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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他和挚爱的妻子离婚,雷彦当然办不到,然而当敖沛洁告诉他,医生表示母亲若不开刀,恐怕活不过一个月的消息后,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宁忻前来医院探视时找来敖沛洁,在母亲面前向宁忻递出离婚协议书一

    “抱歉,宁忻,我一直没向你说实话,其实……我已经爱上沛洁,我们离婚吧。”雷彦永远都记得她由初始的震惊不信,到听着他母亲要她有自知之明,别当个已经不被爱的第三者的奚落下,红着眼眶答应跟他离婚的凄楚神情,他们去户政局各所办完了离婚手续后,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令雷彦料想不到的是,等确定的开刀日期一到,他才赫然发现母亲根本没有肿瘤,是她和敖沛洁串通,叫医生说假病情诓他,目的就是要逼他和宁忻离婚。

    “该死的,你们居然设计我!”他撕心裂肺地嘶吼,第一件事就疾冲出去找他心爱的女人,要向她解释一切。

    可是,他找不到她,段家的大门深锁,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一天、两天、半个月、三个月……他寻了段宁忻半年,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也捱不住寻不着她的椎心煎熬,雷彦自我放逐到国外,既然失去最心爱的她,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索性连命都豁出去,在美国做起最惊险的保镖工作,直到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才回来台湾……

    第2章(2)

    “爸比,我和妈咪住的地方到了。”小安的喊声唤回雷彦的神思,他定了定波动的心神,发现前妻已将车子停好,先行下了车,他亦跟着下车,自己开车门下来的小安过来牵住他的手,他反握手心里的小手,和可爱的儿子相视一笑,这才抬头环视所在之处,这是位于市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段,眼前是一整排颇为朴实的公寓。

    他微撇头,视线和前妻对个正着,他还未说话,她的声音已先落下。

    “小安,上楼了。”段宁忻迳自拿钥匙开公寓大门,率先往三楼走,暗吐口气,缓和与雷彦眸光相对时莫名漏跳半拍的心跳。

    不知为何,她觉得雷彦的存在感好似比以前强烈许多,回来的路上就算她刻意忽略,仍然强烈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觉得他好像一直看着她,使她极不自在,有时连呼吸都不稳起来,一到住处她才会忙不迭先下车。

    雷彦牵着小安随着宁忻上楼,一进门小安脱了鞋就往屋里跑,他还未仔细看清屋内的格局设计,就见前头的小女人不小心绊到脚,他连忙揽住险些跌倒的她。

    “脚没扭到吧?”他不放心地向。

    “没有,谢谢。”段宁忻连忙挪离他宽厚的怀抱,藉着拿室内拖鞋的动作掩饰慌乱,因为就在她跌向他胸膛的刹那,心跳不由得乱了章法。

    她极力镇定心神,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与前夫重逢的纷乱心情尚未平定的缘故,没什么。

    “你搬家了,没跟你爸妈住在一起?!”压下心中的怅然若失,雷彦道出他的疑惑,他其实已做好会遭受她父母责难的心理准备,不过这间屋子似乎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小安住这里。

    “这是我租的房子,小安下课后会过去我爸妈那里等我下班,平常我和小安就住这里。”她将室内拖鞋摆至他跟前,过快的心跳回稳了些。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即使她未提及,雷彦就是猜得到她未与父母同住,只怕是不想增添被邻居说闲话的机会,这些年她这个单亲妈妈又受了多少闲言批评?思及此,他的心漫过深切的疼。

    假使向她说明当年被逼着与她离婚的原因,以及遍寻不着她的经过,她会相信他、原谅他吗?他若告诉她这些年他从没忘记过她,依然爱着她,她会不会吓得把他赶出去?

