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极小成
好兴致完全没有了,沈言清赌气似的在这谷中乱逛,一袭绿衫配上这火树银花,白沙覆地,画面感很强,只可惜,这画中的美人,撸着袖子,气鼓鼓的提着裙摆,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真可惜了那一身衣裳。
在谷中转了一会儿,沈言清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未来、龙王、小舞、还有转化灵珠轮番在脑中出现,腹痛难忍,心情更是闷的难受。遂想起自己平日遇到烦心事时,喜欢打一套太极拳以平心静气,到这异世界后倒将自己这静心神拳给忘了。
索性立至一棵珊瑚树旁。闭目凝神,屏除杂念。用身体去体会一切,让气息顺着经脉自由流转。利用太极特有的呼吸吐纳之法,精、气、神三元合一,沈言清待心完全静下来,随着起势,太极的一招一势如行云流水般滔滔不绝的练将出来。
沈言清大学是运动人体专业,各方面运动都不含糊,太极就是她从徐饭吃的看家本领。几派太极拳、太极剑无论心法、招式都烂熟于胸。静功练气,太极练拳,动静相修。所以不仅技法娴熟,更深得太极以心行气的内功心法。
而且因为喜欢,她还曾自费赴武当研习,在现代她称得上太极界最年轻的高手。还是独一无二的女高手。只可惜太极只用来强身健体,很少用于格斗。
以往练拳时,沈言清会觉得神清气爽,体内气息游走,疏经通络。可今日刚一起势,便觉身体与以往不同,体内似乎隐着千钧之力,像火山爆发前昔,聚了无穷的力量一般。一招一势绵绵不绝,到第十势开合手时,腹内明显感觉到灵珠随着气息在体内旋转起来,周身血液沸腾,随着双臂摆动,劲风竟带起白沙飞扬。
一时间,沈言清觉得这风与沙似乎与自己合而为一了,完全随自己操控。野马分鬃、白鹤晾翅、手挥琵琶、左揽雀尾、右揽雀尾。这一式一式练将下来,一气呵成。沈言清体内的灵珠似乎融化了,化成股股热流,流入四肢百骇,又随着招式,将周身的气流汇作一起,随着她脚下弓不弓、马不马的太极混元步,在周边旋成一圈气墙,将脚下的白沙舞成一道通天的旋风。
这气势之强,沈言清自己是见所未见的,但她在缓而长的吐纳之间,心止如水,根本注意不到身边事物的变化。
青衫男子独自站在不远处的灯柱旁,夜明珠将他白晰的面孔映得熠熠生光,一双绿眸盯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她的表情温暖安宁,双飘渺的让人觉得远隔千里。她卷袖提裙却丝毫不显粗鲁,反而自有女儿家的豪迈之气,简单大气,天真又随性。 这女子到底有几多面貌?蓝漠自问。
在漫天白沙的包裹下,看着她招招势势不紧不慢,却拳似流星,目光如电,腰如蛇形,脚下稳健。刚柔并济。看似松垮简洁,她练将出来却是潇洒天成。看似简单的招势又蕴含无穷变化,那看滚滚气墙白沙,这招势分明是威力无穷,她的纤纤素手却是不紧不慢洒脱挥就。
看着她练拳,蓝漠有些意外,这女人明明弱的不堪一击,难道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人类就是如此吞噬兽灵的?!
随着收势,沈言清垂身而立,闭目体会身体一呼一吸、血液流动、心脏跳动、气息游走,竟似体会到了周边空气流动、海波荡漾、海草摇曳一般,身体似与自然丝丝相和。一静一动之间周身舒畅无比,好像每一个毛孔都与周边的一切相通相连了。
睁开眼睛,摸摸自己的小腹,这次完全感受不到灵珠的冰冷了。能感觉到,灵珠还在,但又似乎与自己的血脉相连了,腹内传出阵阵暖意。好像某种力量,但完全无害,是一种与自己意气相通的力量,可以随意收放。
灵珠难道转化了?沈言清自己也是一惊,又双手按在自已小腹上,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与之前完全不同了。要赶紧去找红绡验证一下,这一切太神奇了,难道是太极的力量?
太极,太即大,极为尽头,物极则变,变化之源是为太极,这本就是万物化生的过程。世间万物,无不与自然相生相息,与变化相成相随。难道,自己这一套太极拳竟误打误撞的转化了鲸后的灵珠?
思至此间,沈言清深感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呀,自己也有走运的时候。不由傻笑起来!鲸后临死前将这兽灵放入自己腹中,如今这兽灵与自己合而为一,心中似乎与鲸后的灵魂有了共鸣,沈言清笑泪交融,喃喃道:放心吧,鲸后,小舞很好!
看着笑着流泪的沈言清,蓝漠皱了皱眉,她哭了?可面容为何如此温暖?温暖?!自己何时了解了这个遥远的词汇?!
红绡扭动着金色的鱼尾翩然而至,远远看见站在灯柱边若有所思的蓝漠,顺着蓝漠的视线望去。沈言清正站在那边用手背胡乱揉着眼睛。早上给她精心打扮的脸早已惨不忍睹,胭脂早被揉花了,袖管被卷起老高,俏丽的绿裙摆为了练拳方便被她系在腰间。这种形象…
“蓝小子,快把她弄走,太有损我这谪仙医谷的形象了。” 来到蓝漠身边停下脚步,红绡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蓝漠没有出声,也没有收回视线,依然看着沈言清,依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可心中的波澜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她是从何而来?初见她时的疯言疯语都是什么?她刚刚练的又是什么功夫?要把她送回人类大陆吗?
沈言清终于回神,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红绡和蓝漠。看着那青衫一影,沈言清内心雀跃。强装镇静,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的碧眸越来越近,沈言清发现自己眼睛被吸引的根本不能离开。梦中那口幽碧的井,自己纵被永困其中也心甘情愿。沈言清兀自傻傻想着,已至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