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出城遇袭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变，顾清歌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只是连肃却依旧绷着脸，漠然说道：“必须回，没得商量。”
顾清歌拧着眉不愿，坐到他身侧，还是静默着，不管他愠怒的模样。
如此回了紫胤阁，她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逃出，连肃似乎是铁了心要她离去，求他也是无用，垂目坐下她紧皱着眉。
“连肃，”她看着他，“京都是不是要有大变化？”
连肃不语，却突然站起身，顾清歌跟着站起，抓住他衣袖：“我走。”
她的话让连肃顿住，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微勾轻声笑了。
水伊奉命送她回紫胤阁时，程景还未离开，院外相视，顾清歌对他摇了摇头。
连肃只送她到了门外，以防她被认出，水伊特为她装扮了一番，瞧着她男子的装束，连肃想起当日去倾烟阁一事，如今已过去这么久，他倒是许久未见她洒脱的样子了。
摆了摆手，连肃嘱咐水伊：“小心点。”
面上未有任何情绪，他话说完便转身向回走去，水伊也在同时靠近顾清歌：“王妃，我们走吧。”
眸子有些不舍，顾清歌抬脚上了马车。
京都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顾清歌却始终觉得要有大乱子，也许是连肃对她的态度，也许是左青那番话，连硕身为帝王的荣耀决不允许他就此妥协。
马车继续前行，顾清歌内心越发不安，她攥紧了手腕正想撩开帘子，这马车却似知她心意一般突然停下，一旁的水伊大喝：“什么人？！”
顾清歌心骤紧，撩开马车前帘，就见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包围。
以水伊为首的紫胤阁姐妹散开，顾清歌包裹在其中，见她下了马车，水伊不由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躲起来。”
顾清歌蹙了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见顾清歌现身，立刻挥剑而起。
水伊抽出剑来，对身侧一众姐妹使了个眼色，衣裙随风轻扬，虽是女儿身，却个个英姿飒爽。
一时间，刀光剑影，剑与剑相交在半空划开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亮，阳光映射下，顾清歌只听得到“锵锵”声。
“格杀勿论。”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喝道。
就见那黑衣人群动作更为迅猛，剑剑都想要了人命，水伊眉间一蹙，旋身而起，忽地一声暴喝：“保护王妃！”
“是！”
顾清歌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进出不得，而那为首的黑衣人却迅速杀开一条道来，手持长剑，眼看就要刺向她胸口，而正此时，水伊上前，挑开他的剑，说道：“去找王爷。”
黑衣人向侧一旋，持剑转出个一弧度，未等水伊收回剑已然再次欺身上前，剑锋扫过面门，顾清歌神色一凛，后弯腰身，再一旋转，捡起把长剑立时上拦黑衣人。
下挥的剑和顾清歌手中的长剑相抵，火光刺啦晃着人眼，顾清歌不敌黑衣人力气，长剑被压下，那剑锋闪着人眼，立时就要碰到身体，水伊持剑赶来支援，却见那黑衣人突然转身，挥剑就刺向水伊。
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水伊面不改色，持剑就上前，趁那黑衣人转向顾清歌，长剑一挥就要刺去，可那黑衣人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剑未沾身，他已然躲开，顺势旋身而起，挑开两人的剑向后一退，接着迅速上前，堪堪逼向顾清歌。
水伊想拦已来不及，顾清歌蹙眉向后退了一步，而黑衣人立刻赶前来，眼看那剑就要刺进顾清歌胸口，却凭空冒出一把剑来长剑旋转，弹开黑衣人手中的剑，偏过身子，顾清歌向左侧退去。
“属下来迟，让小姐受惊了。”
这长剑主人竟是程景，顾清歌缓了缓紧蹙的眉心：“你来了。”
若非方才走之前与他对了个眼色，今日怕只能落入黑衣人之手，顾清歌盯着那人微微开合嘴巴：“能抓活口么？”
程景望着她，郑重点了点头。
