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想到是她的杰作
知道慕天昇的衣服全都都是高级定制,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准确把握他的尺寸;逛了许久,晓柒还是决定在手表跟领带中选择一样。.
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晓柒第一次发现要送他样东西好像真的好难啊!慕天昇是个镶钻镀金的大少年,品味一流,吃穿住用行,哪一样不是顶级精品?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才能入他的眼?权衡思量了许久,晓柒还是决定挑一条领带,几十万的钻表对她来说太过负担,还不见得入他大少爷的眼,倒不如挑一条特色的领带,说不定还能有点引人入胜的新鲜感。
精挑细选了许久,晓柒终于在一家颇为知名的手工缝制领带店挑到一条颇为满意的金色领带,金色的领带亮而不俗,简约的图案也颇显大气,配他多为深色的衬衣,应该很合适才对。
亲手挑选了金色银珠的包装纸,晓柒自己将盒子包好,还特意选了一朵颇为雅致的红色丝带,在其花蕊处粘了一颗寓意‘珍儿’的珍珠楔,希望不用署名,看到颇为独特的珍珠造型,他就能联想到是她的杰作。
走出海珠商厦,晓柒手里除了小巧的礼盒,还多了一大包红红绿绿的美食,不到六点半,晓柒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满面春风地安心的等着慕天昇的到来。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在晓柒美好的期待、幻想中渐渐流逝,眼见残阳的最后一丝光辉也被越来越耀眼的路灯所吞噬,晓柒再次伸长了脖子探向了一侧的路口。
凝望许久,期盼的目光再一次失望的收回,拿出手机,望着刚刚过了七点一刻的标注,晓柒再次蹲下了身子,舒缓着脚跟的疲累,耐心的等待着。
结束会议走出办公楼,眼见七点将至,慕天昇扔下手中的资料,马不停蹄地就往车场赶去。一路上,慕天昇都在埋头狂奔,一门心思地只想快点赶到目的地,直至遇到红灯被迫停下,冷静下来他才惊觉自己太过焦急,都忘记了该先打个电话给晓柒交代一声,免得她等太久而心烦意乱。
刚拿起手机按下晓柒的号码,慕天昇不经意的一抬头,突然瞥见十字路口对面一家通体透亮、热闹非凡、彩灯闪耀的花店,像是暗夜冷风中一抹独特的亮丽风景,温情款款,诱人驻足。
远远打量着一对对进进出出、看起来极为甜蜜的情侣,女孩手中都捧着一大捧包装精美的花束,光看着小步微挪、不时侧目的形态,就不难想象脸上该是怎样的害羞带怯、心花怒放。望着手中尚未按下的号码,慕天昇突然选择了挂断。如果珍儿突然收到他送的鲜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喜表情?
想着要给晓柒一个惊喜,绿灯刚闪,慕天昇随即调转了车头往一侧的花店拐去。
步入花店,望着琳琅满目、色彩缤纷、却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叫出名字的花花草草,慕天昇只觉得晃得他眼花缭乱。
“先生?你好,是要买花吗?我们店里花种繁多,应有尽有,不知道您要送给什么人?做什么用?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啊?”见店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亮眼的大帅哥,服务生随即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除了玫瑰,有没有别的可以表达爱意的花?”扫了一圈,慕天昇发现除了玫瑰、百合,自己好像都不认识,见每对近来的男女要的几乎都是红玫瑰,慕天昇就打心底里不想再订购玫瑰。玫瑰的爱太招摇,大概不是傻子都会知道。
“呵呵,先生一定不常送花,代表爱情的花有很多啊!玫瑰只是最普遍的一种,像是风信子、勿忘我、蝴蝶兰、彩色海芋、郁金香、百合等等,都可以用来表达爱意,单看女孩子比较喜欢什么了?先生可以过来看看,这一片都是传递爱情的,每种花下面都有名字,先生可以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一见慕天昇生疏的模样,服务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买花,而且根本不知道人家女孩子喜欢什么花。
“就纯白海芋吧!忠贞不渝,永结同心,我喜欢这个花语,帮我包一束,包的漂亮点!”打眼扫过各种花,慕天昇一眼就相中了白色的马蹄莲,虽然没有粉色、红色来得亮眼,他却独独就爱它的洁白无瑕。
