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鸾佩凤牵心劫(2)
万里之外的胡杨国此时也是残月当空 所不同的是,半边天际是星辰密布银河迢迢。天空下的城外,是一大片胡杨林,有蔚蓝的河就流过;入夜后,看尽繁华。
有几个紫衣人匆匆进了这风情万种的城,她们的目的是一个人——那女子生的是媚眼如丝、步履袅袅,一双眼睛就像蔚蓝的河水。
她有着深邃的面部轮廓,高挺的鼻梁,一头棕色卷发用宝石绿的发带束起,额前戴着一枚镶嵌有猫眼石的耳环,身上穿着披肩纱色彩裙。
高楼上,纱幔飞舞、细铃叮咚,清脆的玉磬声中,女子妖娆起舞;她像一条游曳于水中的鱼儿一样灵活快乐。
她的腰肢,双臂、双腿、都是那么柔软,软到能像花瓣一样的盛放美丽;涂满丹寇的十指,就那么随着舞姿动作在空中一转一旋间、台下的一些男人,就被娇媚的她勾走了魂儿般的,久久不能回过神。
就是她了——紫衣人目标明确,她们耐心的等待她跳完了舞、下来之后拦住了她。“姑娘,我们家女主想请你去跳一场舞。”说是一场舞,但是到底如何却不好说、她自然是拒绝。
仿佛笃定了她会拒绝一般,紫衣人的头领低声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好!我去!”她无奈的认命了:不认命又如何?紫衣人对于她的认命很是满意,“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叫雪洳。”紫衣人叮嘱了一句,她认真的记住了。
就在紫衣人急匆匆带着雪洳赶回时,南宫妇好也快要沐浴完了——其实说是沐浴,不如说是要命。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要命,水桶里满满的全是各色药材组成的汁液、仔细看,还有一些像是蝎子的虫子存在游曳。
当然,这是南宫妇好的秘密。她记得,第一次如此沐浴时、她尚不足十岁。因为是金凰血脉的缘故,并不是能让她死去的痛苦、但是也够生不如死了。那时候,祖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想要做南宫家正统的继承人,想要做金凰女帝的继承人、就不许哭!正在哭泣的她,愣了一下、然后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祖母离开了她还在哭。
自从那次以后,她在也没有哭过——大概是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净了吧。如果遇不到庄长风,大概她的世界都是灰暗的苦涩。南宫妇好摸了摸有些凉的药汁,知道时辰到了。
招手唤过玉璧,替她用温泉水又冲洗了一遍。南宫妇好这才满意的擦干净身子换好衣服,出了布满机关的内室。
不用她吩咐,玉璧就乖乖的捧起她右手的中指指间咬破、南宫妇好看着玉璧淡定的吸允了一滴自己的中指血之后才说道:“出去吧。”若不吸食她的血,玉璧会死的很惨,就像之前试图背叛她的人。
南宫妇好从来不相信,人心有绝对的忠诚。所以在十四岁捡到玉璧时,就对她下了蛊。只要玉璧有背叛的念头,就会死的很惨、这种蛊的维持要靠被下蛊人每日吸食下蛊人一滴中指血维持。
当然,南宫妇好给过玉璧选择:要么接受被下蛊,要么等待被她做实验死去。这就是南宫家的女人——选择性的残忍。
“城主殿下,银凤国的公玉君候派人送来了一对银凤鸟、作为庆贺,并于后日赶来参加典礼。”是玲珑,等在房间外、恭敬的跪在那里禀告南宫妇好。
银凤鸟?南宫妇好精神一震:公玉武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这种银凤鸟可是在银凤城内才有的珍禽——堪比传说仙鸟,因为毛色如银、羽翎细腻,叫声如珠玉相碰而闻名。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宫妇好在乎的并不只有这个,她要等的是另外一个消息。不让她失望的是:这个消息很快就来了。报信的是一个完全隐匿在黑暗里的人——那也算是她的秘线。
“她们回来了?”南宫妇好一猜就是她那对好姐妹有什么好消息被带回来了。“是。”干脆利索的回答,声音却冰冷的如同万年寒冰。
“带回来的是谁?”南宫妇好追问道。“胡杨国第一舞姬,樰钰、但是站在改名雪洳。”樰钰——雪洳,听完回禀,南宫妇好感兴趣的笑了:倒真是懒得动脑子的改名,是她高看了她们。
“你先走吧。”南宫妇好打了个寒战,隐匿在黑暗里的那人,实在是太冷了。玉璧很及时的给南宫妇好递上新换了炭火的手炉:“小姐,下次别让霜儿进来了。”实在是每次进来,屋里就要冷上好几分。
南宫妇好不可置否,她想了想、关心起别的事情来了:“婚典庚贴发出去没?”如果不是被大臣们啰嗦的烦死,南宫妇好并没有想成亲娶个王夫的意思。
对于玉璧的做事,她一向放心。“发出去了,”玉璧难得的调侃道:“要不然,小姐以为为什么看不到催婚的奏牍了?”只是没了催婚的奏牍,还有反对的奏牍——无非是觉得上官霜竹与他们的城主不是门当户对云云。
“我知道,”南宫妇好焉不知那群老油子的意思?只是她看不在眼里罢了:一群迂腐的蠢货,眼界也就那么一点。“他们理想的人选是谁?”有反对就有期待。
“不就是送银凤鸟的这位么。”玉璧很及时的接口道。南宫妇好一听是他,略微有些不淡定,哑然失笑:“他们不怕我弄死他?”老匹夫们,算盘打的都很精。
玉璧也笑,不过只是那种觉得有趣的浅笑:“也许,不怕。”毕竟,论起来、都知道银凤城曾经与金凰国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对于骄傲的南宫妇好来说、她是不会与公玉武丁结姻亲的。
“他知道不?”南宫妇好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对于大臣们的意见,不知庄长风知道不知道。玉璧为难了:这——她怎么知道嘛。
好在南宫妇好很快忽略了这个问题:他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更尴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