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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镜回来

    医生说完甩袖而去,关王绯连忙道着歉跟上去了。小助理一直低头鞠躬,脸色涨的通红,大眼睛愧疚地盈满泪水,拼命道歉:“对不起,明镜姐说让我带手机和一些资料过来,我劝过她的……都是我的错……”

    江上宇本来满心懊恼,恨不得拿铁锤敲打看护的人,扭头就发现小助理眼眶红红,泪水清澈的可怜模样,倒是一愣:“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哭起来了,不许哭!……哼,你还哭……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怪你。”他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擦擦吧。”

    小助理伸出爪子抓住纸巾,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怯怯垂了下去:“江少对不起。”

    江上宇收回快要喷出来的火,上上下下凝视了小助理一番,小助理贴在墙上,动也不敢动,耷拉着小脑袋。江上宇见了哪还有其他想法,连语气都亲切温柔起来,化为涓涓细流:“唔,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小助理乖巧的好像一只兔子,可怜兮兮地张嘴:“反正都是我的错,那么多处错,我,我……”嘴一撇,又委屈地要哭。

    江上宇心中满意极了,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按住小助理柔弱的肩膀,语气温柔,眼神宠溺:“好了,不怪你,都是明镜自己作的。你别太自责,毕竟你刚毕业,还没什么经验,以后慢慢来。要不要我去端杯水给你?”

    小助理一见大帅哥这么通情达理,眼泪也不流了,红着脸,露出感激的目光:“不、不用了,我……”

    “你电话多少?我想约你一起谈谈明镜的事,如果你有空的话,今晚在凯莉咖啡厅见面怎么样,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江上宇露出迷人的笑容,一波波电眼快让小助理晕过去了。

    “咳咳!”

    送走医生的关王绯不知什么时候返回,一见这场面就一个头两个大。一身煞气地拉过小助理,插在两人中间,仰头看着江上宇,露出“温柔”的目光:“晚上我有空,江少不如请我喝杯咖啡,我们一起好好聊聊明镜,如何?”

    江上宇眼中的兴趣一扫而过,狼狈地强笑:“阿绯……”

    “江上宇,我知道你一向不要脸,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怒斥。

    “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明镜半死不活地躺在里面,你还只管自己泡妞,泡的还是明镜的助理,你也不怕她醒了知道你做的事,活活把你掐死!”

    “哎别,别,你千万别告状,我知道错了!阿绯,别走啊,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只想纯聊天,什么也没想!内什么,内个小助理,你先看着,千万别让任何人进去啊!……阿绯,等等我……”江上宇匆匆交代了一句,就追着生气的关王绯而去。

    因为医生实在太过冷酷,阮明镜在他手下简直战战兢兢,别说看文件处理事情了,就连多过问一句生意上的事都被严厉禁止。她不禁对这个半路换过来的主治医生感到好奇,不过好奇没持续多久,就被医生的毒舌给打压下去了。

    幸而是个医术高超的人,她反复发作的病情得以稳定。

    别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断断续续的治疗,已经好多天了。这段时间倒是平静的很,那些如同蝗虫一样守在医院的媒体消失了,画廊也没出什么大事,陡然间闲了下来,她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本来很喜欢睡觉,可是睡多了,也觉得很无聊,就一个人在医院里走走。私人医院,风景总是美的,傍晚的风吹过来,闲适宜人。她走到一处花草繁茂的地方,发现一个玄,湖水好像蓝宝石一般,清澈湛蓝,映着天上的白云,煞是好看。

    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这么漂亮的湖,让她想起侯家的大游泳池来了,那个游泳池也像一块蓝宝石,是爸爸亲自设计的,建在天台上,下雨时可以观景,晴朗时可以戏水,自由自在。有一次她学习闭气,自负过头,差点淹死在里面。幸好爸爸及时发现,把她救了上来,没有被呛死,吐出几大口水后,她还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爸爸,我嘴巴里怎么没有小鱼?”

    “小鱼?什么小鱼?”

    “爸爸你真笨!故事里说了,人一旦溺水,小鱼就会争相游进他的嘴巴,给他渡气,这样人就不会喝水喝死啦。”

    “好好,爸爸孤陋寡闻,我女儿最渊博,来吧,我抱你去看医生!”

    爸爸的手臂很粗壮,虽然伤痕累累,可是能够将小小的她一把抱起,稳稳当当的。她躺在爸爸的怀抱里,回头去看那个游泳池,波纹粼粼,一圈圈涟漪散开,在最湛蓝的地方,美貌的少年冲她眨了眨眼,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在白皙的肌肤上,上面还残留着鲜红的鞭痕,可怖之极……

    她以为看错了,惊得大叫一声:“你受伤了!”

    她要下来,可是爸爸紧紧抱着她:“小镜,不要看他,听话……”

    为什么啊,他都受伤了,那个很重要的他受伤了!她不解,挣扎着要离开爸爸的怀抱,准备带那个少年走出来,至少,不要让伤口沾上水,会恶化的。但是爸爸却越来越用力地拉着她,甚至强迫她离开,她生气了,第一次感觉爸爸很讨厌。

    在挣扎中,她突然感觉爸爸不对劲,怎么越拉越朝下。一回头,才发现爸爸跪在地上,不,不是跪,而是两条腿被齐根斩断!鲜血从断处溢出,汹涌流淌,将整个台阶都染红了。爸爸浑身都是血,头发一瞬间苍白如雪,还在唤着:“小镜,回来。”

    她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远处已是夜灯初上,几个病人正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问她怎么样。阮明镜猛地坐起,原来她太累了,竟在长椅上睡了过去。与此同时,身上落下一件西服,她抓着西服,迷迷糊糊看了周围一会儿,神思渐渐清醒。

    谢过他们后,阮明镜联系了医生,那边找她找的发疯,等一会儿免不了一顿臭骂。但阮明镜关心的不是这个。

    西服。

    她翻来覆去的看,在袖扣处,发现了白金袖扣。冰冷的,如同水滴,硬硬地抵着手心。这是定制的,世上绝无仅有,繁复精细的花纹中,那小小的H字母,简直触目惊心。她汗涔涔坐了一会儿,攥住袖扣,就像攥住了自己的咽喉。

    他来了多久?

    来做什么?

    她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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