抱着一大捧海芋走出花店,慕天昇眼里浮现柔情的笑意,只有这样的完美无瑕、内蕴静美的花才配得上他完美无缺、万里挑一的珍儿。
刚想鲜花放进后座椅,慕天昇还没来得及绕过车子坐上驾驶位,突然被一阵急促而来的黑影撞到,一个旋身,差点飞了出去。
“臭婊子,站住!怎么?拿了钱想不认账?三百万买你一辈子都绰绰有余了,海爷看上你,你还敢挑三拣四、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道上,一个长发披散的红衣女子,一身褴褛,修长的美腿磕碰得伤痕累累,被两个看起来膘肥的大汗揪着头发,模样凄惨不已。
“马哥,我求求你,放过我,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我求你,我还不到十八岁,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去陪海爷……”
一想到要自己去陪那个七老八十的老,金美燕就恶心得想吐,听说那个海哥根本就是个超级神经病,就喜欢玩小姑娘,不是在小姑娘的身上滴蜡,就是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女孩下体放。听说有时候情趣来了,还要手下跟女人当面做给他看,而且还是按照他的指示,曾经就有一个小姐妹从他那儿出来第二天就疯得跳楼了。
“三百万,你以为三百块啊!如果不是看你年轻、漂亮,就凭你,你以为你值三百万吗?老大买你,就是要讨好海哥的,你居然赶跑?不要命了,是不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金美燕顿时眼冒金星,如果不是为了给弟弟治病,她根本不会这样出卖自己,她只借了一百万,而今利息都翻了两倍了。
爬起身子,金美燕突然瞥到一旁的熟悉的男人,一个使劲挣脱身子,金美燕放手一搏的躲到慕天昇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向他求救:
“慕少,求你看在贺总的面上,救救我……”
望着眼前极为熟悉的面孔,慕天昇想说自己不认识都不成。毕竟这张面孔与某个他曾经深恶痛绝的女人有着十之八九的相似。
“臭婊子,真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除了服侍海爷,今天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彪壮大汗见女人竟然无故生事,也禁不住生气地想要冲上前去,速战速决。.
“慕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次……”极力想要抓住这最后一丝的机会,金美燕紧紧抓着慕天昇的衣袖,苦苦哀求着,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够了!三百万!我替她还!”慕天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次善心,在他意识到之前,话已经出了口。
拿出支票,慕天昇飞速的签下名字,随手扔给了面前的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海珠商厦的侧门处,一抹瑟缩的纤弱身影,一会儿焦急地望着路口,一会儿期盼地盯着手机,多次按下了慕天昇的号码,每每想到他的会议可能正在重要关头,晓柒都选择了挂断电话、耐心的等待,只是她的心,期待之情越来越少。
见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两个肥头大耳的彪悍很是不满,抖着手中支票,竟耍起了无赖。
“怎么也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个英雄救美啊?!我告诉你,这,已经被我们斧头帮老大买下了,三百万……我们不媳,我们要人不要钱……”自以为很潇洒的马哥拿起支票随手撕了个稀巴烂。
这个金玫瑰,可是老大答应要送给海爷的,人没了,可不是钱能摆平的!
“钱我已经付了,人,我也要定了!放人还是要我亲自给你们黑老大打电话要人?”眉毛一挑,慕天昇不悦的眼眸危险的眯起,像是权威被挑衅的狮王,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
“你…少吓我!钱我已经撕了!人我们要定了!”突然被慕天昇的霸气所震慑,带头的流里流气的胖男人语气竟有些哆嗦吞吐了起来。
懒得跟看着就想吐的男人计较,慕天昇拿起电话拨打了自己属下的号码。
“天龙,给斧头帮黑老大打个电话,就说金玫瑰是我的人,让他三分钟内通知属下放人!他听得懂!”
