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母亲离世

    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时间寂谧，空气充斥着令人压抑的阴沉气氛。

    良久，阳月终于缓过气来。

    武璁这才松了一口气，蹲下拉住阳月的小手。阳月睁开眼见是他，便对着他撇了撇嘴，落下泪来。对着他指着那池塘，只委屈的吐出一个字：“书。”

    武璁怜惜的为她擦着沾满塘泥脸上的泪水，温声软语哄着，“没关系，我还有一本。”

    听到他这话，阳月还是可惜的看了一眼池塘，此时那本书早已不见了踪影。

    洪先生面色晦暗，抱起全身湿淋淋的阳月，对武璁和慕容卿略略低头算是施礼，对他们说了句，要带阳月回去治疗之后，也不等慕容卿作出答复，转身便向南山小筑走去。

    阳月裁后，丞相府对她的态度大为改观。不仅，她的衣食住行规格大幅度提高，她的配备更是极具相府千金的气度。而且，相府上上下下的数百奴才对她的态度也不似往日，对她谦卑有加。

    独独与以往相同的还是慕容卿及他大夫人对她的态度，依如从前，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相见。

    这倒也好，阳月乐得清静。

    自那次落水事件之后，慕容卿为她配备了侍卫，出行也有了属于她自己的马车。

    慕容卿从未限制过阳月的出入，只规定，她出行时身边必有侍卫相随。但阳月生性淡泊内敛，每次出府，只从临近南山小筑的相府角门出去，随行的，除了相爷规定必带的侍卫之外，也只带一名丫鬟或婆子。

    阳月现在的衣着与以往相比，要华贵多得多，但她选择的衣着款式依旧是那些样式较为简单的素衣华服。虽有母亲的嫁妆，以及后来慕容卿派人送来为数不少的各式首饰，但她极少在身上装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看上去，似小家碧玉般的素净。不知情的，根本看不出她是慕容卿的女儿，相府千金大小姐慕容阳月。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阳月已10岁了，身体也比小时候健壮了一些，但身形依旧羸羸弱弱的。

    母亲终究熬不桩毒之痛，尚未等到阳月长大成人，便在阳月10岁那年撒手人寰，结束了她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母亲的丧礼极其简单，依照她的遗愿，没在相府中留下她的尸骸，只做了衣冠冢。洪先生将母亲的骨函为骨灰，装入江南盛产的青花瓷壶里，将她带回了江南的老家。

    从此以后，南山小筑只留下阳月孤单的身影。

    在母亲生前的某一天，年仅8岁的阳月，坐在母亲身旁安静看书的她，突然抬起头向母亲询问：

    “母亲，什么是爱情？”

    吓，这也是8岁的孩子问的问题？她的问话着实让她的母亲吓了一跳。

    这都得怪武璁，几天就把一个清纯的孝带坏。给孝子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哎，活生生的，把个乖孝儿催熟，让还是小屁孩的阳月这么早就知道了男女之情。

    母亲看了看目光依旧清澈见底的阳月，眼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却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爱情啊，不过是年轻时一时的执念，有些人却因此付出一生。过了青葱岁月才懂得，原来这世上的爱情本就没有天长地久这回事，只有珍惜不珍惜。”

    “年轻时不顾一切为爱付出一切，现在回想起来，颇觉得不值得。”

    话未说完，人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未待阳月上前，一直在外间看书的洪先生已跑过来坐在母亲身旁，伸手轻抚着母亲的后背，慢慢的为母亲顺着气。

    母亲在缓过气之际，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洪先生，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美丽笑颜，身体微微倾斜，靠在洪先生怀里喘息着。

    阳月脑海里回想着母亲的话，沉思着慢慢的退出房门。

    直到母亲去世后，阳月依旧还记得母亲的这段话。

    母亲必是后悔嫁给了慕容卿，从慕容卿对她们母女冷漠的态度，不难看出，嫁给慕容卿是母亲一生的憾事。想着已离世的母亲，阳月的心不觉抽痛，母亲的一生是不幸的。

    但，那日，虚弱的母亲却对洪先生绽放出异常美丽的笑容。母亲的那虚弱却美丽的笑颜始终留在阳月脑海里。

    爱情似乎有痛苦的一面，也有美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