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打脸

    “皇后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抬头看朕？”声音清冽，又低沉如古琴，意外的动听。

    沈橘樱定了定神，将头抬起。

    因为动作太突然，皇帝没来得及反应，沈橘樱的鼻梁险些撞上他下巴。

    沈橘樱却忘了赔礼，太近了，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皇帝，连他眼眸上的每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丰神俊朗，容仪如玉，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深海，能够瞬间淹没对方的所有思想和情绪。

    作为新时代外貌协会会员一枚，沈橘樱看呆了，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宁婕妤小产的事，朕已经知道了。”纪桓冷了冷眸子，将她盯得死死的。

    “皇帝也别恼了，哀家已经为这事儿训过她了，皇后表示知错了。”太后娘娘适时地插上一句。.

    哎，你们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怎的就把她谋害宁婕妤腹中孩子的事给坐实了呢？我这唯一被涉及的当事人都还没说过话好不好，太不厚道了。

    “皇上，臣妾冤枉，这事真不是臣妾做的。”

    “哦？那条玉凳不是你派人送过去的？”

    “可那玉凳可原是皇上您赐给臣妾的呀，难道您忘了？”沈橘樱觉得，这事总得拉上他一起背锅才行，自己可不能这么白白被治了。

    “那你的意思，是朕谋害了自己的孩子？”纪桓厉声。

    只听噗通一声，沈橘樱又跪下了，“臣妾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皇上息怒。”

    “朕命你亲自去向宁婕妤认错赔罪，你可愿领罚？”

    “臣妾愿意。”沈橘樱咬咬牙，这气只能憋着，毕竟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是这么容易当的，为了这金贵的后位，她能忍。

    “钱怀安，你去传旨，朕体恤宁婕妤丧子之痛，特晋升宁婕妤为贵人，至于皇后，须亲自前往宁贵人宫里请罪，其他妃嫔皆可围观，另外，皇后禁足于翊坤宫抄写女经三遍，何日抄完则准解其禁足。”

    “奴才遵旨，这就去传旨。”钱怀安弓着身子出去了。

    让皇后去给一个婕妤赔罪，还晋升婕妤为贵人，打脸，这是纯粹打皇后娘娘的脸啊。一时间，慈宁宫都默默噤声了。

    反倒是纪桓一身轻松，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皇后，颇有情致地打量了她一番，“皇后今日这发饰打扮得费了些功夫啊。”

    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纪桓虽不与皇后亲近，却也晓得皇后一直不太爱金饰，这几年他刻意冷落疏远皇后，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纪桓喜欢素净清雅的女子，并不喜欢那些花枝招展的打扮，所以为了讨他的欢心，皇后便刻意将自己塑造成他喜欢的模样，从来不戴金钗。没想到，许久不见皇后，今天却金钗银簪都用上了，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仔细看看，原来皇后浓妆淡抹之下，也是可以如此妖娆妩媚的。只是纪桓总觉得不给她添堵，心里会不痛快，于是故作嫌弃鄙夷之态，双手负于身后，淡淡地说道：“唇上那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起鸡血。”分明是朱砂红，却被他形容成鸡血。

    于是，这一说法在宫中迅速传开，除了皇后外，再无妃嫔敢用朱砂红点唇，皆换成淡粉或是玫红。沈橘樱依旧我行我素，反倒成了宫墙内的唯一一抹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