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你可知罪
卢筠哲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樽了。叶澜拿着身体不适做借口,晚来了些,她倒也觉得说得过去。可是……
卢筠哲眼角的余光撇到林清韵旁边的那个位子,狠狠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玉沁,你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这王妃没有到也就罢了,这三小姐也拿着架子,想着大家都等着她,最后再来也不要紧吗!”
柳侍妾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了,卢筠哲面有不豫,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难不成,她还想让王妃等着她吗!”一句话,矛头直指洛言漪,柳侍妾那一脸无奈的表情,看得林清韵气不打一处来。
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王妃到!”
直到叶澜的身影出现在正厅里,底下嚼舌头的稀稀疏疏才安静下来。
众人起身行礼,而卢筠哲看着即使是在病中,也是永远是那般雍容华贵的叶澜,心中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随着众人的脚步,跪了下去。
“见过王妃,王妃安好!”
洛凌宇不在,叶澜直接就坐上了正位,“都起来吧。”
“谢王妃!”
随着众人起身,叶澜也看清了卢筠哲脸上的黯然,还有原本属于洛言漪的位置……
“都不必拘礼,就是想着王爷已经离开多日了,而大家也是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就趁着今天北边刚刚传过来的捷报,大家一起聚聚吧。也算是为王爷祈福,为璃国祈福了!”
叶澜悠悠地开口,脸上挂着娴静雍容。神色一片诚挚。
富察侧妃见此,也跟着附议,“王妃说得是,王爷为璃国出生入死,咱们不能跟随侍奉,只能再次遥祝王爷旗开得胜凯旋,早日平安归来了!”
“嗯。”
叶澜点头,撇到卢筠哲那里,想了一下,又道,“前几日,本妃身体不适,倒是多亏了卢侧妃主持内院了,才使得本妃可以安心养病。”
“臣妾惶恐,王妃玉体违和,妾身为侧妃,理应为您分忧,倒是王妃应当以身体为重,您的玉体康健才是府内上下最大的事。臣妾日夜都盼着您带领着咱们,一起等候王爷胜利归来。”
卢筠哲倒也是没有想到,叶澜会如此,一时间卢筠哲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了。
难道,那件事,没有暴露?她们没有怀疑我?
叶澜轻轻地摇摇头,在看着卢筠哲的时候,眼中只有信任。
“卢侧妃谦逊了,这府里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本妃如今虽然好些了,但是一个人掌着这么大的王府,王爷也不在府里,本妃也实在是心有意而力不足。日后,还是由你继续代理着吧,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来请示就是。”
叶澜早就接到了洛言漪的消息,洛言漪要自己助她一臂之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卢筠哲受宠若惊,若是刚刚她还是有所担心会不会有诈,再听到叶澜继续把大权交给她,她多少也明白了几分。至少,她的事情是没有暴露了,如此,她也就安心了。
“王妃既然这么说,臣妾也便不再推辞了,臣妾定不负您的嘱托,让您失望!”卢筠哲欢欢喜喜地接了下来。还没等坐下,就听到外边喊着‘三小姐到’的动静了。
洛言漪带着暗衣姗姗来迟,或者说她是故意到了这个时候才过来的,因为她本来出来的就挺晚了,还故意挑了一条从沁园到正厅最远的路。一路晃晃悠悠地才转过来。
“见过王妃!”
洛言漪飘然而至,这阵仗不可谓不拿大。而她的那一身装扮,更是让卢筠哲直接瞪了眼。
本来这一身衣服就是用卢筠哲早就看好的那匹布做的,又是做得这般华丽,一进门就吸引住了正厅内所有人的目光。洛言漪看得清楚,就是叶澜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惊艳。
可是,衣服不是重点,重点在头上。
那套顶级的紫玉首饰,就连上面的一颗米粒大小的玉珠子都要价值千金了,更不要说是整套的首饰了。长簪,玉簪各二,精致的额饰在洛言漪的额前椅,一串珠串缠绕在惊鸿髻上,那样耀眼。
卢筠哲就在一侧眼睁睁地看着,她记得,年前,她就听说了凌王府内有底下人进贡了一块极品的紫色暖玉。后来凌王亲手画了图纸,又派专人将它雕刻出来。她以为她可以有幸得到。可是她几番试探,凌王都没有赐给她的意思。她以为凌王是留在库里以备后用的。可不想,竟然是赐给了她!
