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目相对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响起，声音由后至前，慢慢的、慢慢的一步步走来。
慕容歆瑶安静的等着，等着背后的*到自己的面前。
……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一个翩然男子展现在她的眼前。
年约十八的年龄，一袭华贵的白色锦袍，裁剪合宜的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腾云祥龙。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
没想到黑白配在这么古老的时代便已经兴起，这样的白中一点，有说不出的完美和谐。
慕容歆瑶一脸聊赖的眨眨眼睛，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这张脸的确美的惊人。
眉如琼黛，凤眸如墨，鼻梁高挺，脸庞白皙……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眸底是一汪碧湖，粼粼波光，沉邃幽远。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树梨花压海棠。
冷峻中透着高贵，高贵中透着优雅，优雅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风华飘逸。
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美，将张扬和内敛、阳光和深邃集于一身，闪闪星眸像是一道漩涡，将那看到它的人深深吸引住。
这么好的皮囊，是个人便无法阻挡，尤其是身居闺所的未出阁少女。
但慕容歆瑶早已过了青春期的懵懂，他对她，像是一件艺术品，只能看，连触摸都有些多余。
转到女人前面的乜疏横便没有那么平静，呆呆的，不肯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从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儿。
不得不惊叹，他从没发现那传言中庸俗的宰相小姐是这样清丽脱俗的人儿。
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明眸皓齿，香腮似雪，唇色朱樱一点红……
没有任何粉脂的痕迹，反而觉得脂粉俗气了这出淤泥的纯洁。
浴桶中温暖的烟气细细环绕着，绕过那白皙的颈脖，绕过兰香光华的肩头，绕过那抹红的可怕的伤口……
呵，一直以为女子的美不过柳弱花娇，却不知，她那一身的慵懒，竟演绎出气质美如兰，绝世而独立。
她的美空静优雅，优美而外，清丽脱俗，全身散发着灼眼的光华，实在让人移不开眼球。
他无法将其与庸俗一次联系起来，倘若说她是天擎国第一美，实在是不为过的。
乜疏横一时的晃神，听到胸口不规则的跳动，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后连退两步。也只是一瞬，便镇静下来，他会控制的恰到好处，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
良久，乜疏横好容易稳住了心态，却又被那不经意的一撇烦闷了心神。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平静的眼睛，没有一丝对他俊美的诧异，没有一丝被他潇洒魅惑的迷离，有的只是淡淡的欣赏，像是欣赏一幅画卷，一件物品。
她怎能如此平静，如此事不关己，如此遥远空幽。
难道自己当真不美，没法吸引到她？
吸引她？呵，他到底在想什么，真是可笑，自己风华卓越，怎会在意一个庸俗女子的眼光，而那个庸俗女子还是宰相畜生的女儿！
只一个瞬间，乜疏横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杀气如同冰锥般，肆意射散任何的角落。
“如何呢？让在下看王爷你一眼，便是为了看你如何把我杀掉吗？”慕容歆瑶慵懒的支住额头，无力的闭着眼睛。全身乏力，困意如洪水般，袭卷而来。
“杀掉你？还怕脏了本王的手！”乜疏横黑着脸，阴暗笼罩着他，看不到一丝表情。
“随便吧，谁杀都一样，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慕容歆瑶毫不在乎的又撩了撩水，双眸无神的看着红红的一片，越发觉得头晕。
乜疏横眉头皱的更深，心中很是不快，他才发现，眼前的女人真是有本事，有把他这个堂堂三王爷活活气死的本事。
袖口中探出一只手，死死地扣住水中人儿的脖颈，速度快如闪电。
慕容歆瑶脑袋晕的厉害，哪能躲过这样的攻击，只觉喉间一阵血腥味，呼吸像是要被生生掐断。
