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把你绑在身边
倾歌回了房,坐在凳子上,支着头,瞧着窗外那略隐略现的残月。
龙渊卷轴,龙渊卷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龙渊卷轴到底被墨子央放在了哪里。
龙渊剑,传闻是先古遗传下的宝剑,一剑下去,黄光浮现,伤亡无数。先人怕世人用来做坏事,便用软铁制成六个卷轴,分别给予六人,每个卷轴中都暗示着另一个藏匿卷轴之人的信息,从此后,宝剑消失。天下传言,龙渊剑出,必统天下。
天下?倾歌眸子一顿,随即便暗了下去,她克人,克己,克天下。
走到床边,她的世界容不得她再细想,她能做的便是拿到龙源卷轴给离情,然后,离情帮她,报仇。
清晨的阳光莫名也有些刺眼,倾歌走到路上,自从林管婆因她而出了府,墨子央让她作为他的贴身侍女搬进院子里,府上人看她的眼神便多了一分恭敬一分敬畏,更多的是羡慕,羡慕她能和他住一院子里。
“哟,倾歌啊!”
倾歌瞧着那迎面走来的刘管家,人还未瞧清楚,那声音便老远的传了过来,待看清了,便是那一张满脸褶子,硬生生挤出弧度的脸,别扭至极。
“倾歌见过刘管家。”
“什么见过不见过,没必要如此客气。”刘管家大笑着,眼中几缕不安闪过,随即便又打哈哈道:“倾歌,上次白玉盏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你也知道,即便当时我有心帮你,可是那林管婆……”说道最后,目光不由也有些心虚了起来。
倾歌微微低着头,不去瞧那虚伪的面容:“倾歌,知道。”
“知道便好,我还真怕你放在心上。”
“丞相让我把这套烟纱云锦裙拿过去,倾歌就先告退了。”倾歌抬了抬手上的东西。
“嗯,丞相的事重要。”
倾歌微微福了福身,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来到了那扇她熟悉的门,轻轻敲了敲。
“丞相。”
“进来吧。”
咯吱。倾歌推门走了进去,不其然的便是瞧见那一白袍,日光从窗户口溜进,洒落在他身上,稀稀落落的金色黄点点缀在他身上,莫名让人半眯起双眼。他站在书桌旁,拿着一支毛笔,不知在那纸上写着什么,看她进来了,便是抬起了头,嘴角处依旧是那沁人心脾的笑容。
“丞相,我已经把烟纱云锦裙拿过来了。”倾歌垂下眼,不去瞧那弧度。
“嗯。”
只听他应了声,却是没有了下文,倾歌心间一愣,抬眼朝他看去,却见他也看着她,两股视线交汇,她心一怔。
“我是男子,这衣裙本就是给你的?”
“我?”闻言,倾歌眉头一皱,给她衣裙作甚?
“要过年了,宫中有场宫宴,你随我一起去可好?”
他的话语依旧是柔柔的,却有种不相称的重击,倾歌眸子不由睁大,这宫宴与她又有何关系,忙开口道:“丞相,我不过只是一介奴婢,不应出现在宫宴上。”
“是公主的请求。”
“公主?”倾歌眉头微拢,瞧着那张醉人的面容,天遗让她去?
“以往宫宴上,公主都是一人,今年她希望有你陪着,便向我请求,请我开口,说是,若是她开口,你便肯定是不愿的。”
倾歌看着他,这话没错,若是天遗让她去,她定不会去的,可她怎么就有把握,墨子央开口,她就会去呢。
“许是,她想我是你的主子,我说的话,你应该不会否认。”墨子央话语一顿,复又开了口。
微风袭过他额间的发丝,发丝轻扬,那一朱砂痣莫名也有些模糊起来。
倾歌眼眸一顿,遂也福了福身:“倾歌会去的。”
“嗯,宫宴在七日后,到时候,你随我进宫后,便去找公主,想来她也是想你的紧。”
“是。”倾歌低着头,不去瞧那道清明的目光。
“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出了房门,倾歌这才意识到手中的衣裙,她忘记问他这衣裙到底是天遗给的,还是他给的。转过头,瞧了眼那合上的房门,便又转了回来。这话,她问不出口。
回了房,把手中的衣裙放到那衣柜中,想转过头,水蓝色却袭上眼角,眼眸一顿,手停了停,便抚上衣料,那光滑的触感,烟纱云锦裙。记忆当中,她似乎从未好好穿过一次衣裙,儿时没有,长大后,更是没有了。
正在她发愣时候,耳边似有一阵风吹来,长年的训练,早已养成她灵敏的五感。手一伸,两指间愕然出现一个飞镖,熟悉的样式,瞳孔一扯。
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依然还在。
解开上面的纸条,嘴角泛着一丝轻蔑,朝窗外扫过一眼,子时三刻吗?好。如此想着,那握在手心中的纸,终于在内力下碾成了碎末。
夜漏更深,薄月笼罩,倾歌飞身到了屋檐上,远远的便是瞧见,那一点红,月光下,红的张扬,红的妖娆。
他,还真不怕有人会看到他。这是自信?还是自负?
飞身到了他身边,刚一落地,却没想到他亦转过身,他一笑,红衣飘扬,妖媚至极。
倾歌还未开口,手却这么被拉扯了过去,身子随着惯性便是跌落自那略有些凉意的怀中。他的发丝只是慵懒的绑在脑后,风一吹,他的发从他的背后溜出,便就敲的搔过她的脸颊。
倾歌眼眸一怔,脸颊传来的触觉,他指尖的凉意,滑落至她的下颚,却是一勾,让她无法不去对上他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桃花眼一扬,似带着笑意,亦伴着丝残忍。
“倾歌,我觉得,还是把你绑在身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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