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宫闱②
对于奇徵心中所想,云尔琴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清楚。但是这梓炎,她倒是清楚得很。
如今在这对她讨好卖乖,无非就是方才做错事被人给抓包了,碰上个手段强硬的,他应付不了,便向她求援。
云尔琴假装没听到,只打量了奇徵一会,便觉得这男子实在俊俏得紧,比梓剑珑还要俊俏几分,但是身上那股霸气,却又不属于梓剑珑。
“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男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冷宫之处?”
奇徵淡淡一笑,有些打趣的左瞅瞅又瞧瞧,瞧得云尔琴脸上那本就不自然的笑更加的不自然。
“正常来说,此时你不是该问我是谁吗?”
“呃……”说一看他就不是好人,似乎又说不过去,起码到目前为止,这男子似乎都未曾做出伤害她之事。可若说他是好人,半夜三更的跑到皇宫里头来,与皇帝的妃子幽/会……
幽……会?
云尔琴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男子,方才她分明有看到那女子靠近他的,那般美艳的女子,与这俊美的男子,倒是相配,只这人跟皇上的女人纠缠,这不是往梓剑珑的脸上扇耳光吗?
想到此,她便双眼发亮,想起前两日看的后宫秘史,如今被她给撞个现成的,又觉得刺激得紧,但反过来又怕这人歹心起,杀人灭口可如何是好?
只是瞬息之间,云尔琴的表情丰富至极,奇徵看得分明,只觉得她可爱得紧,正用那双深邃的眸眼深情款款的看着云尔琴,手腕处一痛,让他清醒过来。
低头一看,竟然是他手上的大胖小子低头嗷呜一声,张嘴就咬上了他的手腕,还下了狠劲。
那双似极了云尔琴的水汪汪的灵动大眼,从下往上看着奇徵,让他本能的要将人给摔出去的动作一顿,有些愣住了般的看着这孝。
为何他与琴儿,这般的相像?
奇徵在疑惑之时,云尔琴已经看到他的手腕处有血流了出来,才回神要去将梓炎给抱下来,然而她伸手去抱,梓炎却不愿意松口,他的眼分明是纯净的,并无凶残之色,但是那吮吸着劲,却似在吃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臭小子你在干么?快松口!”云尔琴大惊,放了抓着他腰身的手,蹲下就去掰他的牙,然而他当真狠狠的咬了下去,云尔琴清楚的看见白森森的牙齿与白森森的骨头,顿时又吓得一个激灵,开始有些慌了。
此时的梓炎,不是平日里那个顽皮捣蛋的孩子,而是一个无法自控的噬血魔童,她早知他不同于常人,可未曾想到这不同常人让人这般恐惧。
奇徵任由那小子咬着,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通过他咬他之时,一点点的在体内流失,然后一点点的极其清晰的感受到它们流入了他的体内,似乎两人间的血脉相融,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然而见云尔琴慌得双眼都红了,即使用上了法力也靠近不了两人,他便又恼这小子分了云尔琴的心,便有些吃味。
甩了甩手,他却想八爪鱼一般整个人攀在了他身上,奇徵皱眉,另外一掌中出现红色光晕之时,他的眼他的发,渐渐也变成了红色,梓炎感觉到危险在向他一步步靠近,本能的松开了牙齿,跃出了奇徵能攻击他的范围。
云尔琴见梓炎已经松口了,松了一口气之余,只觉得气得她肺都要炸开了般。这孩子就没一刻让她省心的,指不定哪日当真会被他给气得岔气了。
随手捞了一根枯枝,在梓炎还在回味般的舔着嘴角手指间的血,她拿着手臂粗的枯枝便大力的打了下来,梓炎见头顶骤然一根阴影罩下来,只本能的一躲,然而还是被那树枝给敲到了肩膀。
胖胖的小手捂着被敲痛了的肩膀,嘟着嘴委委屈屈的对云尔琴道:“娘娘为什么要打石头?”
“痛吗?”云尔琴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只要他一撒娇便软了脸色,只冷着声音道。
“痛~呜呜呜~石头痛痛……”小家伙开始拿眼泪攻势,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张开双手要云尔琴抱,然而云尔琴抬起树枝就着他高举的手又是重重的一棍,打得他忙往后缩手。
“知道痛了吗?这样打你你便觉得痛了?那你咬人的时候,可不知道人家也会痛?”
