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不是不爱
“怎么？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说？”随意翻阅卷宗，李谌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光哼哧哼哧了半天终究还是支吾着说出来，“属……属下用海沫儿吓唬她……”
“咳咳咳～～～”李谌一阵剧烈呛咳，这个时候，他刚刚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光见李谌这么大的动作，脸上的红晕更甚，空气中的热气更是热得连李谌都感觉得到了。
“主上……是光……是光失礼了……”光呐呐说道，“可是……可是……”
“可是海沫儿最方便了对吗？”李谌揉揉额心，哭笑不得，“那现在海沫儿在哪？”
光身体抖了抖。
李谌狐疑地斜眼睨他。
被自家主上脸上的探究意味给弄得无所适从的光哭丧着个脸道，“海沫儿还在……还在程岫那里……我觉得她还有什么没告诉属下……”
李谌，默。
匆匆赶到捆着程岫的树旁，那个浑身都透着妖媚气息的女子此刻奄奄一息地垂着脑袋。如果不是绳子捆着她，她一定滑了下来。
在她的脚旁身上一条巨大的白蟒时不时吐着殷红的蛇信子快乐地在程岫身上游啊游啊游啊……
“海沫儿……”
强忍着笑意的招呼声被游戏中的巨蟒接收了个正着。
白色巨蟒挺直了身体将眼睛往这边望来，一双粉红色的大眼在看到李谌后，登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个恶蛇扑食扑倒了李谌亲热地将冰凉的身躯缠绕在李谌的身上撒娇，蛇信子吐得更欢了。李谌抱着它乱拱的大头哈哈大笑着和它笑闹在一起，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在青石板上滚了数圈。幸好，这里的地板时常打扫，不过，以李谌的性子，待会换衣服的是必然的了。
光嘴角抽抽的瞧着这主宠亲昵无间的一幕，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了，虽然，虽然，虽然他也和海沫儿相处的很不错了，海沫儿也愿意吃他手上的肉了，咳咳，是猪肉，可是，可是，他还是有些寒啊，不是说害怕什么的，而是人在面对这么巨大的巨蟒时本能的恐惧感作祟。不过……光拿眼看挂在绳索上生死不知的程岫……第一次感觉到，他好像，呃，真的，有些，过分了。
“海沫儿海沫儿，你今天立功了，高兴吗？”李谌随意坐在地上，笑意满面的逗弄着面前乖巧可爱的小宠物，一双平日里疏离冰漠的眼温情的足以融化。
对于这条凤儿放在他这儿的巨蟒，他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动物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而且，永不背叛。
李谌抚摸海沫儿的动作一顿，想起他拒绝凤忘忧，凤忘忧宁愿用誓言反噬来威胁他甚至不惜一死的情景，真真是恍若隔世。
“哥哥，这是我的小宝贝儿，它叫海沫儿，很乖很听话还可以帮你咬人勒人，除了占地有点大吃得有点多，真的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宠物，今天，我就把它放哥哥这里了，哥哥要照顾好它呀，它可是破壳就由我照顾长大的，嗯……嗯，我是它娘……娘亲……你……哥哥……你就是它的爹爹啊……我……我先走了，哥哥记住凤儿的话呀，等凤儿从族里回来，会检查的，如果海沫儿瘦了的话，凤儿会找哥哥算账的哟～～～咯咯咯～～～”
“哥哥，要是有人不听的话，你就把他喂海沫儿！！！”
“哥哥……哥哥，如果凤儿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情，哥哥会不会讨厌凤儿，会不会不要凤儿……”
“哥哥，凤儿对不起你……风儿对你不起……”
“哥哥，你转过头去罢，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回头，只要你不回头，我也算得上是偷偷找个角落自我了结了。”
“哥哥，你转过头去罢，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回头，只要你不回头，我也算得上是偷偷找个角落自我了结了。”
脑海里浮现那个少女娇俏可人的纯稚模样，想起她从族里回来就变得心神不宁……想到得知她走进书房窃取重要资料的绝望……想起他受不了她的背叛在一口硬起下逼迫她自杀……想起她前事尽忘，对他再无半点爱恋情愫……
失神中的李谌感觉到手掌下轻轻的拱动声，哑然低头与一双担忧的粉红眸子对视，伸手继续在海沫儿的头顶摩挲，李谌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海沫儿……我愿意当你的爹爹，可是……可是你的娘亲……却不再是你的娘亲了……”伸手将蛇头揽入怀中，这个灵性的小东西，在没有凤儿的日子里，一直一直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啊……心神紊乱纷呈的李谌脑海一片空白，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逼她……他又陷入了那个自责的怪圈。
也许李谌希望就此沉沦，可光不会允许，至少，他不愿见到自己的主上再次变得那么……那么落寞……那么凄凉。
“主上！程岫她醒了！”就地取材用一片树叶划破程岫的脖颈，用刺痛把程岫惊醒，光对着脸色煞白的李谌大叫道，“主上，咱们，咱们现在要不要再问些什么，比如，比如……”光绞尽脑汁的想。
