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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为达目的,机关算尽

    她慢慢收回手,慢慢的抚上腰际,抖落下长鞭,情况尚在自己可以掌控下,也没有明显的杀气,所以,她不打算张扬,只是低喝了一声,“谁?出来!不然我喊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干净温和却带了无奈的陌生男子声音压的低低的传进耳中,只听他道:“安姑娘,在下没有恶意!”

    絮濡沫闻言有些心惊,脑中瞬时涌上数个疑问,知道自己安羽身份的不外那几个,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刚才飘身上船的黑影难道是他?他是谁?

    是谁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朋友还是敌对?她的声音更低了低,人却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名字!”

    她听到那个男人似是轻咳了一声,声音被闷在某种厚重的事物后面。待了片刻,才听男子叹息,道:“墨浔。”

    墨浔…墨浔,名字很熟悉,絮濡沫沉凝,自己下山后接触过的人并不多,浔浔,瑾瑾,是了,南韦闻靘的两个贴身侍卫之一,墨浔。

    一想到他是南韦闻靘的人,一切谜题便全都解开了,一切有关他的情况也都找到一个宣泄口去回忆---墨浔是被南韦闻靘派来初商城查她底细的人。

    想明白了他是谁,絮濡沫心中的疑问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首先便是疑惑他是怎么知道尘拜无霁改走水路,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了他们走水路的消息?他是怎么受的伤?他受了伤后到尘拜无霁的船上是为了什么?还有尘拜无霁派来跟踪他的那名属下呢?

    她皱了皱眉,所有疑问涌上心头,最后只化为一句无关痛痒的,“你受伤了?”

    男子低低的嗯了一声后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有人想杀了我嫁祸给诚王,挑起主子和诚王之间的误会。”

    墨浔此时隐在帐后,一只手用力的撑着床柱,一只手中紧握着一方折叠了数层却依然整齐的帕子,屋子中并不亮敞,窗幔后更是有些黯淡,在那朦朦的淡影里,依稀能看到那帕子上有些略深的痕迹,也依稀看到他额头上薄薄一层莹亮的汗珠。

    这次被主子派来初商城调查一名长发及踝额有莲印的女子,在他一出向风苑便发现了有人跟踪他,主子曾跟他说过,诚王必定会怀疑他,也必定会派人监察他们在宁州的所有动作。他几次三番只差一点就可以甩掉那人,却又屡次被那人如跗骨之蛆般的缀了上来,显见,诚王手下的跟踪术极是不俗。

    在初商城,他稍微借助了主子暗中的势力,在几家酒楼客栈明察暗访的打听到她曾接触过的几位公子,虽然没查出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却查出她的确是在找人,而并不是诚王所说的,是他的爱妾。

    就在他打算深查下去的时候却突然从暗桩处接到主子的急令,命他离开宁州前往启元都,与此同时,他发现那个暗中跟了数日的诚王属下失踪了,他以为那个人是了解了他的任务后回去诚王那里复命了,直到他领命前往启元,始一出城便陷入城外埋伏被数十人剿杀,他心知这些人不是诚王所派,再一想,便明白了事情不是他原本想的那么简单。

    有人在离间,制造矛盾。要诚王的人死,要他死。

    他瞬间了然,诚王的那名属下有可能已经遇了难,而他此去启元一路也会极其凶险。

    城外袭杀,他侥幸逃了出来,伤势严重,前路看样子必然凶险莫测,他必须进城通过主子的暗桩,禀上实情,不能因为自己让主子和诚王的人真的斗个两败俱伤。虽然他心下也清楚,自己主子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就在他有了决断的时候,一骑扬鞭快马自扇水城方向驰进他的视线,装扮类似那名跟了他数日的人,他想了想,吞下几粒伤药,暗自压下伤势,提气跟了过去,躲在暗处他发现那名着银灰袍子的男子在码头询问了数个船员和老板,随后他找来那人曾询问过的船员探听,才知道他在物色一条可以航行一月载客近百的大船。

    他心中一动,航行一月,上百,这些字眼都在标示着这件可能关系到诚王的事情,不同寻常。他耐心的等待着,如他所料,两日后的清晨时分,一队浩荡的车队驶来。

    诚王,水路,启元城,原来如此。

    ……

    絮濡沫听闻了他的话后,眉梢不由的跳了跳。这个与尘拜无霁作对的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先是杀了应珞枫,以期拖延他回京都的时间,被她不小心破坏后又杀了应珞岚,吸引他们前去调查时埋伏半路,围杀十一,拉尘拜无霁下马,一石二鸟,再次失败后,又抓住尘拜无霁离京巧遇南韦闻靘的时机,设计暗杀南韦闻靘的属下嫁祸于他,给他树立强敌,,为达目的不可谓不机关算尽,环扣相接。

    想通了一切,絮濡沫这才有心思环目打量了下将来至少要待一个月的房间。

    房间很小,家具也少的可怜,门对面是一张陈旧的柜子,柜子上开着一扇不大的窗户,阳光射进来并不明亮,像是在地上投了一层薄雾,右手边一张饭桌,一个窄长的凳子,四壁的木头粗糙有些地方开了一些倒刺,进门左侧是一张单人床,床周竟贴心的挂了一层帐幔,颜色淡雅,布料亮滑细致,与这暗沉的房间破旧的家具格格不入,想到十一之前一直不见人影,心内一阵了然的贴心。

    她心中知道墨浔这种情况这个时候不可能会对自己出手,不过还是存了几分谨慎,长鞭未收,牢牢的捏在手中,她缓缓的步入房间,随手关了屋门,坐在离了床幔最远的长凳上,警戒的看着床后略显萎顿的黑影。

    许久,她问道:“既然你是怕尘拜无霁和南韦闻靘交恶,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上船?”

    “恕我直言,此来初商城只有主子和瞿瑾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泄露我的行踪,所以只能是诚王身边的人,我虽信任诚王,却不相信他手下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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