乜疏横愤恨的扣住水中一团娇艳的脖颈，大声呵斥：“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让你死你便死，让你活你便活，你的命是本王的，听到没有！”
“……”慕容歆瑶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嗡嗡作响，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的空白，呼吸已然是奢侈的。
“本王的话你听到没有！”乜疏横见手中的人儿厌恶的皱着眉头，没有一丝反应，更是气愤，用力的椅着那柔软的身体。
“……”
“我问你听到没有！”乜疏横更是大声的叫喊，双眉紧皱，呼吸也跟着沉重好许。
“……”
乜疏横看着慕容歆瑶翻过了白眼，双唇苍白冰凉，脸上全然退了血色，心中一惊，忙凑近那俏丽的鼻子探了探。
“天杀的！”低咒一句，俊脸一白，忙怒吼道：“快，快请太医！”
一时间，三王府忙作了一团。
一个花白老头，平稳的呼吸，忙掏出探脉线开始探脉。
一旁跪了一地的奴才，他们面对的方向赫然离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冷冽男子。这个男子便是声名四方的三王爷。
乜疏横随意的站着，眼眸中如若星灿，但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
床上的女人便是慕容歆瑶，只见她双眸紧闭，除了扶柳的眉毛还有那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一张苍白的脸就如同一张干净的白纸，毫无生气。
她又死了吗？慕容歆瑶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周身的虚无，身体轻然随风而飘。
有点悲催，她才刚刚接受慕容歆瑶的身份，刚刚下定决心为自己而活，刚刚死过了一次……而现在，她在这浩瀚的空间里，毫无目的随风而飘。
突然，一页页的画面，像是录像似的一一划过。
母亲，父亲，哥哥，戚风……
戚风……一个身影由远及近，熟悉的身材，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味道……
“戚风，戚风！”慕容歆瑶努力浮起自己的身体，但不听话的身体依然随风飘着。
“戚风，我在这，戚风！”慕容歆瑶努力的摆着手，期望那个一心爱着的人儿向自己看一眼。可是那空洞的眼神想什么都看不进一般，木木的向前方走着。
“戚风，我在这，戚风，你不认识我了吗？”慕容歆瑶焦急的大喊。
突然，一个画面出现在慕容歆瑶的面前。那是她和戚风最后的画面。
“啪！”一声枪响，画面中的女人应声倒地，地上一片鲜血。
男人愣愣的看着地上女人，缓缓的两双冰冷的唇紧紧相贴。
“我们最好的结局便是这样，今生，我们无论怎样都不会在一起。”男人惨白着脸，缓缓的启齿，声音是那样的空幽宁静。
“若是有来世，我便死也不放开你的手！”男人左手扣了机枪，‘砰’一声，缓缓的，带着笑容，躺在的女人的身边。
慕容歆瑶愣愣的看着画面，本以为她会感动，但感觉到的却是无边的讽刺。
原来是这样的！
戚风爱她，但他依旧爱着另一个女人，他宁愿自杀也不愿与她一生相伴。
多可笑，那么，他到底更爱谁，为了昔日那个女人，他杀了自己，为了自己，他选择自杀……太可笑，就算有来世又如何，这样的感情她负担不起！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人生便是一场虚幻的连续剧，也终于提会到了那句话：平淡的爱情太现实，轰轰烈烈的爱情太虚幻。
这一生，她到底得到了什么，答案是什么都没得到。
哈哈，好失败，人生最失败的是他失败的死了，最最失败的便是死后还回顾了他如何的失败！
“小姐！小姐！”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慕容歆瑶空洞的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姐，小姐，小姐！”慕容歆瑶木讷的看着远方，她知道，是江蓉在呼唤她，但她不想回去，不想带着失败的回忆回去……
“慕容歆瑶，你被本王醒醒！”另一冰冷的声音传来，如雷贯耳，震天动地。
“本王说过，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让你死你便死，让你活你便活！”那声音更加冷冽，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慕容歆瑶痛苦的捂住耳朵，慌乱的看着周边巨变的空间，这样的变换，生生冲刷着她的灵魂，胸口痛的让她忘记了呼吸。
“慕容歆瑶，你给本王醒来！”震耳欲聋，无法呼吸，慕容歆瑶张着嘴，用力的捂住胸口，两眼用力的张大。
好痛，胸口好痛，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