    “妈咪,医药箱拿来了,你赶快帮爸比擦药。”小安的声音介入两人之间。

    段宁忻总算知道小安一回到家就往屋里跑是去拿医药箱。是天性使然吗?小安似乎很喜欢雷彦,只是她刚刚与雷彦近身接触的失常心跳才回稳下来,对再亲近他一事有些顾忌。

    “你爸比是医生,可以自己上药。”

    “原来爸比是医生喔。”

    “以前是,不过爸比好几年前就没当了。”换上室内拖鞋,雷彦接过儿子手中的医药箱,牵着他坐入沙发,拿出消毒用具准备处理伤口,免得儿子为他担心。

    “你已经没当医生了?”因为过于讶异,段宁忻忍不住问道。

    雷彦望向她微微点头,没再多说,用镍子夹取棉花沾上碘酒。

    “你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为什么没继续行医?”他一向以救助人命为己任,为何会不当医师了?

    没料到她会追问,雷彦胸中有难言的感动,只是他不打算多言,仅淡然一笑道:“职业倦怠吧,有天突然发现不想再当医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了。”或许是爱得深,心里的顾忌也深,加上他能感受到宁忻对他的态度隐含疏离,尽管他想告诉她有关当年的真相,倾诉对她的感情,心中的犹疑却使他难以坦白,就怕她一听他提起当年,会再受到伤害,甚至根本不会相信他。

    段宁忻总觉得他有所保留,他母亲一直很得意有他这个医生儿子,当年她在婚后发现古幼梅不喜欢她,就是因为抱着雷彦会和敖沛洁结婚,接掌敖氏医院的美梦,她怎可能答应雷彦放弃医生的身份,再说他后来不是和敖沛洁在一起吗?应该早就晋升院长了吧。

    想起他应该已和敖家千金结婚,她心中充满难受与介意,摇头驱走这不该有的莫名情绪,想到厨房泡咖啡。

    “爸比的棉花球掉了,妈咪,爸比不当医生很久了,现在比较不会处理伤口,你帮他擦药比较快。”见雷彦夹着的棉花球掉到地上,小安想也没想就拉段宁忻过来。妈咪有时会帮不小心受伤的他上药,比较有经验,应该没问题。

    雷彦闻言不由得莞尔,他是因为恍惚分神以致棉花球掉落,来料被儿子当成不会处理伤口。不过看着被儿子拉坐至他身旁的前妻,他没作澄清,只冀望能再拥有一次曾经只属于他,如今只能在梦中撷取的温柔相待。

    段宁忻没机会说不,小安已将镍子与碘酒拿到她手上,她只能深呼吸,平缓因与雷彦过于靠近又莫名跳岔的心跳,为他消毒伤口。

    她忍不住轻声叨念,“不当医生竞连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技术都生疏,这是哪门子道理?为了以防万一,等会你最好去医院注射一剂破伤风针。”

    “好。”雷彦的眸光紧紧锁在她认真的柔雅娇颜,眼中情丝浮掠,即使明白她愿意为他处理伤口是因为小安的关系,他也珍惜这对他而言如梦的一刻。

    他简单的一句好字,在她胸脸间掀起复杂的波纹,记起以前对她的提议或要求他总是应允,然而当初她不想离婚,他却以冷滇的眼神硬是将离婚协议书露至她手上……发现思绪又受他影响,她赶忙收敛心神,才有办法专注为他上药。

    “爸比现在不是医生,那你在做什么?”有妈咪为爸比擦药,小安放心了,好奇地提出问题。

    “爸比开了家夜店。”

    “夜店?!”段宁忻猛地顿住为他抹药的动作,错愕地望着他。

    “我在电视新闻有看过,夜店就是很晚很晚还在开,有很多人喝酒,有时还会闹事,是不好的地方耶,爸比怎么会开这种店?”小安小小眉头轻皱,不了解爸比为何会开不太好的店。

    “夜店有很多种,并不是所有的夜店都不好,爸比的店管理很严,也严禁客人在店里闹事,素养和风评都不错。”雷彦连忙为一时的口快做补述。他经营的“迷离酒吧”格调与素养兼具,更不做违法的勾当。

    “可是妈咪不喜欢夜店。”小安直觉说道。他记得他曾同妈咪有没有去过夜店,妈咪说没有,因为她不喜欢那种店,爸比开夜店,妈咪不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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