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不是花瓶
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已经进了总裁办公室。妮娜早已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了一句：“奇迹中的奇迹……”
据季氏员工反映，这是第一次看见一周之内，总裁在公司出现了三次。呵！果然是奇迹中的奇迹。
“是我幻听了，还是眼花了？”妮娜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椅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的手指从我的胳膊上掰了下来，再让她这么神经质地椅下去，我整个人都有可能被摇散架了。
我说：“你没有幻听，也没有眼花，我终于可以做服务员了。”
虽然从进入季氏集团的第一秒开始，我就摆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实际上，我的内心一直惴惴不安——我没有底。
既不是美女，也不是对口专业，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季氏会招我过来。第一天到总裁办的时候，总裁办一大片漂亮整洁的绿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想这或许就是答案——季氏的总裁需要一个会打理植物的秘书！然后，绿植工人就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现在，我觉得我找到新的答案了。
季氏的总裁需要一个承担服务员工作的秘书，天知道，美女一般都是不能干粗活的。
“服务员？！”第一次发现妮娜的眼睛如此之大，她瞪着我说：“就算真的是服务员，这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工作！除了唐丽欣，总裁从来不让其他人冲咖啡的！唐丽欣可是咱们总裁办的第一秘书哎……”
第一次发现，服务员的工作竟然如此神圣而吃香，我笑了起来：“那只能说明，总裁大人今天一不小心敲错了桌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人在我的桌子上敲了两下：“水温四十度，加奶不加糖，橙色杯盘，雕花小金勺。记住不要太满，三分之二。”
唐丽欣的语速太快，快到我抬头的时候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服务员的工作难度系数如此之大……我很疑惑，既然总裁大人对一杯咖啡要求如此细致，为什么不直接招一个咖啡师呢？
妮娜早就正襟危坐，看到我求助的眼神，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打开玻璃柜，看到如此多的杯具，我真的悲剧了。在我的眼里，它们完全都是一样的——用来喝水的工具而已，事实上，它们却和人类一样，高矮胖瘦，肤色，包括衣服的纹样，都有区别。
这明明就是找你妹嘛！
还好我记得橙色这个特征，抓起一套藏在里面的杯盘。跟着杯盘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杯子，当然，它们落到了地上……瓷器和地板碰擦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声音。
总裁办的姑娘们全部看了过来，这一次我发现妮娜不仅眼大，嘴更大！只能半勺半勺进餐的小嘴，此刻居然张到能塞下一整个苹果。
很快，保洁阿姨过来了。
然后，唐丽欣就站到了我的眼前：“连杯咖啡都冲不好，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能做什么吗？”
“……”我表面上沉默，心里却不以为然。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吃饭，睡觉，聊天，发呆……除了冲咖啡。因为一杯咖啡就要否定我的全部？事实上，我最关心的事情是，摔坏这两个杯子到底会扣我多少钱。
唐丽欣又说：“不要让其他部门的同事认为，总裁办又多了一个花瓶而已！”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我不是花瓶！我也不做花瓶！”
唐丽欣看了看我，说：“做不做花瓶看你自己，可是如果连花瓶都做不好，就更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一道人影从我们旁边穿了过去，顺便带走了所有姑娘的目光，包括唐丽欣。
她的语气终于软了一点：“重新去冲一杯。不要让我觉得，你连杯咖啡都冲不好！”
进办公室前，唐丽欣在托盘上加了一杯绿茶：“这杯给罗总监。”
季风似乎压根忘了要咖啡这回事，直到咖啡放上桌子，才抬起头，目光却探究似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想，坏了！剧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原来丫不仅敲错了桌子，还招错了人……
我就知道，我从来都不属于美女。一分钱还没拿，又砸了两个杯子，这种情况下离职简直太悲催了，我还得倒贴！我脱口而出：“已经签了合同了，你可不能随便辞退我！”
季风愣了一下，很快又哈哈大笑起来：“只要你不主动辞职，我是不会辞退你的。”
“……”
一直埋头看文件的罗定，突然开了口：“你先出去吧。”
出办公室的时候，我听见季风对罗定说：“唐唐对你心思很重呀！”
……
一叠厚厚的资料落在办公桌上，一抬头，是唐丽欣面无表情的脸庞：“今天之内，全部熟记！”
很厚的一沓，足足有十厘米。随手翻了翻，居然全部只是季风的个人生活习惯。
“别告诉我有什么困难。”唐丽欣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
罗定再次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说：“没有。”
洗手间里，妮娜说：“你疯啦，跟那个女机器人较什么劲？”
我说：“我没有跟她较劲。”
“那你干嘛答应说今天之内全部记下来？今天记下来，就是让你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说：“一个晚上不睡觉而已，死不了。”
妮娜张着红唇，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份工作对于不是美女的我有多么重要。
回到座位上，公司内部聊天工具Rtx上不停有头像在跳跃。
第一条消息来自唐丽欣：对事不对人，努力做好工作。
我当即回复了两个字：明白。
第二条消息来自罗定：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环境？
我：什么意思？
罗定：总裁办不适合你。
很显然，冲咖啡的那一段他全部都看见了。
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会，我才慢条斯理地回复：我很好，总裁办的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