刹那间，程景旋身而入阵营，一把长剑挥去，所及之处皆伤了一条人命，水伊暗自称绝，得了空对他道：“多谢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头转变，不由轻蹙了眉，摆手喊撤。
有逃脱不及的被程景一脚踢下，那黑衣人作势就逃，对遗漏之人仿若未见。
身形躲闪之快，程景未来得及去追，不过脚下还剩下两个活口。
他狠狠踩在两人胸口，问：“谁派你们来的？”
顾清歌和水伊也走上前去，拉下两人面罩，生疏的面孔不知是谁。
两人似是觉得无处可逃，相视一眼顿时咬舌自尽。
程景见了，立刻捏住两人下巴，无奈两人牙缝含着剧毒，一口下去已然毙命。
“死了。”程景说。
“王妃，你没事吧？”两人丧命，消息便断了，水伊走近顾清歌，怕她伤了身子。
顾清歌摆摆手：“无碍，倒是你，胳膊伤了。”
水伊扯下衣摆一角，随意包扎起胳膊的伤，对她笑了笑：“小事。”
“为首之人，我好似见过。”这时，程景似乎想起了什么。
顾清歌和水伊同时看向他，他蹙眉又细细想了一番，半晌说道：“王尧，禁卫统领，身形与他十分相像。”
那日他追赶于他，确实和这人格外相似，程景几乎确信此人就是王尧。
顾清歌顿时敛眉，看向水伊：“王爷瞒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水伊一惊，摆手：“王爷的事，属下不知。”
顾清歌也不为难她，看着脚下死伤众人，不由叹轻声息：“将紫胤阁的姐妹们送回去，水伊，这事就拜托你了”
水伊犹豫，拱手抱拳：“属下要保护王妃。”
“景哥哥会送我回晋王府，你若担心，送完姐妹就来晋王府找我。”
“可是……”
“没有可是！”话未说完，顾清歌突然出声制止，“这是命令，王爷将你指派来保护我，你就该听我的话，回紫胤阁去。”
顾清歌这话叫水伊当即怔住，无奈之下，她应道：“属下领命。”
京都内外还是毫无异常，顾清歌和程景走进城时有些说不上的诡异感，两人迈开了步伐只听得街市的叫卖声，这场景哪有一点可疑之处，可就是如此，才更叫人不放心。
晋王府内一片安宁，丧幡依旧迎风飘扬，唯一不同的是，管家守在府外，四处张望的模样引得顾清歌狐疑，她招手让程景先翻进府内看看。
顾夫人还是之前的样子，守在顾清歌灵柩前不说话，只眉眼泛着愁色。方离和连怿似乎还在外面探询顾清歌的消息，而连肃不知去了哪里。
程景将这番话说与顾清歌听时，顾清歌眉心微微蹙起：“这事与邬芷凝有关无疑，可她为何要这么做，连肃牵扯其中的也是这事么？”
处处针对自己，她尚可理解，但若将连肃也拉入其中，她便不能明白。萱瑶已因这事丧命，邬芷凝还不罢手，她还想做什么？且此次遇伏一事，怕是她已知道自己没死，那连肃刻意隐瞒她活着的真相是否还有用处？
或者说，连肃想要瞒的根本就只是她一人。
“京都似乎要有动荡，”程景思索半晌，回道，“从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后宫要有大动作，且皇后看似是此次事件的主谋，既是如此，邬丞相绝不可能置身之外，这事说大了去，牵动整个高胥也说不准，何况晁阳王还在此，一有风吹草动，他向四方小国支援，高胥很有可能会成为瓮中之鳖。”
像是被人当头棒喝，顾清歌一怔：“所以说，邬芷凝很有可能联合了外朝，要将高胥一举拿下？”
这念头一经说出，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之前还可道邬芷凝是恨她，不过是想要了她的命，但程景此番猜测，却将她推向谜底深处，内外勾连，把持朝政，邬芷凝是要推翻整个连家的皇朝，享受那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威风。
连肃和连硕为何会达成盟约，原是如此，这样也就能说的通连肃为何知道她是假死了。
只是，还有一点不明，她是这场战役中的谁，为何矛头都指向她？
“有人来了。”程景抱着她旋身而起，躲在瓦砾之上。
定睛看去，并非是连肃回府，而是与他们方才遇上的相似黑衣人，顾清歌眉心一蹙，想要跳下却被程景拦下。
黑衣人快速行动，冲着灵堂方向破门而入，顾夫人一愣，就见十几个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其中有人说了一句：“抓起来。”
顾夫人站起身想躲，却不敌黑衣人人多势众，毫无空隙任她走向何处都无力逃脱。
“你们是谁？”她冷声。
黑衣人不答，使了个眼色就叫人上前抓她。
而正此时，程景跃身而入，一脚踢翻两人，抽出长剑，只看见一道光影，身前一排黑衣人赫然倒下。
顾清歌冲进破了缺口的包围圈，上前抱住顾夫人，紧张道：“娘。”
顾夫人当即愣住，顾不得此刻正处于什么势态，只想着紧紧抓住顾清歌的手，像是怕她消失一般盯着，久久都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