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窥关窍遍体生寒
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雕梁画柱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了，那婆婆走了进来。。.将一个布包径自递给了罗恒。
罗恒接过布包，打开一看居然只是一封信，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一看，满头黑线……
这，这，这，好一张鬼画符！
罗恒与吕南宇心下俱是一阵恶寒。这哪里是什么信，分明就是游方道士专门唬人用的符咒啊！
微醺从罗恒手中拿过符纸，自己观察了起来，却见罗恒转头对那婆婆道：“焦大娘可是在戏弄本官？”
焦大娘双手一摊，无奈的道：“老婆子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跟官家叫板啊！实在是那连理姑娘临走前嘱咐了老婆子，若是有一天刑部的人来找她，就将此物交予来人。老婆子也是照办而已！”
“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罗恒问。
“昨晚四更。”焦大娘答道。
“朝哪个方向？”罗恒站起身来欲走。“想必还追的上。”
“没戏！”焦大娘道“她去了那极乐之都，您要去找她恐怕至少还要等个几十年。”
“她死了？”罗恒讶异的问。“三天前她不还在花巷举行什么核桃大会吗？怎么说死就死了？”
“这人啊，想什么时候生不容易，但是想什么时候死却是再容易不过的！”焦大娘叹气道“若是当真万念俱灰啊，死也不过就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而已。.”
“那她的尸身在什么地方？”
“西郊坟场！她吩咐要火葬，午后坟场的罗头才送来了她的骨灰！”焦大娘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擦眼泪道。
罗恒听得此言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转头再看微醺，却见她紧紧盯着那张符纸，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正待询问。却见微醺抬头对焦大娘道“婆婆可否出借文房四宝？”
焦大娘点头，走到一旁的柜子边，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了微醺要的文房四宝。
微醺拿出毛笔，就着吕南宇给她磨好的墨汁蘸了蘸，在雪浪纸上描绘起来。可是她自小没有绘画天赋，纵使怎么描绘也很难将符纸上的线条百分百的还原。
那罗恒见了，虽然不知道微醺在打什么主意，却见不得她那笨手笨脚的模样，一言不发的抢过笔，一般参照这符纸，一边在纸上誊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符纸上的符号的放大版便跃然纸上。
微醺盯着那些放大版的符号，反复观察，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顺手一指梳妆台上的小铜镜。吕南宇心领神会的将铜镜拿了过来。微醺接过铜镜，吩咐焦大娘举着镜子，罗恒举着纸张，自己站在罗恒身后注视着镜中的鬼画符，透过镜子，罗恒见微醺的目光陡然一亮，随后便是一种莫可名状的熊熊怒火！她一目十行的读着镜中的符号，双手不由自主的死死攥住！额上青筋直冒！
终于，她停止了阅读，二人也将手中的物实放了下来。微醺拿起符纸递给罗恒“这是重要证物，好好保管！”罗恒点头，将符纸重新装入信封之内收入怀内。
“焦大娘，在下久闻烟花人家调教花娘需要一套特定的规矩，不知道可否详解一番？”微醺没有管众人那探究的神情，忽然转头问向焦大娘。
“那是有不少的手段，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公子想主要听哪段？老婆子倒可以跟你详细说说。”焦大娘爽快的道。
“那么，就请告诉在下，你们买来了小姑娘是如何调教他们歌舞技艺的？”微醺思索片刻问。
“那要看小姑娘的姿色如何！”焦大娘坐下，抿了一口茶水道“若是小姑娘看着便是那种底子极好的，堂子的当家的自然是要重要培养，好吃好喝不算，还会单花钱去请那精通歌舞的师父来开小灶……”
“焦大娘，我说的是那些姿色一般，无缘被柳巷的花楼看中的那些小姑娘！”微醺打断道。
“那就容易了，买回来后，直接塞给姑娘们做婢女，跟着姑娘们出入久了，不用教，一些规矩也就会了。我们这等地方，再高雅的技艺也没什么客人欣赏，所以，只多会几个花样也就罢了，这花样自然还是观摩来得快些……”焦大娘一副你懂的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最近一年，这些小姑娘们的进出频率大吗？”微醺问。
“啥率？”焦大娘莫名其妙的问。
“就是，有多少小姑娘被赎出去或者死去？”微醺换了大白话问。
“若说这个，倒也奇了！”焦大娘眯着眼睛想想道“近半年前，西市的那些商人带来不少人镖，大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那些商人带来了这些人镖不向大户人家推荐，偏偏喜欢来花楼找买卖。将那些人镖全部卖给了花楼，一流的柳巷花楼他们还不肯卖，只找我们这花巷的院子做买卖。老婆子也收了七八个。这本也无妨，今日公子提到了这个，倒是让老婆子想到了一个怪处：这近三个月来，凡是当年那些客商带来的丫头们，都陆续被赎了出去，有些姑娘们还给出了极好的价钱！最厉害的一个主顾居然一人就赎了三个出去，整整一千两银子，言不二价的就拍在桌上，当天便把人带走了！我曾把这事当做奇文跟其他堂子的老姐妹们谈过，谁知道大家三头六眼的一合计，居然发现自家堂子也出现过同样的事情！隔壁的柳丝堂最是夸张，八个姑娘一夜之间就被全部赎身！”
“那些姑娘们的去处您可有过问过？”微醺问。
“大人不知道我们行市人家的规矩！”焦大娘道“无论哪个姑娘被赎了出去，在踏出大门口的瞬间便与我们这里再无瓜葛！从此天涯海角纵使有缘再见也要视为陌路，一来为了姑娘的名声，二来也要顾及客人的颜面。能有财力将姑娘们赎出去的人家大都有头有脸，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妾侍再与过去的旧人有所瓜葛！不过，这个事情上却有个小例外！”
“速速道来！”微醺面上一喜道。
“那是三日前，老婆子前往西郊坟场祭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