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又是阴谋
温羽看着愁眉苦脸的陶素，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口子，难受的让喉咙都忍不住发紧。为了缓解喉咙的干燥，伸手给自己斟了一碗茶。又递给陶素一碗，“难为你了，家里和外面都忙的紧。”
“在下百姓都对陶家极为拥戴，如今又天下太平，待皇上羽翼丰满之时，陶家的命运委实令人堪忧啊。”陶素抿了一口茶，一脸忧愁。
“西夏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陶家还有用武之地，皇上断然没有理由对陶家下手。你现在安心做你的安王妃，过些日子便也不要常来军中走动，在府上整理庶务，隔三差五给太皇太后请安，闲话家常，做个普通媳妇就好。
陶素垂着头，“那于我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温羽挑了挑眉毛，似是一概不知一般问道。
陶素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府上所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一遍，颇为感慨。“灵音自小同我一道长大，情同姐妹。若没有匈奴破城那件事，许是我们就要相伴一生，可如今我既负了她，如何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呢？她现下喜欢瑾之，可我却有些私心，不大想要让她嫁给瑾之。我……”
温羽放下茶盏定定的看着陶素，生如流水般清澈温柔，“你不要为之前的事情懊恼，就算没有匈奴的事情，你如何能同她白首偕老，到底你们是两个女子。”
陶素眉头微微蹙动，是啊，她是女人，如何能给沈灵音闺房之乐呢？
温羽见她似乎是有些被说动了，便继续缓缓道，“不论你之前是男儿扮相还是女儿扮相，终究都是她的表姐。那些婚娶的话，不过都是儿媳，哪里能够当真。况灵音姑娘也未曾对你动过私情，便是小时候也只当你是表哥。现下长大了，知道了你的身份如何还能有别的痴念。她终究是要嫁给男人的，不论是不是要暴露女儿身。若你一直隐瞒的很好，真的同她成了亲，才是将她害了。你会让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很多男人能给的快乐。”
说道这里，温羽不觉有些脸红。陶素也有些不大自在起来，“温先生说的极对。可便是这样，我也觉得自己不该自私的阻断她和瑾之的姻缘。”
“那安王爷可曾说过喜欢她？”
“那道没有。”陶素摇头，“反倒是，瑾之曾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他不愿意让灵音入门。”
“这就对了。。.”温羽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李瑾之对陶素深情笃定他深深感到安慰，可见陶素一副陶醉的模样，又忍不住有些难过。“既然瑾之不喜欢灵音姑娘，便是娶了她也不能给她幸福，还平白的让你们两个中间产生一道隔阂。”
“可灵音她……”陶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温羽，沈灵音已经用尽手段，想要留在李瑾之身边了。
温羽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静观其变，莫要惊慌。数以万计的军队你都可以弹指间应付自如，何况一个小女子。”
“数以万计的，是我的敌人。而弱不禁风的一个，是我的表妹。一个我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一个是我小心呵护唯恐受伤的。心境如何能够一样。”陶素怅然，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太难搞了，连温羽都开始束手无策了。
李瑾之最近也忙的焦头烂额，没有人有时间管沈灵音的事情。沈灵音也在三个妾侍的看管下，很是hi消停了一阵子。
这日春光大好，正是游园的大好时间。太皇太后请了各家夫人太太进御花园游园，陶素理所应当的带上了表妹沈灵音。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打架对沈灵音的态度是好奇和探究，这次却多了几分嗤之以鼻。
沈灵音缩在陶素身边，很是委屈。陶素也觉得是因为自己看管不周，才造成了现下的这种状况。不免有些难过。
太皇太后传大家去前面看戏，又不少命妇上前来抓着陶素的手，要同陶素共同前往。
沈灵音挣脱开陶素的手，道，“表姐且去同太太们看戏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院子里逛一逛，静一静。”
陶素有些为难，可沈灵音却是神色笃定，两厢为难之下，只能将吉祥和如意留下陪着沈灵音，自己同追翠绕的贵妇们去戏园子看戏。
