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今生天涯共长歌（39）
“无事，你所能做的不是这个，你只要在你能做到的地方努力便好。”重锦喘着粗气说道。
被重锦这么温柔安慰，陌念绣点了点头。
轻烟的笛声很明显是在红月之上，毒物的相互残杀更加厉害，看着街上那一只只相互啃咬对方的毒物，这一仗要是不赢简直是天理难容。
陌念绣看了看四周，只见红月的面前站着好几个花月们的弟子，他们手中都拿着笛子，吹奏了这么久笛子的他们脸色丝毫不曾变过。
红月虽然知道自己的笛子控物之术差了点，便想到以数量来对抗。
陌念绣看了看远处，卫燕归，十一，风无痕已经杀了不少人，但是这花月门的弟子未免太多，而且，貌似还全都会用笛声控物。
这样被他们磨下去，先死的还是会他们。
重锦也休息完了，拿起笛子再次吹奏起来。
毒物虽然有反压的痕迹，但是这么多毒物，他们这边会笛子控物的只有两个人，要是届时两人的体力都不支，他们要赢也是难。
陌念绣转头看了看四周，忽得看到屋顶上的瓦片，她灵光一闪，拿起几片瓦片扔下红月所在之处。
所都没想到陌念绣会想出这样的一计，瓦片虽然砸不死人，但是被她这么一干扰，确实无法再继续吹笛子。
“这该死的惺帝。”红月咒骂道。
陌念绣一边拿瓦片扔向他们，一边拿瓦片去砸地上的毒物。
别说这还真起了一点作用，轻烟与重锦加快了笛声，很快毒物倒退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渐渐地毒物都涌向红月所在的方向。
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毒物，想拿起笛子继续吹奏，却因为陌念绣的干扰，无法继续去吹奏。
“你们，给本座上去杀了她！”红月怒道，本来想留这个惺帝的命，没想到她三番五次都不听话，若她听话，自己今天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下场！既然不听话的棋子，留着又有什么用！
站在红月身边的两个侍卫，听命令跃身而已，跳到屋顶。手中拿着青峰剑刺了过来。
陌念绣也是习过一点武的人，只是武功不高，又与两个人对打，才过两招，她就有快输的念头。
突然，一支银针飞来刺进其中一个人的眉心，那人连叫都没叫一声，身子一倒滚下了屋顶到在街道上被毒物啃咬了起来。
而另一个人，在同伴死去的时候慌神了一会，陌念绣趁这点功夫，一个扫腿，将他踢下屋顶。
那人在毒物中嗷叫几声，就死去。
也不知道街道上的毒物是有多毒，掉下去的两人全身已经变成乌黑色。
陌念绣继续着自己的干扰工作，拿起瓦片扔向红月。
红月已经放弃了吹笛，恶狠狠地瞪向陌念绣，怒道：“你们别给本座得意，别以为这赢了本座以为以后都会赢本座！”
红月一边说，一边在花月们弟子的护送下渐渐后退。
见她要逃，陌念绣惊讶地道：“你别走啊！有本事你别走！”
陌念绣知道，要是在这里让红月逃了，以后要找她就难了，何况她还擅长用毒物害人，这样在暗可真是防不胜防！
忽得一个人影落在了红月的面前，红月定睛一看，居然是长生。
“长生，你想干什么？”红月的脸色变了变，她不知道长生的武功如何，多年不见，江湖上也没有关于他的传言，只是见他飞到自己的面前，隐隐可以猜到他会点武功。
“违背十二坞蛊规矩的人，死。”他冷冷地说道，双眸也如用冰块雕刻而成般，冷得彻骨。
“杀了他！要杀本座的人都得死！”红月退后一步，双目通红。
已经杀了许多人的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手上还能沾多少鲜血，何况他们还破坏了自己的复仇的计划，这样更是不能留！
两个花月门的弟子持着手中的剑与长生对峙，但是长生却忽得消失在他们面前，还没寻到他的身影，红月只觉得胸口一痛。
鲜血从她的腹部大量地流出来，她刚想说出话，鲜血却从口中喷出来。
“门主死了，门主死了！”两个花月门的弟子慌张喊道，其他的人听到他们的叫喊，纷纷转过头来，看到红月的身边被剑刺穿，都纷纷掉下笛子四处逃窜。
没了被控制的毒物，轻烟想重锦使了个眼神，让毒物们都进到屋子里去待着。
长生将手中的长剑拔出，跃身回到了轻烟的身边，轻烟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红月，淡淡地道：“抱我过去看她最后一眼。”
长生点了点头，抱着她走了过去。
红月还剩最后一口气，晶莹的眼泪在她眼角不断地滑落融进了她黑色的血里。她脸上的面纱已掉，左脸的牡丹刺绣在血里看上去栩栩如生。
“你们……知道本座……多恨在……十二坞蛊那场……灭顶之灾……活……活下来吗？”她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在……那场灭顶……之灾中……死去……本……本座就不必……受那么多……苦……本座早就想……死去的……可是本座不……不服……那些侮辱过……本座的人……负过本座的人……本座要他们……付出比背叛本座……多十倍的苦。”
说着，她眼泪不甘地流了下来，想起自己的一片痴心真爱被负，想起狱中拿羞辱的日子，那些人明明知道自己碰不得，碰了就会死，却想出其他的法子来折磨她。
“本座这一生……为何如此苦……好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将大月毁到这个地步，什么仇都报了，还拉上了无数的人，你有何不甘？有那处不甘？”轻烟淡淡地问道。
“本座怎么会甘心！”她怒道，却扯动了伤口，口中喷出了更多的鲜血。
陌念绣他们也来到了红月的面前，见到红月这模样是松了口气，却觉得心中无比的压抑。
红月看着风无痕，想起了与他容貌相似的那人，不甘的眼泪继续滑落，“为何本座……是十二坞蛊……的遗人……为何与心爱的男人……结-合都不能……就因为没有肌肤之亲……你才那样待……本座吗？”
红月的话是对风无痕所说的，风无痕亲眼见过她所受的那些酷刑，想起在地牢中的她所受的那些非人的事，风无痕忽得双膝跪下。
“孤代替先皇向你谢罪。”
红月的双眼已经模糊，看着那相似的容貌，哭诉问道：“为何跪下……你也知道……你错了吧……可是……可是……本座爱你啊……”
说完这句话，红月已经没了气，她眼睛还是睁着，轻烟伸出手合上她的双眼。
“这座城烧了吧。”陌念绣无力地说道。