一听到慕天昇直呼‘天龙帮’老大的名讳,还像吩咐自己下属般高高在上、心安理得,两个徐混大眼瞪小眼,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道上混的,谁不给最大黑帮——天龙帮,几分薄面?‘天龙帮’的历任帮主不管姓谁名谁,一旦接任帮主,所有人都尊称为‘天龙’老大,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指使最大黑帮的龙头?
慕天昇的手机阖上不到两分钟,突然响起的震天音乐吓得两个混混差点将手中的手机直直扔了出去!望见老大的电话号码,两个混混吓得顿时冷汗直冒,双唇发紫。
“老大!可是海爷那儿……。是,是…”
断断续续的惊恐声杀猪般传来,慕天昇一派轻松的看着热闹,身后瑟缩的金美燕望着身前浑身散发着金芒、弹指间摆平一切的伟岸男人,瞬间露出了天神般的崇拜的爱意,似乎他的身子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只要躲到他的羽翼下,就再也不需要‘害怕’。
“慕少,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人计较啊……”阖上电话,两个男人抖擞着身子慌慌张张的给慕天昇道歉,他们做梦都没料到,动土动到阎王爷头上了。
“还不滚?”不想见人生厌,慕天昇烦躁地开始哄人。
“慕少,这钱……”不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个男人小声的提醒道。
“刚刚…我好像已经付过了,不是吗?要我再跟你们老大…确定一下吗?”冷冷地瞪着对面的男人,慕天昇的眼眸瞬间凝聚冰霜,他们以为他是开银行的还是把他当病猫耍着玩呢?他的钱付过了,要怎么处置是他的事,要他付第二次,他以为他是谁?
“不,不用了,是我们记错了,我们马上就走……”伸手拽拽身旁的兄弟,两个徐混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跑了。
“你可以走了!”转过身子,瞥了眼面前一身狼狈的女人,随口丢下一句话,慕天昇转身准备离开。
“慕少,谢谢你救我!今天开始,金燕就是你的人了,钱。。。我会努力打工还你!”伸手扯住慕天昇的胳膊,金美燕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必了!救你是我心情好,你不欠我!”倏地打开胳膊上的手臂,慕天昇一脸的冰冷无情,似乎刚刚救她跟救个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不管你怎么说,你买下了我,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我不是个坏女人,我还不到十八,我也有少女的梦想,可是这辈子我已经注定不幸了,为了我弟弟不重蹈覆辙,我不得不卖身,我一个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可是我不想一辈子欠你……”费力的冲上前去,金美燕抓着慕天昇的衣袖放声哭吼着,她也想幸福,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够了!…喂!你怎么了?喂!”刚推开手臂上不适的抓握,慕天昇刚喝止了一句,就见身旁的女子突然脸色苍白的倒下了身子。俯下身子,突然瞥见女子下体流出的血液,慕天昇吓了一大跳,抱起女人放到车上,往医院冲去。
“先生?医院的检测设备检测到了你的手机信号,请您把手机关掉,否则医院的精密设备会受到干扰,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刚将女人推入病房,女护士就开始指着自己身上时弱时强的蓝光提示着身旁慕天昇。
见手术室的灯已然亮起,处于紧张状态的慕天昇没有多想,就听从了医生的建议,而后像是所有护送病人来手术的家人一样,站在手术房外静静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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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天空已然飘起了蒙蒙细雨,街道两侧的小商店陆陆续续地熄灭了灯火,连曾经拥挤吵闹的火车站门厅口都不知何时变得安静了起来。
