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子
宋帝如此一想，更加下了决断。
顾倾城也明知此理，但今天，他却不能退让。他的女人正在生孩子，他若连自己的女儿孩子都护不住，他还有脸再活着吗？
哪怕是宋帝强闯，他都绝不允许！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格外肃寒。
秋日满身冷汗的跪在一边，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敢起身，但这心里却是一直的担心自家的主子。
眼看主子与皇上这一场没有硝烟的辱枪舌战，是谁也不肯退让，秋日这一颗心就忽上忽的，像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稍微一个大点的浪头打来，他就得葬身海底。
“皇上此言差矣！臣不敢说冤枉，但臣夫人之名，也的确是叫凤红玉，所以，一些奸佞小人趁机言抵毁臣的清白，臣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倾城蓝眸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宋帝抿了唇，再也不发一语。只是一身的劲气缓缓的凝了又聚，聚了又散。
秋日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
顾倾城神色淡然，眉目之见，不见半丝慌乱。
“哈哈哈！”
宋帝突然扬声大笑，态度骤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极其亲热的拍着顾倾城的肩膀，推心置腹的道：“瑞王果然胆色过人，忠于我大宋！先前有人进了谗言，朕也是绝对不信的，但碍于压力，朕也不得不试探瑞王一番。如今看来，那些个奸佞小人实在该杀！”
顾倾城扬唇一笑，顺势起身：“臣，谢皇上明察秋毫!”
“哈哈！瑞王这就见外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瑞王，朕今日既然来了，又赶上瑞王夫人即将待产，倒不如朕就陪着瑞王坐坐，待得一会孩子生出来，朕一定要大加赏赐！”
秋日心下一沉，这个大宋皇上，硬的不行来软的，看样子，是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了？也不知那个魔女到底听没听到这外面的动静,这要真让皇上发现，王爷这边私藏逃妃，那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皇上能亲自见证臣的孩儿出生，是臣的福气，也是臣夫人的福气。”
思虑间，顾倾城已经神情自然的谢恩。
秋日心下暗暗焦急。
宋帝终于达到了目的，笑声又起。
也恰在这时，房间痛叫声又起，这一次异常凄厉。
顾倾城面色一变，猛的上前几步，却被宋帝扬声喝住：“瑞王哪里去？不过就是一妇道人家生个犊子而已，不用如此紧张的！”
犊子？犊子！
顾倾城：“……”
眸光几度闪烁，终于是双手握拳，风淡云轻的转回了身子，微微低道：“让皇上见笑了。臣这夫人一向身子不好，刚刚一时紧张，人之见情。”
宋帝点头：“的确，身子不好，是应该紧张。不过……”
话锋一转，隐含几丝杀气，“……不过这女人生孩子，一向血气较大，污秽冲天，瑞王身为我大宋最尊贵的异姓亲王，还是不要去以身犯险的好！万一到时候被这秽气冲撞到，断不是我大宋之福。”
“是，皇上！”
顾倾城垂首应声，暗光的阴影处，看不清是何表情。
宋帝满意的点头，微闭了的双眼似有若无的看着那扇虚掩的房门，仿佛这女人分娩时的痛叫之声，是这世上最美好的音乐一般。
秋日双手握得死紧，他自从刚刚跪在地上，就一直没有起身！
而随着房内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顾倾城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宋帝暗暗观察，心中冷笑。
忽然，叫声猛的骤停，正在门口的锦瑟，也不等吩咐，立即冲进房里看了情况，又急冲冲的出来喊着：“王爷，不好了……是难产。要保大人，还是孩子？”
芳儿出去拿白布还没回来，锦瑟只得两边跑。做为王爷身边的大丫环，锦瑟做事，向来比较稳妥。
“保大人！”
顾倾城想也不想的一口决断，眸光凝沉的看着锦瑟，一字一顿道：“去！告诉稳婆！大人若保不住，她也不用再活着了。”
话一落，忽然“嘭”的一声响，以顾倾城为中心，身围三尺之内，瞬间劲气鼓荡，积雪狂涌！
锦瑟吓了一跳，连连道：“是！王爷！奴婢这就去传话！”
急忙转身又回了房内，将王爷的意思转达，欧阳氏忍不住叹一声，“孩子，你找了个好男人。”
这世间，女人地位向来低下。男人也从来讲究，孩子是自己的，女人死了还可以再娶……而像顾倾城这样，能在关键时刻，不要孩子要大人的男人，又有几个？
凤红玉疼得神智都有些迷糊了，却仍是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尖声哭叫着，“不！奶娘，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什么男人，什么顾倾城，全特么的混蛋啊……玩的时候爽的是他，生的时候，疼死的却是她！
这凭什么？他算什么好男人！
“玉儿……”
欧阳氏抹一把冷汗，急急求着她，“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外面皇上还在，你就给我小声点吧……奶娘向你保证，孩子也要，大人也要，好不好？”
顾倾城听着屋里的动静，眸色稍霁。
那女人如此有精神，也让人重重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一边傻愣愣的秋日，冷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多去请几个稳婆来！玉儿要是出一点差错，本王拿你的脑袋来抵！”
蓝眸微微轻闪，带着破釜沉舟的冷。秋日微微张嘴，又急忙低头，“是！王爷！属下尊命！”
身子一转，速度急快的冲出了瑞王府。
宋帝想要拦住都没来得及。
脸色一沉刚要说话，顾倾城已是先一步请罪道：“皇上见谅！臣与夫人青梅竹马，实在是有些失了方寸。”
额头隐见汗水，看样子，当真是急得不轻。
宋帝已经冲至喉咙里的怒，就那么生生的压了下来，冷笑一声，安慰道：“瑞王不必着急，女人生犊子，就像老牛拉破车一般，哪里有这么容易的？”
顾倾城猛的咬了牙：“……”
犊子？破车？
深深吸了口气，请道：“皇上，臣想进去守着！”
“不可！”
宋帝一口拒绝，“朕说了，这污秽之气沾染不得，除非……瑞王不再是我大宋瑞王！那样，也便于我大宋国运无关，谈不上什么冲撞了。”