陌念绣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逃出来的士兵们就在城门外候着，见到他们出来齐齐跪下来谢罪。
陌念绣也不怪他们，是她喊他们逃的。让他们起来之后，便就让他们进城放火，这城中还有不少毒物，烧了才能断绝那些毒物。
士兵们听命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城中火光起。
总算将这件事完美地落下帷幕，陌念绣无力地坐在地上，其他几人也都累透了，纷纷坐了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也走了。”轻烟轻松说道。
重锦听到她的话立刻站了起来，轻烟伸手拦住他，“够了，重锦去念绣身边吧，你在我们身边当了这么多年，阻了我们多少恩爱的机会知道不？难得你现在跟念绣感情这么好，就和她一起吧。”
“可是……”
“别可是了，去吧，长生我们走了。”轻烟说道，长生将她打横抱起。正准备用轻功离开，重锦再次喊道。
“娘，义父以后你们还会来看我吗？”
“重锦，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去学着独立了。”
“那我能去看你们吗？”重锦不死心地继续问道，轻烟摇了摇头，说了句不能，让长生抱着自己走。
长生的轻功重锦从来就跟不上，追了两步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重锦，轻烟姑姑肯定会回来看你的，他们把你从小带大，那么在乎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追上来的陌念绣安慰道。虽然与轻烟和长生相处的时间没有重锦长，但是几日的相处而已，陌念绣就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轻烟的。
重锦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无奈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知道，轻烟与长生是无法亲热也无法结-合的，长生虽然是十二坞蛊的遗人，但是身上的毒素早就除尽，现在的长生和他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
正因长生和轻烟无法结合，所以轻烟才问他，要不要当她和长生的儿子？而且，他们两一有空就抱在一起，也没顾忌过自己在不在现场。
轻烟刚才的那番话，让重锦很是不安。
此时。
长生和轻烟来到一处森林中，这里的树木已经枯黄，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轻烟忽得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想压制住咳嗽，但是还压制不住，“放我下来。”
长生完全不为她的话所动，抱着她继续地往前走在着，轻烟已经连话说的力气都没有，不停地咳出鲜血。她的身体本来就没一年的寿命，这次为了对方红月用尽全力，现在她可以连半个时辰的寿命都没有，所以才那么快地离去，因为她不想在后辈们面前死去，更不愿在重锦面前死去。
“长生！”终于缓了口气能说话，轻烟生气地喊道。
长生低下头，下巴轻柔地摩擦她的额头，温柔地喊道：“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哀求。
轻烟一怔，因为咳嗽泛红的双眼，有大滴大滴的泪留下。
长生只有一只手臂，但是这么多年来，他这只手臂抱习惯了自己，扶习惯了自己，可是明明只要自己挣扎就可以离开他怀抱的，但是她不愿，这只手撑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早已经舍不得放开。
突然在远处有一个山洞，长生没有犹豫，走进了山洞中。
轻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到山洞里，咳嗽了几声，问：“去山洞做什么？黑漆漆的。”
但实际上这个山洞并不深，只有半米长而已。两个人相依偎坐下来，剩下的空间并不多而已。
轻烟笑了笑，“在山洞里有什么好看的，我最后的一刻，你不是应该让我再看看外面的景色吗？”
“外面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看了，来世也会忘。”
“你也信来世？”
“不信。”长生摇了摇头，“但我希望能有来世，这样我也许还能在来世遇见你。”
长生抱着她，亲昵地在她耳畔磨嘶，“今生爱你爱得太晚了，如果有来世，我不会爱你爱得这么晚的。”
他的话让轻烟顿时红了眼眶，“说什么呢，今生哪里爱晚了，我可是从六岁就爱上你了的。我们只是爱得太少了。”
是啊，爱得那么早却爱得那么少。
忽得，一个温柔的触感覆上了她的唇，轻烟一怔，还来不及阻止，那舌头已经卷席了她的口腔。
很奇怪的感觉，也是很幸福的感觉，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吻，也或许是最后一个。
这个吻她是拒绝的，但她也回应了。
吻了一会儿，长生松开了她的嘴，她咳嗽了好几声，又是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突然，轰地一声，洞中被长生的内力一怔，落石封住了洞口，洞口早就变得黑暗起来。
有石头砸到了轻烟的脚，很痛，她却在笑，“你是不是找就打算好？所以才带我进山洞的。”
“对不起，自私了。”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和你葬在一起，如果有来世，说不定遇到你的机会会大点……”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消去，轻烟躺在他的胸膛上，已经听不到心脏的跳动了。
“让你贪-欢，居然敢吻我这个毒人，现在，走得比我还在。明明名字叫长生，怎么可以死得比我还快？”她的声音在漆黑的山洞里回响着，但是那人再不会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