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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修长的五指拆去她顶上的头冠,顺势滑入她的发间,稳稳地托着她的螓首,火热的气息交织在他俩的口鼻之间,他似低低叹了口气,时而轻含着她的唇瓣,时而恶作剧般地啃咬着她,不厌倦地反覆品尝。
唇上又麻又有点疼的她,在快喘不过气来时,推着他的肩头分开彼此,她趁机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可他没有给她多余的休息时间,转眼间已又再缠了上来,舌尖探入她的嘴里滑过她的上颚,令她的身子不禁颤了颤,当他的舌放开了与她纠缠的舌尖,改而吸吮住她的时,她脑际也跟着变得浑浑噩噩的。
冷不防的,一道女音自门边传来。
“你们俩……很忙啊?”她才炼完药就用这么香艳的景色招待她?
床上的两人顿时都僵住了身子,半响过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莫追一手捞起差点被吓得掉下床的容止,一手拉来锦被遮住春光,容止飞快地裹好了被子,气恼地踹了莫追的屁股一脚。她一转首,在看到了蹲在门边的月穹后,感觉整张脸顿时烧了起来,一个劲地忙想找个地方躲。
莫追则是边忙着按住裹成一团球的她,免得她滚下去,边扭头对神出鬼没的月穹闷吼。
“知道我们忙就别杵在这!”没看见容止都要躲到床底下去了吗?
月穹无辜地搔着发,“参考参考嘛。”她写衅书最缺乏的就是这种现场观摩的经验了。
他寒飓飓地瞪向她,“师姊……”
“行,这就走。”月穹也很识相,起身将一只药瓶搁在门边,“记得今晚叫你家相公吃了这个。”
“最后一颗解药?”
“嗯,吃完毒就解了。”月穹挥挥手,出了房后不忘帮他们掩上房门。
月穹一走,还困在锦被中且被莫追紧抱住的某人,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开始挣扎。
“快放开我!”
莫追却动也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的奇景。
平时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七公子,原来脸皮这么薄,亲个小嘴就成了只红烧虾?这么好的驯夫良方……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祥刚好……”他满意地舔添嘴角,对她此刻不能动弹的姿势再满意不过。
她怕怕地看着恶狼眼中的绿光,“刚好什么?”
“下嘴。”
“我要休妻!”恼羞成怒的她边躲边嚷。
“都说过不许休妻的,该罚。”莫追亲了亲让他回味再三的芳唇,“咱们重新再来一回。”
“谁跟你重来?”
他又哄又拐,眼角溢满春色,“相公乖,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第7章(1)
按莫追的盘算,他本是想再多花个几日的时间,与自家相公窝在房中好好讨论一下驭夫之道的,很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北蒙国这地方的风水与他的八字永远都合不来。
当夜容止服下解药才入睡不过多久,莫追就把眼皮都还没睁开的她打包好,趁着夜色抱她逃出侯府,避过大批高举着火把的铁卫钻进暗巷,乘上南宫远事先为他准备好的破旧马车。
坐在车上眼看着亮如白昼的靖远侯府离他们愈来愈远,容止转过身,掀开前面的车帘问。
“大哥呢?”怎么就只有他们逃出来?
“就知道你只会担心他……”冒着风雪驾车的莫追白她一眼,“放心吧,我拜托师姊把他敲晕先带走了。”以月穹的暴力性子来看,只怕燕磊没睡个两天是不会醒的。
因大都已关闭了城门,加上奉旨寻找他们的铁卫满大街都是,莫追也没敢挑在这当头冒险闯关出城,只能先将她带到月穹先前在城边所租的农舍避避风头。
月穹晾着白眼,不语地看着赶来会合的莫追在一抵达后,便先抱着自家怕冷的相公进了客房里安顿,接着撩起衣袖,马上钻进厨房里去为容止熬袪寒姜汤。
“瞧你宝贝的,那是你相公不是你媳妇。”就只会担心他相公,她这受他所托办事的师姊也过问一下行不行?果然嫁了人后胳臂就只会往外头弯。
“一样,反正拜过堂的。”莫追手中的菜刀刀光一闪,飞快的几下,整齐的姜片便躺平在砧板上。
心情不平衡的她很乐意落井下石,“胆敢擅作主张乱拜,不怕大师兄知道后,祭出家法出手整治你?”
