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杯上玄机
看了看泡得泛白的茶叶,白羽项在心中暗叹遗憾,如此好茶,自己居然没吃到,“哪里有畅饮这一说,我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呢。”说完,又埋怨的看了看萧祈,“是萧姑娘为了表示她家公子的大方,把茶全送给听客了。”
这时,一进竹棚就忙着解释自己身边为什么跟了个姑娘,后又忙着向夜逝讨茶吃的风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竹棚内还有个姑娘。
且听白羽项的话,这个姑娘还是夜逝身边的,公子夜逝身边居然跟着一个人,还是个姑娘!
“她家?夜逝是她家的?”风月如白羽项所料的像看到天上有两个太阳一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白羽项走到风月的身边,趁着他吃惊的时候,不失风度的从他手上优雅的拿过茶杯,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风月睁大眼睛挑了挑眉,“那他们是?”一旁的萧祈听着、看着两人的谈话,用“懒得理你们”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拉着曦月到一旁。
用余光瞧了一眼走到一旁的萧祈她们后,风月又专注的盯着白羽项,迫切的想知道知道答案。
难道公子夜逝也涉身红尘了?
将茶倒入口中,努力的想从中品出茶香,之后也只能失望的把口中与白水无异的茶水咽下,“说实话,我也没怎么弄清楚,反正我觉得应该比你和那位曦月姑娘的关系复杂。”白羽项撇了撇嘴,把茶杯放回风月的手中。
看到手中空空的茶杯,风月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今日他公子夜逝讲的是哪出儿?”“暐映羽裳十年前的风采。”风月寻着声音看去。
这般清冷的声音自是不必怀疑出自谁口,不过公子夜逝的容颜,即使是男子也会想多看上两眼。
夜逝手上端着一个茶盘,茶盘上自然就是茶杯茶壶了,“这当真是最后一点茶了。”优雅的把茶盘放到桌子上。茶盘上规整的放着七个茶杯。
“我们只有五个人,夜逝你何必拿七个茶杯。”说着,白羽项不经意的拿起一个茶杯,发现茶杯表面攀着细细的花纹。
白羽项一时有了兴趣,将茶杯拿到眼前细看,“夜逝,你方才说书时就是在玩这套茶杯吧?”
闻言,夜逝依旧不语,风月也拿起另一个茶杯细瞧花纹。
在细瞧了杯上花纹片刻后,白羽项和风月皆惊叹的睁大了眼睛,“夜逝,这是羽项十年前带着染血的教主印出现在夜狼禁宫门口的场景吧。这雕刻得倒真是传神,暐映羽裳果真是好风采。”
风月手中茶杯上雕刻着一个衣袍飘飘的少年,一手握着教主印,一手握着一把长剑。周围还有些烧至一半的香烛,不过点它们的人却一脸震情地望着少年。
握着另一个茶杯的白羽项,眼中惊叹更甚。
他手中茶杯上雕刻的是一群带着各色兵器的人正迈步向远处的宫殿走去,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人用道不清含义的目光目送着他们。正是十年前众人入禁宫时的情景。
风月是一半惊叹于暐映羽裳的风采一半惊叹于活灵活现的雕纹,而白羽项则是惊叹于雕纹上的人群中,不仅是自己的脸,其他人也是按照真实容颜雕刻,包括后面千千万万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各派弟子。
惊叹过后,白羽项有瞟了一眼剩下的五个杯子。上面都是一群人等待的模样,其中一两个杯子的人明显减少。想来这就是他们入禁宫后,外面的各派弟子等待的模样。
白羽项将手中的杯子放回茶盘,“我道你在说书是为何那般频繁的吃茶,没吃完一杯还要将茶杯拿在手上把玩一阵。原来玄机在此啊。”
他在风月对面坐下,替自己倒满了一杯茶在众人入禁宫的杯子里,然后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眉头微皱,像是想把那段往事像忘忧茶一样倒入腹中。
江湖上都道暐映羽裳不爱多言十年前那在禁宫发生的事,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众人入禁宫的那七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想着白羽项不爱多言,必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也无人多问。
现在看羽项的样子,这经历恐怕不仅是不愉快,应该是不堪回首吧。
风月在心里这样想着,拿起白羽项放下的茶壶,倒满了一个一众弟子在禁宫外等待的杯子。
心里好奇禁宫内发生的事情,也没心思品茶,也像白羽项一样一饮而尽。
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夜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风月,你还言羽项拿茶作酒‘开坛畅饮’,你这一口闷的气势也颇有几分不醉不归的意思。羽项,你不是素来喜茶,言‘饮茶不品如用武劈柴’吗,怎么当起樵夫来了。”
二人听到夜逝的话,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接着“求醉”的“求醉”,“砍柴”的“砍柴”。
见夜逝回来了,刚才拉着曦月到一旁聊得投缘的萧祈走到夜逝身边“公子,我去给曦月安排个住所。”说完就想离开去安排,却被夜逝叫住了,“不必,明早会降大雨,封了山口便出不去了,今晚连夜赶路。”在场的四人均没有质疑夜逝的话和决定,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公子夜逝。
“赶路?是去找尊主吗?”一直和萧祈待在一边的曦月终于开口说话了。
夜逝也才想起,公子风月还带了个小姑娘同行。
他墨黑的眼睛没有注意曦月的相貌体型,而是停在了曦月腰间的无悔上。怪不得……
风月见夜逝一直盯着曦月看,忙解释道,“她是北…”平字还未出口,话就被不似人间的清冷声音抢了去,“今夜出发,你不用等到聚会只是便能见到引浼姮。”带着无悔的话……
一边的白羽项十分愉快的看着风月露出跟刚才自己一样的那种懊恼神情,“这天地间哪里还有公子夜逝不知的事。风月,你多虑了。”
然后调转目光看着夜逝,“夜逝,我说得对吧?”
夜逝依然保持着他唯一的表情,淡笑。低头对坐着的白羽项说,“羽项,你去珠帘后帮我取一个拇指大的琉璃瓶。”
“公子,我可以帮你去。”还没等白羽项有动作,一边的萧祈先开口了。
白羽项见状就没准备起身了,又替自己倒了杯茶,没想到夜逝又一次开口了,“不必你去,羽项吃了我这么多茶,让他替我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