路上的车辆行人都渐行渐少,腿脚酸涩,又冷又饿的晓柒紧紧瑟缩在小门一角,慢慢翻开了手机,快九点了?按下不知输入了多少回的电话号码,晓柒终于按下了接通键。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一遍遍的尝试,一遍遍的重播,一遍遍毫无异议的相同回答,想着他也许还在开会,或者已在路上,晓柒丝毫不敢离开半步。地面已然湿透,抱了许久的方便袋,即便不重,长时间的维持同一动作也早已累得双臂酸涩发麻。
想着要早点回家,又不甘心白白等了几个时辰最后关头放弃;想要继续等下去,又觉得浑身又湿又冷,又饿又累,满心委屈;想要去海珠商厦买把伞,又怕自己恰巧的离开错过慕天昇到来的时机,犹犹豫豫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雨越下越大,晓柒也越来越想哭。
雨帘如瀑如布,漫天撒下,在晕黄的灯光下渐渐掀起薄薄的白色云雾。灯火通明的海珠商厦慢慢只剩下一丝照明的光亮,翻出手机,看着已然‘十点二十’的报时,晓柒再次按下了熟悉的电话号码。
一阵冷风吹来,早就浑身湿透的晓柒身子忍不住猛地一颤,手一抖,还未按下接通键的手机瞬间掉落台阶下的积水中,晓柒赶紧跑了下去,刚捡起手机站起身子,一辆出租车急速驶过身旁,溅起一阵脏污的水花,瞬间在晓柒湿透的长裙上蔓延盛开。
“阿嚏!”
冰冷的湿衣紧紧贴着晓柒冷透的,漫天的冰雨滑过晓柒略显苍白的脸庞静静打落在她稚嫩的上,眼前瞬间一片朦胧,望着已然黑屏、抗议罢工的手机,晓柒蹲下身子,发泄的哭泣了起来。斗大的泪珠融入冰冷的雨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脸上滑落的到底是泪、还是雨?只是心底那孤独的无助、被弃的无奈狠狠啃噬她那早已委屈斑斑的心。
医院的病房外,慕天昇还是静静地等待手术灯的熄灭,急于知道结果的他压根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人在傻傻地等着他去接。
亮起的红灯倏地熄灭,慕天昇也终于看到了希望的颜色。
“医生?她怎么样了?”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手术室,慕天昇本能地上前去询问,一切自然而然,似乎只要是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就该是这样的反应。
“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你是怎么照顾你女朋友的?虽然年纪轻,也不能需索无度啊N况她的身子骨还伤痕累累,有严重贫血、营养不良的状况,经期不能进行性生活,这点常识你都没有吗?”
“女朋友?珍儿?!遭了!”医生喋喋不休的训斥像是一道清洗污浊的强力剂,瞬间打进了慕天昇的心底,心倏地一紧,慕天昇再也顾不得关心他人的死活,转过身子飞速往门外冲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慕天昇一边不停的按着手机,一边急切往医院门外冲去,望着倾盆而下、已然分不清路途的瓢泼大雨,听着电话中已然关机的应答,望了望手上十点半的指针,慕天昇懊恼的低声咒骂着,飞速驱车往家里赶去。
直觉认定晓柒关机是因为生气,直觉认定这么大的雨,她应该一个人回家了,想起她说要一起做饭吃,慕天昇直觉地往自己家里赶去。本来三十分钟路程慕天昇用了不到十分钟,就飞速冲到了家门口,望着紧锁的房门、满室冰冷的黑暗,一股不好的预感悄然滋生。
慌张地甩上门,慕天昇又飞速的驱车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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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究竟淋了多久,不知道今夕究竟是何时,晓柒只知道自己一直不停地在挥手,偏偏天不从人愿,大雨滂沱的夜晚,出租车是异常的稀少,偶尔好运还是已然爆满。
身子早已冻得没有知觉,晓柒只是机械地见到车就挥舞着双手。直至终于有车子停了下来,她也不管不顾、迫不及待的坐了进去。
慕天昇马不停蹄的赶到约定的地点,向来热闹的火车站广场早已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偏静的小门亦是空无一人。慢慢挪着车子,透过车窗详细扫描了一圈,倏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慕天昇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却见那羸弱得仿佛要消失的纤美身影消失在一辆黄色的出租车上。
“珍儿?她……居然一直在这里等他…到现在?”
