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救
“莺莺，你不是说王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愿意生生世世追随我，并全心全意侍奉安王妃么？”李瑾之冷哼着，拂袖甩开柳莺莺的拉扯。。.
柳莺莺哭花了一张小俏脸，“是莺莺不对，莺莺不该勾引王爷。欺骗了王爷的感情，王爷就打莺莺一顿板子抛进这秦淮河中罢。”
还没成亲，这陶素的威力就比他大上了好几倍，惹得这同他“情比金坚”的姑娘要以死明志，李瑾之气恼的甩开柳莺莺，起身向外走去。
老鸨满脸堆笑的走到柳莺莺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心肝肉儿的哄着。温羽轻摇手中折扇，拍了拍柳莺莺抽搐的肩膀，“姑娘日后怕是要小心行事了，那陶军师素来是个记仇的人，若是让她知道王爷和姑娘有这一段，只怕……”
未等温羽将话说完，那柳莺莺已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陶素闯祸的消息很快就被耳目众多的陶夫人知晓，如此清风朗月，浪漫至极的月夜，陶夫人却穿了一身火红色短打服徘徊在二仪门处，不时的挥动着手中的短鞭，等待那不成器的小姑子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陶素垂头丧气的刚穿过定荣街，便瞧见前方两个汹点迅速向自己移动而来。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吉祥，如意。
“你们怎么跑出来了？”伸手拦住气喘吁吁的二者，陶素一脸迟疑。
吉祥涨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快跑，夫人要动家法。”
陶素一脸疑惑？
如意眼含热泪，嘴唇不住哆嗦。“夫人挥鞭门口候着。”
短鞭，门口？陶素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转身，脚底抹油。
“去哪儿啊？”人才刚转过去，便看见一个火红色身影挡在前方。陶夫人不紧不慢的挥着手中的鞭子，挑着细细的柳叶眉盯着陶素。
陶素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道，“我把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温先生府上，要去蓉来。大哥明儿早朝要用。”
“是么？”陶夫人冷声反问，“温先生正在府上同你大哥促膝长谈。”
“不可能！”陶素抓狂，温羽明明说今天要在家休息的，跑到他们陶府捣什么乱？
“用不用我绑了你去瞧瞧？”陶夫人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陶素一见那鞭子，人顿时矮了一节。
接下来是如何惨烈的，怕是只有陶夫人和陶素两人能够知道了。
陶夫人拖着誓死不从的陶素进了陶府的内书房，屋里时不时传来陶素的惨叫和鞭子抽打的巨大响声。吉祥和如意两人在门外不停徘徊，每每想要进去解救却总是被杵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两个人除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正哀愁着，忽然见一白衣飘飘的少年郎踱步而来。只将手中折扇那么轻轻一摇，温文尔雅的一笑，低低的说了两句什么。那两个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侍卫便双双面露惊色，迅速闪开，将门推开，恭敬的做了请进的姿势。
吉祥和如意看在眼里，惊在心中。温羽侧头向她们望来，“还不跟进来，难道要我去请？”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忙不迭的道了声，“多谢温先生”，便匆匆跟着那谪仙般的人儿进了屋。
陶素为躲陶夫人的鞭子正抱头鼠窜，忽而见到门口衣袂飘飘的人，便像见了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抱住来着的腰便躲在了人家身后。
温羽被她猛力抱住，身子却文思未动，伸出折扇迎上陶夫人挥过来的鞭子，手腕只轻轻一动，那鞭子迅速缠绕在折扇之上，转瞬间到了温羽手上。
陶夫人瞠目结舌，陶素拍手叫好。“先生果然厉害！学生佩服，佩服。”
温羽一挥折扇，敲在了抱拳作揖的陶素头上。转身拱手对陶素人道,“在下唐突，实则是事发突然才打扰了夫人的特训。”
陶夫人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气息依然有些不匀，“先生哪里话。这小东西素来是个油盐不进的，便是我拔了她的皮，下一次她还是会做些个荒唐事。她素来最听先生的，先生就替我们好好教训教训她。我在此替陶家上上下下谢过先生了。”
温羽执扇扶起陶夫人，道，“夫人严重了。没有管教好阿素，是在下失职。”
“先生客气了。”正客气着，忽而又想起什么，“先生方才说事发突然，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这……”温羽面露尴尬之色，清了清嗓子。
