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三生劫——心疑
西欢大惊失色,被灼华逼得节节后退,他并起两指飞快的念起了口诀。
四周屏障已破,从河沟里爬出来的白骨越来越多,他们歪歪倒倒的朝着三人逼近,骨骼摩擦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桃夭冷冷的看了一眼西欢,便将目光转向四周的白骨,身子微微前倾,十指一展,一个单脚独立,将掌间的妖力齐刷刷朝着四周白骨击去。
霎时,无形的气流发出铮鸣之声,带着空气的波动从腰部将白骨生生折断。
“嘎吱——嘎——吱——”
白骨失去了上半身,白骨的动作愈发的缓慢,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发出难听的长鸣。
“啪——啪——”
桃夭接连施出了几记妖术,四周的白骨摇椅晃的倒了下去,成片的白骨铺满了河岸,近似一片战场劫灰。
灼华惊愕的看着四周的异象,西欢早已体力不支,见灼华微微走神,他忽然捏诀,竟从地底遁走。
“小夭!”灼华也不去追西欢,只是略微吃惊的看着桃夭。
在灼华身边呆了这许多日子,他虽知道桃夭体内的妖精潜能还未完全挖掘出来,但凭着她一己之力,能在刹那间将这些带着魔气的白骨生生击溃,灼华知道,这是现下的桃夭所做不到的。
“好了,灼华,我都收拾干净了。”桃夭收回妖力,得以的看着灼华,谁说她竟给他惹麻烦了,此刻的成果,桃夭相信灼华完全看见了。
灼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地上的白骨,将除魔剑收回剑鞘,“先去通知陈老爷。”
“哦。”桃夭失落的应一声,没有得到灼华的赞许她心里毕竟有些难受,但看着那袭孤独的黑衣由近及远,桃夭心里竟感到一阵心痛。
灼华和桃夭走回了县衙,只见县衙门口站了一排衙役,都持着手中的刀胆战心惊的看着灼华,“站——站住——”站在最前面的衙役朝走上台阶的灼华和桃夭大喊,“大胆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
乒乒乓乓的刀剑摩擦之声,却不见一个压抑自告奋勇的走上前。
灼华似是没听进他们的叫嚣,只是顾着一步步走上台阶,眼前明晃晃的刀刃横斜在他眼前,他双瞳一缩,目光淡淡从几人身上扫过,刹那间,堵在门口的衙役齐刷刷的退在了两边。
“哼!”桃夭瞪了他们一眼,跟着灼华大步走进了衙门。
“你们——你们还来做什么?”
陈老爷被夫人和陈蓉搀着,尽管是知道灼华没有加害他们之心,但他的实力却另陈老爷一行人忌惮,尤其是西欢。
“你们站住!”
西欢忽然挡在陈老爷身前。
“手下败将,还敢在这里叫嚣!”桃夭上前一步,趾高气昂的看着西欢。
西欢气得一抖,“你——”
“小夭!”灼华喊了声,桃夭回头看了看灼华认真的目光,继而咬着嘴巴静静退在了一边,灼华并没有看西欢,而是用肃然的口气对陈老爷道:“白骨的魔气已被除,你们可以带人去将他们下葬,至于护城河水,想必挖开了那条匝道,自然恢复如初。”
陈老爷边听着灼华静静述说边浑身不停的战栗着。
“至于你!”锐利的目光静静落在西欢身上,灼华目光一沉,“本是有些本事,只是太过自负,琼羽上神是我师父,他此生只我一个徒儿,我不知明鹤是谁,但凡他日相遇,我一定会亲自向他讨教几番。”
西欢定是被别人所骗,但他平生所学对付一些简单的妖物尚可,“这是元灵丹,你服下之后伤即可痊愈。”
灼华将手中的丹药掷出,然,转身看着桃夭,静静开口,“小夭,我们走。”
西欢接过灼华手中的药丸,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着从县衙内走出去的两道身影,陈老爷忽的浑身一软,差些跌坐在地。
“爹!”
“老爷!”
西欢上前扶起他,却见陈老爷拉着他手,沉沉道:“西欢,安葬白骨之时就交给你负责,你需要多少人手,自行便是。”
“是,老爷!”语毕,手中丹药从嘴里滑入喉咙。
灼华和桃夭走远了,一直走出了这个小县城,桃夭一直不懂为何灼华会帮助一个侮辱恩师的人。
“灼华,你为什么要帮助西欢啊?”桃夭还不忍不住问。
灼华边走边问道:“你以为我给西欢吃的是什么药?”
桃夭一怔,“不是元灵丹么?”
灼华冷声一笑,“那不过是治好他伤痛的药,待他病痛好时,修仙之体便会随之消失。”
“哈?”桃夭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响,才似想起了什么,快速跑到灼华身前,“你是说,你要除去他修仙之身?”
灼华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不合适修仙,不如做个平凡人。”
桃夭头脑里一筐,心里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西欢毕竟是打着琼羽上神的招牌,而灼华最是受不了恩师被辱,所以才会除去他的修仙之身,那么对于她呢?
桃夭抿了抿嘴,那时她醒来时在灼华眼中看见的杀气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一刻,他真要杀了她!
“小夭,还愣着干什么,不想今日露宿荒郊野地,就快点跟上来。”灼华催促,桃夭低低的应了一声,连忙小跑几步跟上灼华的步伐。
天黑之前,灼华和桃夭也没赶到下一个城镇,这都是因为桃夭一会口渴一会要去摘果子吃,才耽误了行程。
“灼华,看来今夜要露宿荒郊野地了!”桃夭边笑嘻嘻的说着,边捡来了草叶铺了起来。
“看来你很开心!”灼华微微蹙眉,在他印象中,桃夭最不喜欢睡在这样的荒郊野地,她怕黑。
桃夭微微一怔,捧起一把草站在原地,“哪……哪有……”边说边用手将地上的草垫了垫,“乌漆麻黑的,我才不喜欢!”
“是么?”灼华的目光狐疑的落在桃夭的身上,桃夭连忙将头低下来,双脚跪在草垫上不知所措。
灼华没有再吭声,只是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纵身上树,在高大的树干上仰身而躺,静静闭上了眼睛。
桃夭见灼华睡在树上,连忙朝着上面大喊:“灼华,你睡上面干什么,我已经铺好了草垫。”说完了,又用力按了按好不容易铺好的床,“真的很舒服哟!”
灼华并没睁眼,只是淡淡道:“就让你一个人睡吧,省得说我欺负你,不给你床睡。”
“可是……”桃夭咬着嘴不说话了,心里头憋得慌,总觉得有什么卡在五脏六腑,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