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市偶遇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来，把我从梦境中拖起。.头轻微得有些昏沉，可见昨日喝的酒有足够的分量。

    刚想起床，便发现了趴在床前的木子瑄。他如孩子般安稳地睡着，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只眼睛。他的手握着我的手，似乎握了一整夜。看到这个情景，我的脸开始发烫，试图抽回手，却将他吵醒了。

    “何时醒的？我叫人准备早点。”他松开了我的手，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不回房休息？一整晚在这里吗？”

    “你昨晚喝醉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他答非所问。

    “我说什么了？”我有些慌张地问，不会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吧。

    “没有听清楚内容。”他利落地回答。

    我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今日准许你去集市，我会派枫月保护你，选些衣料和喜欢的东西吧。”他又说，眼神变得温柔。

    “真的吗？”我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特意问了下。

    他点点头，淡淡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那个，可不可以借我点银两，我身无分文呢，还有借我一套男装。”

    他没有回我，径直走出了屋子，留下一脸错愕的我在原地发呆。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心里一阵纳闷。

    虽说让我当他的丫鬟，可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而且他也没吩咐我干活。难道我有富贵命，来此专门享受荣华富贵的么。白吃白住，出门还有贴身保镖，这世道太美好了吧。难道真是神龙庇护啊。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有个身影出现在门前。

    “主子吩咐我拿早点过来，还有姑娘要的衣服与银两。.”那人恭敬地说道。

    门口的那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清秀，如文质彬彬的书生。可是说话语气平仄，脸上没有表情波动，绷着脸，好像别人欠他500万似地。

    “你是枫月？”我试探地问。

    “是。”他很干脆地回道。

    我上看下看，没发现他是当保镖的料，这般清瘦的身躯，武功会厉害吗。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么。

    “你在门外等我片刻，我准备好就出来。”

    我收起目光，关上门，随便吃了点粥和糕。之后，换上衣服。

    “走吧。”我唤道。

    此时，感觉自己成了有钱的“公子哥”，风度翩翩地迈着步子，手里晃着一把折扇。走到王府大门时，碰上了木子瑄。

    他叮嘱枫月好好保护我，还塞给我一块令牌，说道：“带着防身用，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处。”

    我接过令牌，小心地塞好，笑呵呵地与他挥手告别，而后踩着欢快的步子，脚底像抹了油似的，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走了一段路后，热闹的集市映入眼帘。我兴奋地走入人群，枫月紧紧地跟在身后。

    古代的集市果然热闹非凡，小贩一堆一堆，数不胜数，各种物品琳琅满目。我如山沟沟里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到处凑热闹，嘴巴笑得都快歪了。

    走到胭脂水粉的摊子前，随手拿起一个，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颜色淡雅，香味适中，正合我意。这可不像我们现代的那些粉，添加了化学物质，这些都是纯天然的，无刺激。等哪一天我穿回去了，正好送给雅，她那丫头最爱美了。想到这里，我扑哧一笑。

    小贩莫名地看着我，眼神中埋着一丝古怪，我收起笑容，问道：“这个多少钱？”

    “十文钱。”

    “我买下了，正好送给我家娘子。”看那小贩脸上露出的神情，我猜想他大概以为我是人妖或是变/态，买女子的东西自己用吧，于是故意丢出这句话。

    他见我这么一说，脸立刻换上了殷勤的笑，先前的古怪神色早已退却。付好钱，拿了东西，继续往前凑热闹。

    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绸缎坊，我屁颠屁颠地走进去。许多不同色系的料子呈现在眼前，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左挑右挑，看中了一块淡蓝色细碎楔的布料和一块镶着金边的淡粉色花纹布料。刚想拿着问价钱，就看见店里伙计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直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我买衣料有什么不对啊，虽然目前是男儿装扮，可也没规定男子不能买女子的东西吧。他们思想真是落后，看来我又要编造一个借口了。

    “这料子不错，送给表妹当礼物正是上上之举。”我感叹道。

    伙计一听，热情地迎上来，说了一堆夸奖料子的话，还不忘夸奖我的眼光好。我无奈地笑了笑，付了钱，拿着料子走人。（当然是枫月拿着料子，现成的人力资源怎能浪费）

    “枫月，我们到前面的酒家吃点东西吧，反正走的也累了。”我征询道。

    他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屁股一粘到椅子，我便叫了小二，点了许多小菜。

    “客官，菜上齐了，请慢用。”小二响亮的声音从耳边飘过。

    我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一旁的枫月没有动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有些吓人，像是饿了好几顿的狼，直往嘴里塞菜。于是我收敛了一些，对他说：“你也吃啊，这样才有力气逛嘛。”

    他听话地拿起筷子夹菜，举动文雅，真像是大家闺秀。我和他的性别应该换换，不然太不贴切了。

    饭后，我又点了壶茶水，一边品尝，一边看外面的风景。柳树飘飘，风轻云淡，街上的路人彼此擦肩而过。整个集市显出繁荣，生活的步调低缓，融入其中并非难事。

    “在下可否与公子同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下打扰公子欣赏美景了吗？”陌生男子面露微笑，又说了句。瘦削却刚毅的脸透出俊逸，挺直的鼻子，浓密的眉，薄薄的嘴唇，澄澈的眸子，完美的比例组合在一起，称得上是一美男子了。

    我示意他坐下无妨，他客气地答谢。

    “在下冒昧的问句，公子何名？”他轻巧地倒着茶，随后看向我。

    “林暮休。”我反应迅速地给自己换了个名。

    “在下段钦钰。”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眼睛又看向我。

    “幸会幸会。”我宛然一笑。

    他见我只是一笑，并未有何反应，继续问道：“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看看集市而已。”我简单明了地回答。

    “能否与在下同行？”他有意无意地问。

    我犹豫着该不该接受，枫月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马上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