“比如什么？”李谌将眼往昏昏欲张开双眼的程岫脖颈处瞄瞄，混乱的心境随着光这一大叫大嚷，可以说是恢复了正常。
光有些心虚地望着李谌。不做声了。
李谌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心中却泛起暖意，尽管他的手还放在冰凉冰凉的海沫儿头上。
脖颈处火辣辣的刺痛让程岫惶然惊醒，一醒她就本能想到了那条有着一双粉红色眼睛的巨大的白蛇妖怪，用力摇了摇螓首，不，不，那是幻觉，是幻觉……浑身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程岫慌乱地回想着她在刚才失控的时候回答了光一些什么问题有没有泄露娘娘的秘密……想到那些泄密者的下场，程岫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而海沫儿见自己的玩具清醒过来，不由得扭摆着身子从李谌的怀里游了出来，几扭几扭的往绑缚程岫的大树爬去。
程岫惊喘一声，“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江南小院，带着哭腔的嘶哑哭喊声让李谌和光一愣，旋即都露出了笑容，“白蛇妖怪又来了！！！”
李谌想了想，凤儿把海沫儿交给他的时候，好像没说过，没说过海沫儿是妖怪吧，难道，他看走了眼。
啪！
海沫儿长长的尾巴用力一甩险些把程岫甩飞，不过就算没有把她甩到天边去，她的身上也有了一道深深的肿痕，没有流血，但是一碰却比流血还要疼痛百倍。
光看着疼得哀哀抽泣的程岫叹了口气，“在下不是告诉过姑娘，这海沫儿姑娘颇通人性，，”往海沫儿那一指，“你骂它，它当然会生气嘛。”
“怪物，你们都是怪物……呕……”呕出大口大口淤血的程岫惨然道，“我对不起的是虎郎，又不是你们，你们，你们凭什么替他出头，凭什么来教训我？”
“因为你欠我两条命！”
凄厉地声音在程岫身后响起。
程岫身体一震，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却还是努力往身后望去。一身粗布衣衫，虎目寒冷冰冰的男人死死地攫住了她的视线。程岫笑了，虽然此刻的她看上去狼狈的紧，虽然此刻的她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可是那一笑的风情足以让孔虎想起她所有的好。
迈着沉重地步子一步步朝这个把他骗得差点死去的女人走来，孔虎虎目含泪，“岫儿，岫儿，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死了，我宁愿你死了……”一把扑到程岫身前死死抱住程岫，孔虎哭了个撕心裂肺，哭了个轰天动地。
程岫任由孔虎勒着她的身子，她的嘴角鲜血潺潺，一双眼也贪婪地紧紧瞅着这个粗厚憨实的男人，从他一出现，她就没有，也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虎郎。”
程岫低低地唤，眼角有泪痕点点。
孔虎身体一颤，从程岫身上离开，瞪大一双大眼，抖抖索索地问，“岫儿，你给哥说实话，你……你有没有孩子……”
虽然孔虎说的混乱，但程岫还是听懂了，她嗬嗬一笑，眼里地安然渐渐渗出了丝丝痕迹，“没有。”
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
孔虎一双虎目泛起血红，“那你，那你……那你是真心嫁给我的么？”问这话时，孔虎的声音是哭腔。泣血的哭腔。
程岫笑得没心没肺，“不是。”
孔虎失控地嚎叫一声伸出那双曾经为程岫洗衣煮饭的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了程岫的脖子，“有！有！你有我们的孩子！你有！你有，你是真心要嫁给我做妻子的，你是真心的！！说啊，说啊，你说你有，你说你是真心的啊，你说你没有哄骗于我啊，你说啊！！！”
程岫张开嘴唇，嘴唇开合了数下。
随着这句‘我一直都是冲着你的家产去的。’咔！只听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孔虎折断了程岫的脖子。
“啊啊啊，，，，”
孔虎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程岫所在的地方躲在一个墙角处瞪着自己的双手，绝望的嚎叫如同失去了伴侣的孤狼绝望而悲戚！
李谌面色一沉，手中银针一现，迅速堵住了程岫即将气绝的心脉，求得半柱香的时间，并示意光将程岫放下来。
光默然点头将程岫解了下来。
“虎郎～～～”
气若游丝的呼唤让粗壮夯实的壮汉一震，急急转头。
秀白的柔荑微微伸起，对着的，正是孔虎这边的方向。
孔虎身体一晃，死死盯着那垂死的女人，程岫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她不依不饶地继续唤，声音如泣如诉，“虎郎……”
孔虎脚步重如千斤的往那个女人身边走去，跪下，小心得将耳朵对准那个女人。
程岫笑了，苍白的柔荑慢慢举起想要摸那个人的脸，那张烙印在她内心深处的脸。
“虎……郎……岫儿，怕疼，所以，所以才……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只有……只有这样……岫儿……才敢把岫儿知道的告诉你……岫儿的亵衣里……有……有娘娘的所有罪状和她的出身来历……虎郎……牛婆婆，牛婆婆那儿……咱们的……咱们的娃娃……接……岫儿爱……”.
话音未落，玉手颓然落下，人已然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