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是那颗龋齿（二）

    陆之珩的公司最近不忙，下班也没什么工作带回家，洗过澡之后就穿着睡衣跟陶乐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有人陪，陶乐立刻很兴奋地关了灯，换了《鬼语者》的盘来看，整个客厅就只剩了电视机明明暗暗的光芒。.

    《鬼语者》是一集一个故事的单元剧，女主梅琳达能看到死后徘徊不去的灵魂，一直以超度这些灵魂为己任。陶乐看的这一集讲的是血腥玛丽，玛丽能从任何具有反射功能的镜面中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掐住镜子前的人的脖子，可怜的女孩已经把屋子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蒙上了布，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呜呜哭泣，她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光滑的表面能反射了——她忘了门把手，在她背对房间门的时候，门把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骨碌碌转来转去的黑眼珠。

    陶乐倒抽一口冷气，迅速蹭到陆之珩身边，抓住他的手臂。

    陆之珩没被剧情吓到，反而被陶乐吓了一跳，手臂被她掐得生疼，连忙扯下她的手，干脆地揽住她的肩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感觉到了陆之珩手掌的温度，陶乐有底气多了，重新盯紧电视频幕，表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一会儿后怕，完全跟着剧情走。

    陆之珩对电视剧不感兴趣，倒是饶有趣味地盯着陶乐表情生动的脸，模糊的光线下，陶乐的脸看不清楚，只有仿佛会发光一样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嚣张地彰显着存在感。

    陆之珩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吻那诱人的嘴唇。

    寂静的客厅里回荡着惊悚恐怖的电视剧背景音乐，他却满腔旖旎心思，陆之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

    十点左右，陆之珩开始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呵切，站起身对陶乐说：“乐乐，你慢慢看，我先去睡了。”

    陶乐正被剧情吸引，看都没看陆之珩一眼就点点头。

    陆之珩创业的时候身体透支很厉害，所以向来很注意作息，不加班的话他十点准时睡觉，泡吧之类的业余活动几乎没有，徐莽戏称他的生活是清教徒式的苦逼生活，他不置可否，只是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上`床之后，陆之珩很快就有了睡意，但有人就是不让他好好休息，半梦半醒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

    “阿珩阿珩，你睡了没有？”

    陆之珩翻了个身，懒得搭理这个进他卧室都不知道要敲门的家伙。

    “阿珩我怕。”那声音变得可怜兮兮。

    你怕就不要半夜看鬼片啊，陆之珩都懒得吐槽她，兀自闭眼酝酿被搅扰的睡意。

    “阿珩你再敢装睡别怪我不客气。”凶狠的声音。

    不是装睡是被你吵醒，陆之珩仍然不理陶乐，希望她叫不醒人自己就会乖乖回房休息。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猛地探进他的睡衣衣领，陆之珩一激灵，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睡意不翼而飞，好脾气如他也不禁恼怒，在睁开眼的瞬间就捞过陶乐，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压在床上，扣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眸如同千年古潭，深不见底，他压抑着声音问：“乐乐，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乐双腕被压制才觉得危险，乌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一只白鸽撞死在女主家门外，留下一滩血糊糊，我怕。”

    陆之珩咬牙切齿：“你怕就去睡觉啊！”

    陶乐更无辜：“可是我又想看。”

    “……”陆之珩竟觉得无言以对。

    陶乐建议：“要不阿珩卧室门别关，我继续回去看，走两步就能直接看到你，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怕。”

    陆之珩想，这真是个糟糕的主意，听着灵异片背景音乐，他要怎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