“玉沁你今儿个可来迟了!”叶澜的声音很中肯,只是说了来迟了,里面没有玩笑,也没有责备。只是单纯地说了这句话。
“玉沁……”洛言漪看着叶澜朝着自己说话了,刚刚要解释,却不想叶澜竟然猛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那样让人惊心,洛言漪站在下面也没有出声,有些尴尬。
“王妃若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回去歇一会?”这一次是富察侧妃开的口,她这一开口,卢筠哲的眼里就多了一抹精光了。
若是叶澜回去了,那么,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处置那个恃宠而骄的三小姐了!
“是啊,王妃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一会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呢,王妃不必担心。”卢筠哲装模作样地关心着叶澜的身体,劝着她多休息。可心里的那种快意却是想疯狂地长了草一般。
“咳咳……”
叶澜身边的侍女,一直帮着端水,帮着叶澜顺气,好不容易,叶澜才缓过来。
看着下面有真心有假意的关心着她,惦记着她的众人,虚弱地道,“也好,这里就交给卢侧妃了,本妃就先回去了。”
“是,臣妾谨记。”
“恭送王妃!”
和洛言漪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叶澜在众人的呼声中,离开了正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面的就交给洛言漪了。
卢筠哲终于如愿以偿地接管了过来,看着已经让她闹心了好几天的洛言漪,再看着她,卢筠哲看着在看一只被宰的羔羊。
“三小姐,你可知罪!?”卢筠哲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朝着洛言漪发难了!
“知罪什么?王妃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卢侧妃也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吧?凡事可都是要讲证据的,就像是上一次卢侧妃诬陷小墨那样,您可不是次次都会有那样好的运气的。所以,说话要小心,当心闪了舌头!”
洛言漪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卢筠哲想要把什么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
“三小姐可真的是长了一张锋利的嘴啊,这句句话都是带着刺儿的,可真的是不肯吃亏的人呢!”卢筠哲看着洛言漪仍然是不知死活的样子。突然不想生气了,她觉得洛言漪这样很好,她越是这样,她死的就越快!
“吃亏?我为什么要吃亏?卢侧妃是在和我打哑谜吗?还是想着,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扣一个罪名到我的头上?!”洛言漪向来都是不可能在势上输人的。
卢筠哲也是没有想到洛言漪能这么……嗯……势气逼人!
“本妃如何能扣给三小姐一个罪名?三小姐如此威武地站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审问本妃呢!”
“也对,如今的三小姐不一样了,可是多方受宠,王妃都不敢多言,咱们就更不能多说了。”
卢筠哲其实很是看不惯洛言漪如此张扬自信,她这样的不可一世,其实是很让她闹心的。因为,她敢如此就是因为她是有所依仗的,而且这个依仗还不止一个。
“卢侧妃可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今天怎么就突然地妄自菲薄起来了呢?虽然卢侧妃自己说着是不敢,其实,实际上,应该是什么都敢的吧。就像……上一次那样!”
洛言漪偏偏就是那么一副我根本就不想理会你的样子,好像真的以为卢筠哲不能把她怎么样一般。她就是在试卢筠哲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三小姐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吧!就算是上一次本妃做得过了些,可是三小姐的所作所为只怕是更加让人心惊了。本妃可是无法和你相提并论的!所以,三小姐说话最好放的尊重些。”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之前的那件事,卢筠哲也是满心的不爽的。虽然面子上看过去是凌王在向着她,而实际上,因为那次的事情后,她明显地感到了凌王对她有了些意见,至少是有了些不虞的。而她自己也是提心吊胆了好久的。毕竟,她身为一个女人,夫君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做的一切无外乎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防患于未然。可是,若是在未防好之前,先把自己搭了进去,那就不好了。
“好,您是侧妃嘛,尊敬您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道,您刚刚说得知罪是让我知什么罪呢?”
“卢侧妃最好说得清楚一点,不然很难不被人怀疑,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呢!毕竟,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可是抵挡不住恩宠不衰的卢侧妃娘娘呢!”
若说信口开河,指鹿为马的本事,洛言漪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毕竟,她也不是傻子,只是她从来都不屑于用,如今却是不用也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