一股浓浓的自责涌上心头,慕天昇的心突然间像是被凌迟般,一片片撕裂般疼痛难忍,倏地踩下油门,慕天昇一路狂追而上。
晓柒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家,发现门居然是外锁的状态。原来他也还没有回来?想着他工作的不可控性,晓柒心底的怨恨也就没有那么多了,想着他可能也很无奈,她就无法将自己的委屈全部都加罪到他一个人身上,毕竟她很清楚,他不是一般的上班族,他身上承载着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地位的光环,同时也必须承担非同一般的几十万的员工的生计压力。
很多时候,晓柒总是习惯站在他人的角度为他人着想,不是她真的有多大度,只是这样可以让她自己更舒服点,也可以让他人生活得轻松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着外面冰冷的大雨,怕慕天昇去了会扑空,晓柒就想早点打电话通知他,拿出钥匙刚想开门,晓柒却发现‘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居然都会塞牙!’。在家里住了几天,她包里的钥匙居然都忘了换!
无可奈何,头脑犯晕的晓柒只能选择呆坐在门口等。想着如果他去了看不到她,应该就会回来;想着他最多就是多跑一趟而已,实在无力折腾的晓柒抱着大大的提包缩在墙角,眼皮越来越重。
一路狂奔的慕天昇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倒霉的时候,明明距离前面的出租不到十米的距离,它就一路畅通,分秒只差,自己就频频吃红,更郁闷的是居然连百年难遇的交通事故堵塞都让他给摊上了!偏偏连天宫都不作美,大雨漂泊连疏通都较平时难上加难,时间一分分过去,束手无策的慕天昇却也只能对着钟表感叹、咒骂、发泄!
时间像是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折磨得摔打在慕天昇的心上,他从来没觉得这般无力,似乎除了等,什么都不能做。他不知道,一次次毫秒之差,一次次擦肩而过,原本简单的一切无形中也都已变得复杂得脱离了掌控。
再次发动车子的时候,新一天的钟声已然敲响,十二点已过,慕天昇心底的火似乎都给消磨殆尽了。
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赶回去怕也早已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时机了……,郁闷至极的慕天昇突然感觉好疲累,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家里赶去。
哗——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慕天昇死气沉沉的心突然复活了起来,望着门口那蜷缩的可怜身影,小小的一点,竟让他的心沉痛得无以复加,向来冷硬的眼眸瞬间有了酸涩的感觉,无以复加的心疼、自责、难过、复杂涌上心头,慕天昇放轻脚步,冲了上去。
站到晓柒面前,见晓柒双臂环膝,紧紧的抱着方便袋,似是取暖又似保护,微颤,双眸轻闭,脸色苍白,身上的长裙亦是半干半湿,一身狼狈的脏污,像是被人遗弃的流浪小猫,可怜兮兮的瑟缩在一角,慕天昇的眼睛突然红了。
“珍儿?”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晓柒的身上,慕天昇蹲下身子,轻声呼唤着睡意朦胧的女人,像是怕吓着她,又像是太心疼她,慕天昇的声音酸涩沙哑的难受,深更半夜,她在这里睡了多久?
