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话 一路追击
皇宫内更加的静默了,窗边的斯墨已不见了踪影,仅留冰镜独自发呆。
风很清新地吹来,任银发肆意飞舞,冰镜倚靠着窗脑子中满是过往的影像,身为冰狐一族之主自己是否应该再强硬些?如果父王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有时放任不理也是种英明的决择,但是否适用于今时今日的这件事,冰镜的心里没有答案。
“斯墨……”望着远方,冰镜喃喃自语。
敲门声打破了沉思,“郑维他们回来了,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报告。”。风抱着一大堆奏折文书跌跌撞撞地进来。
“噢?来得正是时候。”冰镜拧住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密室深处,白衣人不忘在配制的药剂中加上了治疗烫伤的成分。“这小子的实力越来越不容小觑了,事情变得有意思了……看来免不得要跑一趟。”白衣人的眼神依然深邃如寒潭。
为梓桐包扎双臂成了兜每日重复数次的工作,这次也不例外。但梓桐和白衣人都明白:再高明的治疗之术面对这样的“病症”也只能在最大程度上减缓恶化而已。
“你去查出冰璃的下落,马上!”梓桐神经质的叫嚷决不仅仅因为剧烈的疼痛。
“那样的术也不能控制吗?”白衣人熟练地敷上了药布。
“这种话我只说一次:冰狐一族确实是造化的青睐。”自负如梓桐说这句话时满脸净是欣赏的神情,“所以必须找到他,记住,是活生生的他!”
“那两个人……”白衣人试探性的问话。
“既然让冰璃跑掉,他们也就失去了作用,不用理会。”
白衣人片刻的失神,幸亏急怒的梓桐并未察觉,于是忙转了话题,“有蛛丝马迹了?”
“昏暗的光线应该是一处密室……”梓桐极力回想,“有趣的是!!竟然见到了兄弟相逢的场面。”
胳膊上已缠满了雪白的药布,梓桐又冷静如斯了,“只是这‘重逢’太不是时候,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的掌控中,倒是我最期望的……”话说了一半,但无限向往的表情暴露了内心的强烈渴望。
“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可要想猜透她的心思却是难上加难。”白衣人习惯性地托住了下巴,“看来这次有的忙了。”
白衣人虽然和梓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多年历练,让他很清楚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只要心领神会就好。
临出石室前,白衣人又停住了脚步,“照此情况发展,很难避免和冰狐或是灵猫一族发生冲突,那可当真会是相当棘手的事,可能到时候还要您亲自跑一趟了。”
梓桐没有回答只是笑。
这次的追及不是依靠玉颜所谓的追踪术,也用不上他人的帮忙,斯墨在凭着难以磨灭的印象前行,确切的说是过去的情谊发挥了效力!!所有与冰璃有关的记忆。
“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难道这次又要错过?”斯墨命令自己不要想,脚步更紧了。
“嗯?斯墨?”虽然这个有点怪异的人类慢慢已经被冰狐一族接受,但孤身一人又这么行色匆匆,怎么会不引人怀疑?更何况这个人是!!郑维。
还来不及问清为什么,斯墨已消失在视线里。“如果我的眼没有花,那应该是那个叫斯墨的人类吧?只一个人?”同样的疑惑开始困扰跟随郑维回来的几人。
“和咱们碰到的事有关也说不定。”
郑维的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因为几个随从听了头上的雾水又重了一层。
“据此推断,难道又有人造访咱们天山不成?不会!太快了吧?”郑维不再想,“见过狐王大人自然会见分晓……”
“你们回去休息,我还要去向狐王大人报告。”
几个随从互相看了看,“郑维,居然这么勤快?”
“八成问题很严重……”其中一个随从托起了下巴。
“那个,这次烤肉该你请了。”另一个眼中充满了食物欲望。
“又是我请!那家伙,每次轮到他就是这样!难道有意逃避?”想想又觉好笑。
“好,咱们走吧!”
单纯的满足食物欲望何尝不是莫大的快乐,他们是最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吧?两人幸福的背影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恐惧与担忧。
“是这片树林,没有错!”眼前的景物越发熟悉,斯墨不由得兴奋起来。虽然这兴奋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但瞬间迷醉在旧日温暖的回忆中却是人之常情,特别当这记忆帮助你看到希望的时候……
于是这行动越来越不像一次沉重的任务,而是重温那一次次迷路、找寻的游戏。
灌木的叶片硬挺、厚实,却很小,貌似随意生长的杂草,淡紫色的楔……面对这些平常不过的植物,斯墨停住了脚步,激动得甚至有些颤抖,“希望我的估计没有错,但愿就在这里。”这样想着,意志驱动沉重的手探向了灌木丛。
茂密的植株灌木于他人眼中没什么区别,在斯墨眼里却可以马上捕捉到那些有特别之处的。还记得在冰璃一如往常地迷失后,自己是如何一路寻找他的蛛丝马迹,如何找寻到隐蔽的山洞,又如何从掩盖了气息的幽洞深处捉住已经鼾声如雷的他来,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分开了灌木丛,甚至不敢睁开眼去看,又在怕什么呢?有什么是未曾见过的呢?斯墨很惊异于自己的举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包括他。”内心的回答泛起情感的涟漪。
凝神静气,斯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昨夜的对峙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严阵以待地想较量一番,却居然被“秒杀”了,是难以遏制的挫败?断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心底所坚信的关于天青的一切更加的笃定了,那么冰璃呢?斯墨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但孤身前来难道不是为了解开谜题的良苦用心吗?
熟练地沿阶而下,却更加小心翼翼,隐约透射出来的昏黄光线指引着希望的路。
印象中的石室昏暗、狭小,眼前的这空间却因血红色的泼洒变得晃眼、膨胀起来:墙壁上喷洒的血雾,草席上凝固的血块,石地上还在缓慢流动的温热血液……鲜红、暗红、暗黑交错,所能见到的一切血的形态都在眼前,斯墨感到自己的温度在骤然下降。
“是斯墨? ”声音幽幽地飘来,带着些许的惊讶, “又是你啊。又追到这里来,你还真是执着啊。” 这声音虽然夹杂着疲惫,但是天青的声音,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