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144 大眼侍女
“你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不是说好的嘛！看完还我，哪天要给恩人的。”
乌向云拿着一块牛肉小食，边嚼边说，眼睛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书。
看她说的漫不经心，他真是愕然。江湖上人尽皆知，此秘籍是可遇不可求的天价之物，几个叫得出名头的宗族都开出五万两黄金起价求收，连潼文宫，南越皇族等一干皇家子弟也是开足价码私下搜寻。
他瞄她一眼，呵呵笑说：“兮儿就那么相信我？”
“嗯。”
“不怕我不还你？”
“子坤，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罗嗦！”
“呃。”
乌向云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最近你瘦了一圈，又不怕得罪家里长辈，带我来花族，就借当花献佛表示感谢。况且，你学会后也不会用来害人，有什么关系。”
蓉子坤低唔一声，慢慢翻看，思绪却飘浮地很。一直以来煞有居心，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看来，拿我的心机根本不当一回事。
可惜，秘籍是夫人要的，不想得罪夫人，也不想辜负她的美意，如此有点进退两难……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赶着路，乌向云依然每日按时运息，觉得经脉尚算通畅，偶然隐有血气翻涌。
蓉子坤得了秘籍每日也是看地津津有味，不时跟她商讨、比划，两个人在车驾里说说闹闹，一番欢喜都不觉得日出西沉，时间过地飞快。
“兮儿，过了前面村寨，就进入花族的封地。”
蓉子坤揭开车帘快声嘱咐，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族里的规矩多，夫人是个强势苛刻之人，很多事情由不得他控制……“兮儿，你要一直跟着我，到节日开始所有人都不得闲，才可以行事，知道吗？！”
乌向云已经按他素日的喜好，打扮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大眼睛侍女，扑扇着长长的睫毛低声嘀咕，“二公子，难道还担心奴婢担不了这差事。”
蓉子坤默默地抓起她的手，看着纤细指尖几个晶莹的小茧，叹了口气，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忽悠自己的情景……
“兮儿，你从来没伺候过人，下人的规矩和这双手怎么瞒得过去。我只说，你是我新收的侍琴丫头，留待日后做通房小妾。白日就端个茶，夜里跟我一起宿着，也好不令人起疑。”
“这……”
“别担心，我会让人另加一张床榻……”
“蓉二公子可在里面……”车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女音……
“你呆着，我不叫你别出来。”蓉子坤细语一声，揭开车帘下了去。
乌向云对花族又好奇又厌恶，从郡皇后到花绾兰，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从心智到外貌，叫人打心眼里爱慕。可惜，个个都是狠角色，说话做事，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交道打多了，不免心生五分寒。
还好蓉家虽也亲近花族，但毕竟是外家，蓉子坤风流不羁，凡事喜欢按自己性子来。却能尚善如流，真心维护，否则断不可能在庄里住到现在……
“见过二公子，奴婢清若。夫人吩咐奴婢来接你，院子已经准备好，请随奴婢过去。”
“你是哪个阁里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回公子，奴婢服侍的是兰阁里的花菲雅小姐。近日，小姐随紫樱师傅在后山的小榄洞里静闭修息。所以空了人手出来，夫人就命奴婢来服侍二公子。”
蓉子坤沉吟一下，不一会就回到车驾里。
“连兰阁里的丫头都送出来用，真的忙到如此吗，让人奇怪嗯。”
乌向云装摸做样地点下头，继续扮天真。
虽然离节日开始还有三天，已经有遐想之人，持着山寨帖迫不及待地登门拜会……
“子坤，为啥夫人对你如此宠爱？”
蓉子坤低垂着眼眸，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不过面对她，却明显没有太大原则……
“夫人嫡出的女儿一共有四个，我娘亲是大女儿，本来夫人有心让她继承家族。自从娘亲认识爹爹，便执意要嫁到外头去，她们娘俩为此吵得翻脸。当夜娘亲就收拾包裹跟爹爹私奔，在外瓢泊四海为家，整整六年。
一日，夫人差人来接，还专门写了书信。娘亲看了不以为然，那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人虽过得清苦，但还是其乐融融。夫人看她不回去，依旧三番五次派人来请，直到后来，两人达成妥协在靖化买地建宅……
在外的那些年，爹爹为族里和家人的事务很劳累，身体不太好。娘亲回来后忙着蓉家，和族里的事，两地奔波操劳。爹爹过世后一年多，她也跟着去了……夫人内疚成疾，病了整整两个月，后来就把我们几个宠得什么一样，当作是补偿吧……”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看他脸色黯然，她不禁俯过身去，轻拍着后背说：“子坤，你现在活得很自在。等将来成亲多生几个孩子，做了老爷，蓉家会在你手里经营好的……”
蓉子坤把下巴隔在她肩膀上，想张嘴说什么又闭起来，狠狠闻吸着粉腮雾鬓的丝丝气息，偏是眼里一片清冷……
车驾走了半个多时辰，就闻到一股清幽的栀子花香，她揭开小帘一看，忍不住惊叹，好美啊……整个院落四周被一片粉白碧绿包围，枝叶繁茂，素白花朵迎风摇动，芳香洁雅清丽可爱。
蓉子坤命人把随身行李都安放好，又调度每个下人的事务，叮嘱一番，带着乌向云进了屋。
里头的摆设沉稳雅致一应俱全，她忍不住把三个大族做比较，确实各有千秋。只是，花族是个凤地，这几日不是要见到很多小倌。
两个人又转到二楼，依着窗户朝外望，不远处有个大湖，水光变幻，花木葱茏，堤岸上小桥曲径连通，婉约自然……
“兮儿可喜欢这里？”
“迤逦之气，一眼美景跳脱凡俗。”
“这个院子是娘亲从前住的……”
乌向云心头一闷，不忍他走入记忆的伤痛，俏皮地笑笑说：“公子，奴婢沏茶给你喝可好？”
“兮儿还懂推拿吧，要不边喝茶边帮我按上几手？”
“好，美得你……”
追看着袅袅婷婷的背影，他眉头一舒，似笑非笑。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女音，“禀公子，夫人请你现在去蕊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