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影缱绻，刹那入心（九）

    那天跟他在花圃中那一段不明所以的事情，被她知道后，还直接冲到我教师门口，跟我吵闹不停，说什么我害死了她的艾伦，不能再破坏她的南宫帆，要不是看在她一直是个单纯地“神经病”，估计我会一脚送她远离尘世。.

    但南宫帆这小子也根本没有停止他的不良行为，隔三差五问我听了CD没有，没怎么搭理他。

    良久，我说了这么一句，“被我掰碎扔了。”忽然谁都不说话。气氛死寂，我眼皮一抬，南宫帆的脸跟我一样臭。

    活该。

    现在他成了一个鳏寡孤独的活寡妇，坐在那边，幽怨得很，跟他平时的作风完全天壤之别，我都不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单纯因为喜欢音乐，就要我做优怜。.

    两天在那边跟鬼魂一样，半天都不出声，他摆弄他的姿势，我头背对着他望向远方，但心里面却有很多小疙瘩在摆动，这里其实是我和艾伦以及郭圣然经常蜗居的地方，因为要避开某些流言蜚语，纵然我们在学校都拥有各自领域的风光，但这些狗屁玩意儿最终还是抵不过红尘俗世的蹉跎，真让人悲切。

    一片静默。终于------

    “你在想什么？”南宫帆踢了我的脚。

    “要你管，不是，我们才认识不久，你就那么喜欢跟我套近乎，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那双眼神直勾勾，像极了艾伦，恍惚间也让我的霸道缓和了下来，虽然相似，但南宫帆却多了几分不能揣测的深邃，突然间撇过头，透过自己刘海的缝隙窥视着他，只见他脑袋后一靠，倚上了廉价的塑料床头板；不戴眼镜的我都能瞧出来他多么乐于维持现状——闭着眼睛，嘴里松松叼着的烟贴着下唇，一侧脸颊被隔着青蓝色窗帘透进来的淡淡晨曦抹上一层暖色。他熟谙摆姿势的要领，似乎随时都能供人拍摄。我一向认为“英俊”这个词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无聊词语，然而若要形容南宫帆，又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词，或者加多一个“美”字也未尝不可——面颊的轮廓能让人感觉出皮下的骨架，似乎单那副头骨就叫人羡爱。精致的鼻子上皮脂泛着微光，眼眶下的皮肤颜色暗沉，像是有瘀伤，应该是抽烟熬夜，做一些男生会做的事情的荣誉标志。他的模样带着猫科动物的特征：眉毛浓密，双唇饱满、不自然地噘着，唇色黯淡，干涩而皲裂。就是那不入眼的发型：后面和两侧剃得很短，额前却蓄着难看的一小绺——看不出用了哪种护发剂，反正早已经失效了，像一顶滑稽的帽子。

    他看着我，还自然地闭着双眼，对我吞云吐雾，把男生那些自以为大男子的雄性激素用在我身上，简直就是羞辱，如果这人不那么犯贱的话，倒也算是俊美的主儿。

    英俊！我寻思着，算了，我以为我自己是谁啊，当代简-爱？老大不小了，清醒点儿，别被他弄得神魂颠倒。

    “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只是和你认识认识，你就那么拒人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