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选择

    春晖堂的二次召唤，流苏心底带着几分恐惧。.这段日子，苏景衡护犊子一样护着她，她轻易不出绍辉堂，这次赵氏叫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早有丫头拉起帘子，她硬着头皮进去，刚进去，就感受到满室的压抑气氛。

    流苏恭敬地冲赵氏行了一礼，冷不丁一句话飘进耳朵。

    “大胆流苏，竟然唆使少爷带你出门，你忘了你在太太面前应承过什么？”

    流苏闻言大惊，这虽是陶妈妈的斥责，可要是没有太太的首允，她哪敢随便发话。她忙屈膝跪地，抬起侧脸申辩道：“太太息怒，流苏并不敢行唆使之事，这是少爷的主意。”

    赵氏一丝不苟地端坐上位，此刻，她正盯着流苏看，晦暗不明的眸光，不由让人看得心惊。。.

    “即便是少爷的主意，你怎的不推辞？”陶妈妈步步紧逼。

    流苏脸上显现出一丝惶恐的神色，小声回道：“少爷的指令奴婢哪敢不从，又哪里能劝得住。”

    其实，苏景衡事事顺着流苏，她有那个本事左右他。可是在外人面前，苏景衡素日的积威可盛了，劝得住才怪。

    赵氏冷蔑一哼，苏景衡现正宠着她，她的话赵氏压根不信！不过，既已成事实，纠缠着不放就没意思了，想出解决办法才最重要。

    她轻抬了一下手，示意流苏起身，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景衡和齐家小姐的婚事想来你已知晓，此事不仅是老爷，我和景衡也是很满意的。本来，齐家对你的事不甚在意，一个通房而已，能掀起多少风浪。怪只怪你私下里随景衡出门，又让齐家抓了个现形，哼，这下可了不得，齐家发了话，说容不得你。”

    最后几个字，字字锥心，流苏面色苍白，颤了颤身子。

    赵氏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继续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绝对不可能出现宠妾灭妻的事情，内宅之事须事事以主母为先。小妾也好，通房也罢，行事上略有错处，即便打杀了，随便塞个理由官府也不会来查。只是，我也不忍这样对你。这样吧，我现在给你几条路选，也算全了你伺候景衡的一片心意。”

    眼眸酸涩难耐，唇瓣启了合，合了启，流苏说不出一个词。

    赵氏也不催她，只伸出手轻轻敲着桌面，声声如催命咒一般，流苏终于扛不住了，落下两行清泪。

    “太太……请说。”

    “一条路，送你去庄子上，这辈子你就别出来了；一条路，给你寻个人嫁了，虽说你已不是完璧，不过嫁个小厮还是绰绰有余。还有一条嘛……”赵氏顿了顿，眸中犀利地射出冷芒，语调猛地拔高，“要是你前两条都不选，那就去死吧，一碗毒药送你上路。”

    流苏身体摇摇欲坠，直直跌倒在地上，泪如泉涌。

    “好好想想吧，两天内告诉我你的选择。”赵氏懒得看她哭哭啼啼那一套，她的儿子岂容这下贱之人肖想？

    “对了，这事你要是敢在景衡面前露出半点口风，你也不用选了，我帮你选。再怎么着，我也是他的母亲，做的再过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流苏浑浑噩噩出了春晖堂，初秋的风怎么突然变得凛冽，她双手抱肩，却怎么抱都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