台上依依呀呀的戏文，她听着委实难受，总是心不在焉。台上的花旦正要自刎殉情的时候，吉祥拼命的跑了火来，神色焦急，低头在陶素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陶素当下大惊失色，迅速起身，跟太皇太后打了招呼便急忙同吉祥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一面走，陶素一面急切的追问。
“方才表姑娘走到池子边，看见好多漂亮的小鱼，便叫我去寻些鱼食来，又让如意去给她寻鱼竿，她想着要在御花园里钓鱼回去给军师和王爷煲汤。想来太皇太后也不会说什么。我们的命令就匆匆的走了，本想着这不大会儿的功夫表小姐不会出事。可谁承想，我们刚回来的时候，表姑娘和王爷竟都落在了水里。”吉祥自认为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可还是没头没尾。
陶素十分焦急，问道，“怎么会裸睡的？表姑娘水性极好的。”
“是……是王爷不甚落水，表小姐舍身相救。”吉祥急忙答道，“两个人浑身湿透了，抱着被人从湖里捞出来的。好些人都看着，这下，麻烦了。”
陶素没工夫想事情如何麻烦，只急切道，那王爷如何了？表姑娘如何了？”
“表姑娘方才还算清醒，王爷似是呛了水，一时还没醒过来。”
陶素已经不想继续听吉祥的叙述，一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荷花池边。见一堆人围着，浑身湿漉漉的沈灵音站在人群中尤显得格外无助，抱着肩膀不住颤抖。
李瑾之呛了水，方才被人就醒，一时间还摸不清出状况，只知道自己刚才脚下似是被人一踢，直接一头就栽进了水里，后来有人游过来救自己，挣扎中似乎是碰见了胸前的柔软，想来该是个女人。他打心眼里认为是自家媳妇，可又很悲剧的想到，当时湖边唯一的女性只有沈灵音。
果然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无助的望着自己的沈灵音。那一身上好的锦缎衣服因被水浸透了而贴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曲线。
陶素拨开人群，急忙走了进去，将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直接裹在沈灵音的身上，急切问道，“如何？”
沈灵音看见陶素，一时比头发酸，红了眼眶，摇着头。“我……我并无大碍，还是……还是先看看表姐夫吧。”
陶素当然早就想要扑到沈灵音她表姐夫身边，检验一下那位小白貂有没有手上。可到底那位是个男人，这样的情况还是可以自如应付。陶素向李瑾之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李瑾被冻的哆哆嗦嗦，还坚定的摇头，道，“我没事，先将表妹带回家吧。”
“恩。”陶素搂过瑟瑟发抖的沈灵音，带着她一步步走出人群，对于众人头来各种热烈的目光表示压力很大。
李瑾之看着姐妹两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真的越来越大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沈灵音自然是不可能嫁给别人了。陶素整日愁眉不展，李瑾之凑到陶素身边，“要不，要不，我们就纳了她吧。哎。”
陶素抬头，看着李瑾之一脸的无可奈何，道，“你同我说，你那日是如何落入湖中的？”
“我和皇兄及子侄们正好走到湖边，敲看见表妹。大家正交口称赞那是位美人，我便热情的介绍是你的表妹，原想着能说给谁家做媳妇。却不料，待走到湖边的时候，脚下似是被人用暗器点了穴，一个不留神便栽进了湖里。我真挣扎中，忽感到有人游了过来，当时因是生死关头，只想着赶快抓住救命稻草，却不料竟……竟是表妹。”
陶素认真的听着，一脸沉思。“原我想让你娶了她，可现下不能够了。她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心思单纯的表妹了。”
“我觉得她也心机太重了些。”李瑾之试探的看着陶素的神情，说的小心翼翼。
陶素沉吟半晌，猛然起身，冲出门，策马连夜去寻温羽。
“温先生，替我打发人回漠北打探一下消息吧。”陶素很纠结。
温羽点点头，执笔，“打探什么？”
“阿音她，她好似会武功。”
温羽点头，“我早已经去信打听好了，若要等你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而且，那日我在你府上，亲眼看见她用力将手中的陶瓷茶盏捏的粉碎，若是没有武功，寻常女子如何能够做到道？”
陶素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说话。
温羽怜惜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信任她，未曾怀疑过她，可……”
“温先生！”陶素打断温羽的话，语气十分强硬。“学生有愧于先生教诲，将因个人感情而蒙蔽了心智。我早就觉察到了表妹的不妥之处，可却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想着一切都是错觉。我……我同她自小一起长大，又经历过生死与共……我……哎……”
温羽定定的看着陶素，将手中的信笺递了上去。“你要知道的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