帮陶素整理衣衫的吉祥抹了把眼泪，一步上前道，“回夫人话，方才将军喝的酩酊大醉，错把温先生当成了万花楼的姿迷姑娘，对温先生……”吉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将最后一句话完全掩在口中。
“是不是上下其手，吾将上下而求索了？”陶素一步跳上前，上下打量着面色潮红的温羽，眼中有掩不住的笑意。
陶夫人火冒三丈，顾不得管嚣张的陶素，一面咒骂着一面冲了出去。
温羽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对着门外拜了三拜，“陶将军，委实对不住了。”
陶素抻着脖子凑过去，“根本没有这事儿？”
温羽颜色微正，点头。“当然。你知道，我素来是怕所谓的肌肤之亲。”
陶素双眼猛然瞪大，“先生果然老奸巨猾，学生不及万一。”
温羽微笑点头，“学海无涯苦作舟，该学的还很多，同为师一道去研究学问罢。”说着，便将折扇一转，负手先行走了出去。
陶素脚下生风般跟了上去，嬉皮笑脸的围在温羽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被留在后面的吉祥如意相视而笑，如意携了姐姐的手擦干她眼角泪水，“想必她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白瞎你为她掉的眼泪。”
“便是有什么，见了温先生想必也好了大半。”吉祥破涕为笑，同妹妹并肩同行。
温羽脚下似是踩了风火轮一般，速度极快，跟在后面的陶素委实吃力。索性赖在原地不动，“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就是了。”
温羽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顿在地上猛揉脚腕的陶素，忍俊不禁。“活该你讨这么一顿好打，安亲王岂是你能随便调戏的？”
“我调戏他怎么了？”陶素不服气，猛的抬起头，可一对上温羽那双温润如玉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温柔双眸，气焰即刻矮了一半。“横竖都是我的男人，虽然我并不情愿同他成亲。他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我同他定然是处不来的。可他是王爷，我陶家如今这般田地，我又不得不依靠着他，怕是这辈子就屈于他的淫威之下了！”
温羽的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上前拉起陶素，“我同瑾之昔日相识，他并不像坊间传言那般离谱，便是没有雄心壮志，也还是个正直可靠的人。”
陶素打心底里不相信，撇嘴，“反正不过是有名无实，管他是什么样的。成亲后我依然同你们混在一处就是了。”
“荒唐！”温羽用折扇不客气的敲了陶素的头，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我这儿正经有件正事儿要说，快些和我走是正经。”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陶素撇嘴，状似满心不乐意，脚下却更跟紧了几步，紧紧跟在温羽身后。“无非是跟我说哪家的姑娘腿长，哪家的姑娘胸大。”
“我有那么不正经的时候么？”温羽顿住脚步，回头，一脸茫然的看向陶素。
陶素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以此来表示自己极力的赞同。“你倒是说的没有我这么直白，你是说……”挠挠头，实在想不起来，温羽那些文邹邹的用词是怎么形容美女的。
温羽不置可否，轻笑着继续向前走。“一品楼的姑娘多是楚腰卫鬓，百花楼的姑娘多是丰盈娇美。燕瘦环肥，各有所长。”
“**。”陶素再次撇嘴，老实不客气的啐了一口。
温羽双手抱拳，摇摇一拜，“彼此彼此。”
“若是日后哪家姑娘嫁给了你，我定然要将你过去做过的所有龌龊事儿都告诉她。”陶素怪笑两声，上前搭了温羽的肩膀。“老师曾经带着我逛过花楼，怂恿我掀过老鸨的裙子。”
“那是因为她当时要将你留在花楼中。”温羽唇边荡起一抹笑意，回忆拉回到多年前的漠北。
陶素不理，依然继续。“可你却是诱拐我去了花楼。”
“那是因为有案子要办。”温羽纠正，极力为自己辩白。
“不就是去逮我爹。那算什么案子？”陶素摆摆手，“你还教我爬窗户调戏良家妇女。”
“那是因为那姑娘执意要嫁给女扮男装的你，你恼的没法子，让我来替你想办法。”温羽继续为自己辩白。
“你还有好多把柄抓在我的手里。等你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一定跑去说给师母听。”陶素洋洋得意，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时的场景。
温羽看着她笑的肆意开怀，唇边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意陡然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