“呜呜呜……石头知道错了……娘娘,石头知道错了……”
奇徵一直在一旁看着,不曾出声,此时看着云尔琴一副完全就是娘亲在教育调皮的儿子之时的语气与做法,心中一突一突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他双眼锐利的在夜色中梭巡一遍,二话不说,揽了云尔琴的腰,再一手拎起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小屁孩,一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云尔琴连尖声惊叫的时间都没有。
眨眼间,便回到了她的寝室。
“哎,不是,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在哪?”云尔琴睁大那双美丽的大眼,一脸的怀疑看着奇徵,想起采花大盗这类人,忍不住又露出惊喜的神色。
奇徵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逗乐,不再逗她,只淡淡一笑,解释道:“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来见一个故友,并非是心怀不轨之人。”
“哦~”云尔琴嘟长着嘴,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似乎她想明白了般,又笑眯眯的问道:“那你见到了吗?”
“见到了。”
“娘娘~娘娘……”两人一问一答间竟然忘记了还有个人,他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便开始大嚷大叫,云尔琴循声看去,只见奇徵一手拎着梓炎的衣领,他有三分之二的脸都被衣服给遮住了,短腿短手在半空中挥舞着,那瓮声瓮气的模样让云尔琴好气又好笑。
伸手去接他,却见奇徵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还不停的向外流着血,大惊之下,转身张口便叫人,“来……”
奇徵伸手去捂她的嘴,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从宫殿外已经隐约听到脚步声。
他靠近她耳边,低声道:“我要走了,若是让人看见你房里有别的男人,对你不好。”
奇徵发誓,他在说这话之时,恨不得将梓剑珑的脖子踩在地上碾碎。
这原本是他的人,可如今他来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还要为了她的声誉着想,不得不偷偷摸摸的走。
将梓炎放下,临走之前,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声加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云尔琴耳边残留着属于那男子的陌生气息,分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之人,为何她这般不设防,而且还觉得,他的靠近,这般的自然。自然到让她对梓剑珑的靠近时那些微的不自在产生了怀疑。
脚步声渐渐清晰,守在外面的宫女已经到了外殿与内殿间的屏风处,低声的询问着,云尔琴此时已经穿上了庄重的贵妃服饰,正不知该拿什么借口,转头一看,发现梓炎那小子又不知跑哪去了。
想起方才她下手这般狠,那小子会不会伤心的躲在哪里哭去了,或者是离家出走了?
越想越担心,人便往外走了出去,“三皇子不见了,你们马上派人四处找找,一定要找到人带到我面前。”
“是!”
整个芙琴殿在这沉沉夜色中骤然亮了起来,众人举着火把四处寻着他们的三皇子。
然而他们苦苦寻觅的三皇子,如今正跑得一颠一颠的跟在奇徵身后,往宫外走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奇徵回头,对着那臭小子怒吼。
如今他满身满心的火气,一个控制不好,说不定会把这小子给撕裂成十八块。
“爹爹,你能将那发着紫光的东西给我吗?”梓炎站在奇徵身边,就如一个侏儒站在巨人旁边,然而对于这巨人此时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息视而不见,伸出白皙嫩滑的小手,扯着奇徵的衣摆,仰着头,双眼如天边最亮的星星,大睁着带着纯洁无暇的色彩,看着奇徵。
奇徵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臭小子拍死才好。
“不要叫我爹爹,我不是你的爹爹。”
“你就是我爹爹呀!”梓炎大眼眨巴眨巴的,无辜的道。
“不!许!叫!我!爹!爹!”奇徵一字一顿的低吼出声。
孝子歪着头想了想,才有些委委屈屈的嘟嘴道:“那我叫你红毛吧。那你可以将那闪闪发亮的东西给我了吗?”
梓炎说罢,又换上天真无邪的表情,盯着奇徵腰间坠着在紫凤看。
奇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小子许久,才开口道:“你很喜欢这玩意?”
十分卖力的点头。
“你还很喜欢喝我的血?”奇徵再次开口问道。
然后孝子依旧十分卖力的点头。
奇徵忽然想起方才一直就想问的问题,便微微弯下身子,与孝的视线持平,“那你先回答我,为何你唤她做娘娘?”
“因为她是我娘娘呀!”孝子一脸天真无辜,看似十分真诚的回答。
“她为何是你娘娘?”
“她就是我的娘娘呀!”
奇徵一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为什么她就是你娘娘?”
“因为她是娘娘,所以就是我娘娘呀。”
奇徵眼角不停的跳呀跳,手握成拳嘎吱嘎吱的响,真恨不得掰开这小子的脑袋来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脑子。“小子,认真回答我的话,要不然……”奇徵气得都要跳脚了,这小子是在故意逗他玩吧?
“我是她儿子,她就是我娘娘呀……”
孝无辜至极的一句回答,让奇徵瞬间撞墙。
(果然,咱还是要有孝才能再次欢脱起航~梓炎的亲老爸是谁?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猜不到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