像是置身冰天雪地的荒漠,晓柒感觉自己的魂魄飘摇得找不到归宿;又像是置身烈火蔓延的山坡,晓柒感觉自己的灵魂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冷热交替的难受让晓柒万般痛苦,像是置身水深火热的炼狱,已然经受不住残忍折磨的她,虚弱得只想要放弃地沉沉睡去。
突然之间,像是有一股强烈的力道紧紧拉住了她要出窍的灵魂,硬是逼迫她不甘心的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再一探究竟。
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源源的暖气沁入身躯,慢慢回神的晓柒抬起朦胧无神的眼眸,抿了抿干涩欲裂的唇角。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一阵委屈凝上心头,晓柒揪着身上的西装,望着眼前一脸疲累的男人,就想发泄的倾诉。
“珍儿,对不起,对不起……”倏地紧紧抱着晓柒,慕天昇难过的道着歉,意外太多,他有些措手不及,是他忙得把她给忘了,他没想到,她居然傻傻地一直在等他。
“你……”见慕天昇一脸紧张、自责,又是满脸的疲惫沧桑,到了嘴边的质问责备,晓柒竟然怎样也说不出口。
“珍儿,是我不好,不该一忙就忘了你……对不起,对不起……”轻轻抚摸着晓柒苍白如雪的憔悴脸颊,慕天昇心痛如绞。
“你一直…工作到现在吗?一定也很累,是不是?”看看昏暗的楼道,想着自己回来时大概就过了十点半,一想到他居然忙到三更半夜,想着他应该也很累,晓柒就不想再去加重他的疲惫,关心的话语自然的脱口而出。
“我?!嗯。”小心地扶着要起身的晓柒站直身子,思索许久,慕天昇没有解释自己路上的插曲,默认了晓柒给出的借口。
想着自己如果将实情全盘拖出,万一解释不当只是增加两人之间的误会,慕天昇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的好。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次的含含糊糊得投机取巧,是他以后百倍的言语都再也解释不清的。
“头…好晕…”慕天昇的解释,晓柒也没往心里去,只想着要赶快进门换下一身黏腻不适的衣服,洗个澡早点休息。刚一挪步,晓柒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似乎连站都有些没有力气,身子一歪,就要往一侧倒去。
“珍儿!”倏地抱住晓柒,慕天昇紧张地伸手探望,这才发觉晓柒浑身湿漉冰冷,额头却像是着火般灼烫。
“该死的!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一想起晓柒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在门口冻了半夜,慕天昇紧张地一把抱起她往楼下跑去,而此时的晓柒静静躺在慕天昇的怀中,早已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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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病房中,刺眼的白色,腥浓的药味,总让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偌大的病床上,一抹纤细的身躯平躺其上,略显凌乱的长发静静包裹小巧、脆弱的脸庞,越发显得苍白无力、楚楚可怜,床头一角的茶柜上,一捧包装精美的海芋安然绽放、璀璨如星,桌底下大包小包的方便袋东倒西歪、稍显凌乱。
再次警醒,慕天昇自床边爬起身子,抬眼凝望床上依旧安然睡熟的憔悴俏颜,低头望了望细白小手上一夜未停的点滴,心被愧疚啃噬得所剩无几。将椅子小心的推回,慕天昇轻轻坐到床边,伸手探上了晓柒白得晃眼的面颊,轻轻碰触,宛如碰触易碎的水晶娃娃、梦幻的海藻泡泡,小心翼翼。
直至感受到温润如常的正常温度,慕天昇才松口气的、爱恋的轻抚上佳人棱角分明的粉嫩脸颊。一想到再晚到一点,她居然就要烧出了肺炎?!慕天昇的心瞬间被什么箍得紧紧的!痛得无法呼吸!如果早一点去接她,她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这个傻女人,怎么这么让人操心、记挂、心疼、难忘!
双睫微颤,脑袋沉沉的晓柒睁开漂亮的双眸,忽闪着混沌不清的大眼,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恍惚。
“醒了?有没有舒服点?”见晓柒一脸迷糊的不在状态,慕天昇爱怜的一笑,避开她的手臂,轻轻扶起了她的身子,帮她扶起了靠枕。
抬眼望望苍白的病房,低头凝望手上的针管,突然感觉到喉咙不适的瘙痒,晓柒想也知道自己又淋雨感冒进医院了。
望着胡渣滋生依然帅气得男人味十足的慕天昇,晓柒禁不住感叹,十七岁,她因为他的表弟淋雨进了医院,差点失明;十年后,她居然又一次因为一个男人淋雨进了医院,好巧不巧这两个男人居然还是表兄弟?!她是不是跟他们家八字犯冲啊a不自觉喜欢上他家的男人,会不自觉的为他们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