“你就一定要提醒我吗?”他边在汤锅里下料边瞪她一眼,又忙着蹲下在灶里添了些柴火。
浓郁辛辣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内缓缓漫开,月穹顺手在锅里添了几味药材进去,然后便先回房里歇下了。莫追手捧着托盘回到房内,盯着容止把一大碗热汤都灌进腹里后,这才腾出时间去另一间客房瞧瞧犹昏迷不醒的燕磊。等到他把一切都打点好回到房里时,发现容止已经等了他许久。
“宫中情势如何?”
“关门内斗。”负责传讯的南宫远是这么告诉他的,但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
“大公主的人马可有胜算?”她衷心希望慕临仙可别只是只假老虎。
“这得视慕殇手中有什么本钱,不过,我不认为慕殇会输。”莫追从不看轻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身为帝王,他怎可能舍得拱手让出江山?”
“那就让他们关起门来互咬吧,最好是两败俱伤。”看那对姊弟往后还能不能再来烦他们。
莫追放下了窗边用兽毛所制的厚厚窗帘挡住外头的寒意,回到床边就扣住她的腕间仔细观察她的脉象,看他的祥子,似乎没打算上床就寝当她的暖炉。
“你不歇着?”
“师姊说最后一回的药我得看着点。”他皱着眉,发现这一番奔波似是影响了她的身子,他连忙把她塞进被窝里。
换了个陌生环境后,容止半点睡意也无,她不安地拉着他的衣袖。
“这儿安全吗?慕殇会不会搜到这儿来?”
“迟早的事。”这儿又不是什么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那……”
他抚着她乌黑的长发,“所以你得好好养着,待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就离开北蒙。”
“不都封城封国境了吗?到时还能出得去?”
“要对娘子有信心。”见她愈说话愈精神,他也不急着哄她睡了,干脆脱了鞋坐上床同她说话。
容止总觉得很对不起他,“咱们这一走,你的魂纸怎么办?”他都为这事耗在大都那么久了,难道要空手而回?
“再说吧。”他其实就只是不想尝到败绩而已,“反正我往年也烧了不少,今年差个一张也没什么。”
她握着他厚实的掌心,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着他那古怪的师门,并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眸光。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算了,反正都要告诉她,还是及早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好了。
“何事?”
他清清嗓子,“我有个五师兄,他以前有个兄长还有个妹子。”
“嗯?”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个?
“我的五师兄姓容,单字易。”
容止如遭青天霹雳,她怔愣了半响,蓦地坐起身,紧揪住他衣襟的双手哆嗦个不停。
“别忙别忙,当心你的身子……”他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忙将她给搂过来用衣裳裹好。
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水眸,“容易?他叫容易?”
“嗯。”莫追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五师兄一直都在找他失散多年的妹子。”
听了他的话,容止霎时就红了眼眶,不受控制的泪意在她的眼中翻滚着,藏在心底多年的渴望与委屈,很快即随着泪水离开了眼眶,在烛光下化为蜿蜒闪烁的泪光。
他边说边擦着她的泪,“听五师兄说,当年他家家境贫寒,家乡发了大水,父母和大哥都给冲没了,他抱着家中最小的么妹才没让她也被冲走。之后他带着妹子去投靠他叔父,但水灾后乡里间大多数的人都染上了瘟疫,连他也患上了,于是他的叔父就趁机卖了他两岁的妹子,换得了叔父一家的米粮……”
她怔怔地松开掌指,忍不住想起那一段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往事,以及当年举目无亲的自己,是如何在一个又一个买家的手上被转手贩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