冲动没有追上她;他吻着朱雪虹,一吻比一吻更激烈缠绵,压倒了穿起了半件衣裳的朱雪虹,替她褪去所有的衣物。
胸口下五味杂陈,龙顼霆将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激烈的索求,并且一再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功亏一篑,只要再过些日子,他的凤儿就会明白他的用意。
呆坐于自己房中,凤绮霠简直不敢置信,自她回来之后,除了那天一早撞见龙顼霆搂着别的女人在床上的那不堪的一幕之外,龙顼霆连一次都没来见她。
非但没有来向她解释任何一字一句他与朱雪虹的关系,就连每日巡视商号,他也总是带着朱雪虹同进同出;对她,他则是淡淡地要龙桦传话,说她舟车劳顿、长途跋涉,该多在家中歇息陪伴娘亲与小妹,这到底算什么?
他说过不让她做丫鬟,不让她唤他少爷,可她不但自称丫鬟,又叫唤他少爷,为什么龙顼霆全无所谓?
难道,他向她求亲只是好玩?还是因为她不乐意陪寝,所以他后悔向她求亲了?
抓起了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凤绮霠越想越气,越想越是满腔、满肚子怒火。
回到洛阳,那一早让她撞见了龙顼霆拥着女子入睡的景象之后,凤霁蝶就将一切告诉了她,她才明白龙顼霆已经对她们凤家不闻不问许久了,也才恍然大悟那一天他为何没有来接她,以及小妹又为什么改口生疏的称龙顼霆为少爷。
一只茶杯落地粉碎,凤绮霠又抓起了一只,这回摔杯的力道更甚,却不小心敲上了桌边,一片指甲立时掀翻了起来,顿时血流如柱。
“天啊!姐姐,是谁惹恼您了?药箱在哪?我来替您上药!”
捧着一个裹着锦缎的小木箱前来,朱雪虹刚踏入西院,就听见瓷器摔碎的声响,循声前来,没想到却见着凤绮霠满手的鲜血。
“我担待不起,请你离开。”
朱雪虹不请自来,让凤绮霠眉心拧得死紧,捧着不断传来刺痛的手别过了身,要朱雪虹离开。
“姐姐,快别这么说,让雪虹替您上药好吗?没有药箱无妨,顼霆给了雪虹一盒云香膏,我这就替姐姐上药。”
从怀中掏出一珠光白玉圆盒,朱雪虹撕开自己的锦帕,悉心地为凤绮霠上药、裹伤。
“这是……”
珠光白玉药盒里仅余一半雪白匀透的云香膏,没有一丝香气,正是上贡用的上等云香膏,凤绮霠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朱雪虹手中的白玉药盒,心上忽起了万种难解的酸苦滋味,让她再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去替龙顼霆辩解了。
“先前雪虹让二夫人打伤,顼霆向龙总管拿来给雪虹用的。不过姐姐放心,后来顼霆找了整整三日,找着了药引,把贡品补齐了。”
提着笑,朱雪虹轻声细语,左一声姐姐,又一声顼霆,音调轻柔酥人心胸,却让凤绮霠听得一把熊熊怒火自胸中燃了起来。
他为了她动了该上贡的云香膏,今年的药引甚至比去年的还要少。为了她,他宁可找药引找上三天三夜,若不是他早把钥匙给了她,恐怕此刻朱雪虹手中的药盒就不是珠白色而是绦红色的了不是吗?
“请你离开。”
手上的伤让朱雪虹裹上了锦帕,听着她告诉自己龙顼霆是如何待她,凤绮霠的心好酸、好苦,甚至于灼烫着让怒意团团围上。
她恨不得拆了手上的锦帕,她不需要朱雪虹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那天都自认只是丫鬟了,朱雪虹还不满意吗?这样笑着叫她姐姐,是想强调什么?
“雪虹今天来是想跟姐姐示好的。姐姐,您快别这样了!”
明白的感受到自己并不受凤绮霠欢迎,朱雪虹并不是看不懂脸色的傻子,只是就算目前龙顼霆全心都在自己身上,但难保哪一日龙顼霆不会回过头宠爱凤绮霠,为了自己,她可不认为这声招呼是没有必要的。
“你的‘好意’我恐怕无福消受,还请雪虹姑娘别再叫我姐姐了,当我妹妹的运气都不太好。”
别过头去,起身背对朱雪虹,再次明白送客。凤绮霠抓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在手腕上掐出了五个又深又红的指印。
“姐姐,雪虹发誓,绝对无意跟姐姐争宠,更不求名分,顼霆如此待我已然是雪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再说,雪虹也没姐妹,您就让雪虹当您妹妹不好吗?听说姐姐的大妹下落不明,若是可以,雪虹愿意代替的!”
指天立誓,朱雪虹再三保证自己今日前来并不是要向凤绮霠夸耀或是争些什么,并且只要凤绮霠点头,她十分乐意帮着凤绮霠失踪的大妹对凤夫人尽孝。
“代替?骨血至亲能说代替就代替?雪虹姑娘,趁我还有耐心,我再说最后一回,请你离开。”
回眸怒目扫上朱雪虹,凤绮霠唇上扭起一弯浅笑,但这笑却不同于朱雪虹百般讨好的笑,而是令人光只轻瞥一眼就不寒而傈的笑。
“姐姐,您别气、别恼,算雪虹说错话了!雪虹不懂事,不应该那么说,您万万消气好吗?看看这些,前些日子雪虹随顼霆上金铺,顼霆送了这么些发簪首饰给雪虹,只是雪虹这头发之前给二夫人剪得一时间没法子再用这些簪子,送给姐姐,我想会很合适的。”
朱雪虹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让凤绮霠那一笑吓得惨白;为了安抚凤绮霠,更为了讨好奉承,朱雪虹急忙摊开由锦缎裹起的木盒,急着想以满桌的珠宝首饰抹去凤绮霠对自己的敌意。
“我说了要你离开,听不懂?这些发簪,簪不上你的头是吧?让我帮你吗?”
胸口下的怒意翻腾,凤绮霠抓起了一柄发簪,冷眼瞪视朱雪虹,但这回的逐客令却不若之前那般单纯只要她离开,而是充满了令人发寒的警告。
“姐姐……不嫌弃的话……好……”
让凤绮霠的警告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朱雪虹结结巴巴回应,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愿,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的讨好奉承。
朱雪虹话声刚落,还来不及眨眼,只感觉耳畔掠过一声呼啸风声,接着便感到耳翼上一阵灼烫,尔后便听见了什么嵌进身后门板上的声响。
颤抖的手抚上耳翼,朱雪虹转身望向门板,愕然发觉自己耳翼上不知何时给人划上了一道伤口,隐隐作痛,而门板上则是当真嵌进了东西,只是这个东西前一瞬她还看着握在凤绮霠手上,是她拿来送给凤绮霠的其中一支发簪。
“我就好好的替你打扮,别说我这个‘姐姐’不疼你,这些簪子够你美得像花儿了!”
语毕,只见凤绮霠一把抓起桌案上的发簪首饰,俐落地让它们飞射而出,瞬时只见金光点点,朱雪虹此刻想跑已然太迟,一柄又一柄的发簪有如飞刀匕首,分别落上了朱雪虹的衣袖、裙摆,眨眼间便牢牢地将朱雪虹整个人钉在了门板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