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恼羞成怒
低沉的带着一丝黯哑的声音响起,她握紧了双拳,没有抬头。.
何苦……
他明明知道的,她执着的爱着他。
她也是知道的,他无法爱她。
如此强求,只为春宵一刻么?
她迷惑了,不是的,她原本要的,是一颗心,纵然身体得到满足,心不在,又有何用?
他如此清醒,怜惜她,不气恼,一句话,点醒了她。
心中为他对自己的怜惜而感动万分,她爱慕他,景仰他,不该是如此的占有,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她捂着脸,困惑而迷茫,她渴望他的爱,却也渴望触碰到真实的他。
不,她的爱应该是纯粹的,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她起身,突然无法面对面前深爱的碧落帝君,仓促的想要马上离开。
不远处想起啪的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她眼眉一沉,抬手迅速警觉地掷出一只袖箭。
一个绿色身影踉跄的躲过了袖箭的攻击,姿势难看的趴倒在地,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眼前。
观看了半天的玉树尴尬的站起了身,被抓了个现行心想这下完了,难道这种感觉就叫做贼心虚?
口中忙道:“对不住,过来这里不知你们也在,呃……要不你们继续,我这就走。”
躺在地上的碧落帝君听闻身子一僵,流芷仙君哪里肯轻易放她离开,撞见了她欲对碧落帝君行苟且之事,这种耻辱感比碧落帝君冷漠拒绝来得更强烈。
她眼一红,毫无预兆的对玉树出手了。
只见她伸手往深潭方向一抓,一股泉水迅速翻滚涌上了半空,那抓起泉水的手掌直直对准了玉树,泉水瞬间化作了冰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她,夹杂着汹涌必杀的气息。
这是普陀岛主流尘帝君的招式,最可怕之处是碰到身体就会在一瞬间开始吸收攻击者仙力,因为冰针为大量攻击,只要中招几乎一瞬就仙力全失,是一种较为霸道的攻法。.
当下来不及细想,她手指一翻背对着银针就地一蹲,一件五彩披风严实的把她裹了起来,后背一阵细密的尖锐之物扎下的触感。
即使隔着这件她自己蜕变脱落的羽毛作成的牢固披风,仍感觉寒气渗进了她的背上。
一把剑消无声息顶上了她背脊,玉树缓缓起身,扯下了披风,心知流芷仙君此时恼羞成怒要对付她,忍痛拧着眉对上了她的视线。
流芷一改刚才的温柔,眼里满是厉色,喝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侍女如此不分尊卑敢前来偷听!”
说着剑毫不留情的往她的胸前推送了一分,有血迅速的蔓延开来,玉树吃疼。
流芷真的起了杀心。
“侍女?”玉树收起尴尬神情,当下冷笑,“那,这件披风你可认识?”
为求自保,只能拖延时间了,她不料流芷仙君行事如此果断决绝。
流芷眯了眯眼,看着玉树手里的披风,那是金贵的凤凰翎羽所制而成,只有龙族中身份地位居高者才能得到。
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或许终是有所顾忌,她神情复杂,似乎为不能杀了她而起了恼意。
“那又怎么样!我流芷还怕了不成!”
传言普陀岛流芷仙君行事乖张,因流尘帝君宠溺女儿,从不干涉流芷仙君的事情,放任她在普陀岛为所欲为。
流芷不会想到玉树会是天君的女儿,因为从不曾听说看见过天君还有第六个女儿,只当她是哪个龙王的掌上宝贝。
而如今,就算玉树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见得流芷会相信,难道真要打一场?
流芷仙君得流尘帝君一身真传,虽她也有过人的仙法,但她没有胜算。
“流芷仙君当然不会怕了谁,可今日是百花宴,前来的仙君多是身份尊贵,如此大打出手,恐怕天君不会饶恕。”玉树端出了父君,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我父乃流尘帝君,即使天君见了,也须给三分薄面,我们之间私人恩怨私下解决有何不妥。”流芷仙君嗤道,眼里是下了决心的坚定。
“私人恩怨?我与你素未谋面,何来恩怨一说?”玉树反问。
“这只是托词,等你死了还有谁知道缘由?”
“呵,是么,你如此行事也不在乎碧落帝君的感受么?”
玉树又问,拿眼瞟了下不远处的碧落帝君,相信她们所说一切他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碧落帝君抬起一手枕到了头后,那姿态要多闲适有多闲适,当下瞠了瞠目。
流芷一僵,侧头看了眼不远处依然躺在地上的碧落帝君,神色悲伤。
“我倒是希望他能在乎,可他不会,他没有心,怎会在乎?”
看着面前的女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下了眼泪,那眼里的伤心是那么真实,她应该是爱惨了碧落帝君。
玉树试图往后移了移身子,却被警觉的流芷发现。
“你不用激我,如今我做出此等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也不在乎他以后会如何看待我。”
“那你就不怕,从此普陀岛树敌?你父亲可以为你撑腰,我父亲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东海西海南海北海皆是我至亲,即便你父亲是帝君,出了事也护不了你周全,普陀岛向来不干预外界之事,一直对外和平,你此举解一时之恨却从此要普陀岛惹祸上身,不知值不值当?”
流芷眼里隐过一丝惊讶。
“你很聪明,懂得审视夺度利弊分析,为自己找生机。”
“过奖,我也不过不想起冲突,”玉树缓和语气,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闯入,并非有意破坏。”
二人都同时想起天庭百年前的一桩事情,玉树为别人所道,流芷却是亲身经历。
那时南海龙王的五夫人刚诞下一女,此女身怀璞玉而出,被认为是祥瑞之兆,日后会有不凡经历。
而崂山的雅静夫人也诞下了一女,同样身怀璞玉而出,只一个是龙一个是蛇。
雅静夫人心怀邪念,不知使了何种手段把龙女与蛇女调换了,却不想龙女身带龙王的吉祥珠,一离开南海便被龙王知晓了。
当下南海大怒,举兵把整个崂山老巢给端了,至此谁也不敢轻易去惹毛各地龙王。
“可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听了不该听的话!”
玉树一笑,又道:“我可不觉得,男欢女爱本就平常之事,难道你觉得这是很龌蹉的事情吗?”
流芷眼神复杂的瞪着玉树,心中掂量着玉树这话,到底她刚才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只是单纯的以为她与碧落帝君在此幽会亲热,还是她在暗示,她不会说出去?
玉树脸上一片友善之色,心中却是一紧,暗道今日真是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其实她知道流芷仙君并非是为自己名誉着想,只是今日已经如此下了狠药碧落帝君依然不为所动,让她心中难堪至极,正好碰上了玉树心下更加恼怒,便要出气罢了。
胸前的伤口有些灼痛,她直呼倒霉,而罪魁祸首潇洒的躺在一边对她们之间的箭拨弩张充耳不闻。
流芷脸上松了松,缓和几分,收回了剑。
“我姑且信你。”
她看了一眼身后,转身离开了。
玉树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手心的冷汗,刚才是紧张的。
一手抚上胸前的痛处,皱了皱眉,只瞟了眼前方的身姿。
果真无情,高高在上的碧落帝君,大概在他眼里,她们如此因他争执,只觉得万般可笑又无趣吧。
她与她都只是蝼蚁之辈,生死与他何干。
她垂眼转过身子,抬脚往瑶池走去,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竟然见血了,肯定是大凶。
幸好只是皮外之伤,她抬手想要疗伤,一只微凉的大掌却紧紧的握住了她抬起在半空的手。
“你把我的桃花赶走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